發現左專一被人推了一把,菜刀飛離到了床底下,那人不是別人,卻是砸花瓶的人將左專一推到了地上。


    “專一,你不能殺人啊!”


    左專一熾紅著雙眼痛罵:“你給我滾到一邊去。”


    砸花瓶人一邊將左專一壓在地上一邊說:“大哥,冷靜,不能殺人,殺了人,我們都得死,我們都還有老媽媽要照顧,說好隻是要點錢,嚇唬嚇唬人的。”


    此時門被人用力踢開了。


    楚天喬出現在了門口。


    “伊伊,你還好吧!”


    看著胳膊正在不停淌血的李伊伊楚天喬關切地問。


    “沒事,知知呢?”


    在另一間屋子裏,楚天喬看到了李知知。


    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楚天喬翻了翻他的眼皮確認他隻是吃多了安眠藥,睡得沉,沒有生命危險。


    李伊伊聽說李知知沒大事後,舒了一口氣,想到剛才經曆的驚心動魄,居然異常平靜,雖然一陣又一陣的痛楚不斷刺激她的大腦,但卻也有一絲高興。


    再次麵對這樣的險境,她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冷靜,一直以為她覺得她的心態很差,而終有一天她發現心態也是能磨礪的,一次次的打擊,一次次的苦難,她終於做到了臨危不懼,冷靜從容。


    左專一與砸花瓶的男人被警察帶去了公安局。


    楚天喬將李伊伊與李知知帶到了海納。


    李俊義聽說李伊伊受了傷,與李華華一起急急趕到了海納醫院。


    在坐的士前來的路上,他亦通知了葉長青,李七七,唐若溪,沈五嶽等人。


    隔三差五來兩個,到了晚上6點人都到齊了,而李伊伊的傷口也已經處理好,從急診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楚天喬打找門,沈五嶽第一個湧向前去,看著李伊伊關切地問:“孩子,沒事吧!”


    李伊伊看著這個一臉擔憂的父親五味雜陳。


    她微微笑著迴了句:“沒事。”


    沈五嶽卻恨恨地對李俊義道:“你有那麽多孩子,要救你兒子,幹嘛不找他們。偏生找我女兒,幸而她沒事,不然我一定跟你沒完。”


    李俊義沒有作聲。


    他倒是沒有想這麽多,隻是覺著李伊伊做事最靠譜,現在聽到沈五嶽這麽說蠻愧疚的。


    “對不起。”


    李伊伊道:“沒事,這傷幾天就好了。”


    李華華道:“你現在已經知道李知知並不是你的親弟弟,幹嘛還要以身犯險去救他。”


    “他永遠都是我的親兄弟,血親也好,非血親也罷,都一樣。”


    奶奶那張慈愛的臉浮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之所以一直不認同血濃於水卻是因為她。


    她與她沒有絲毫血源關係,可她卻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是她度了她。


    大家都沒有再作聲,空氣變得靜默。


    過了一會兒,李伊伊道:“有天喬陪著我就行。”


    大家依次離開。


    **


    對於李家而言,這是一個大喜的日子,所有人都迴到了金花村,迴到了李家老宅。


    不管是唐若溪,沈曼妮,還是李伊伊。


    李華華看到母親在堂屋裏擦洗桌子,走了進去。


    很多疑問,她一直想問清楚。


    她去桶裏拿了一塊抹布幫著擦了起來。


    “媽,你一直知道三姐不是你的女兒。”


    “並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曼妮才是我女兒我肯定會換迴來,誰自己家有那麽多孩子還願意去帶別人家的孩子。”


    “那你為什麽不喜歡三姐呢?”


    “因為你奶奶。”


    說到這裏她覺得挺慚愧的。


    以後每每對丈夫失望,或者看不習慣婆婆,她都會把氣撒到李伊伊身上,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種慣性,似乎李伊伊跟她奶奶一火的,拿她撒氣特別解氣。


    “我看你跟奶奶相處挺好的,沒想到你不喜歡她,為什麽呀!”


    “因為她看上了我,找人運了兩車木材給你外婆,你外婆就讓你我嫁給了你爸。”


    李華華依然很不解:“你沒看上我爸大可以逃婚啊!”


    這時李伊伊也走了進來。


    她笑了笑說道:“因為時代不同,那時候一個女人要自己跑出去打拚,是想都不敢想的,再說還是隻讀了兩年書的媽媽。”


    “雖然伊伊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說實在的她比華華你了解我要了解的多。”


    李華華道:“如果不是奶奶寵著三姐,你應該會很喜歡三姐吧!”


    葉長青沒有作聲。


    有些事情沒有經曆過,很難說得好。


    李知知又將話題拉到了前麵:“媽媽還是喜歡爸爸的,所以她才沒有逃婚。”


    李華華笑了笑道:“你什麽時候也進來湊熱鬧了。”


    “難得見著媽媽,不得多陪陪她。”


    “說說你的推理依據。”


    “你小時候難道沒聽媽抱怨過,說爸爸很會偽裝嗎?那時候她去扯個菜爸爸要跟著,她去洗個衣服爸爸要幫著洗,她去砍個柴爸爸要走在前麵,一根柴都不讓扛。結婚後一切都變了。”


    李華華道說得也是,我記得媽媽還說那時候爸爸戴了一頂很時髦的帽子,將皺紋給遮住了,看起來年輕又帥氣。


    “那個時候爸爸還年輕,皺紋不至於有,最多有抬頭紋吧!”


    葉長青終於忍不住把抹布甩進桶裏,插話道:“怎麽沒有皺紋,他要不是掩飾,就是小老頭一個。”


    李伊伊一直沒有作聲,但這話她信。


    那段時間她得知楚天喬已經不在美國了,而過了十幾天一直沒將他等迴家之時,她覺著楚天喬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不過一個星期感覺像老了十幾歲。


    人在遇到過大的傷痛與打擊總歸是要老於實際年齡的。


    迴城的路上李伊伊與楚天喬說到了宿命,說到了沈五嶽。


    楚天喬笑道:“你就是過之而不及了。真正不在意是置之不理。”


    楚天喬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她卻有如醍醐灌頂。


    李伊伊感激地看著她道:“感謝有你。


    這天晚上,李伊伊在日記裏寫道:我本以為我一生都在為擺脫宿命而活,最後才發現自己早就被套了進去。


    如果不是在意,大抵不會反抗,如果沒有反抗,或許前半生不會這般疲累,好在現在頓悟也不晚。


    好與不好,都是比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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