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淩瑀和蘇落塵交談之際,法欲紅塵已經和那張金色匹練打鬥到了白熱化的境地。


    金色匹練宛若活物,它上天入地,角度刁鑽,每一次向法欲紅塵席卷之時,邊角處都如鋒利的刀刃一般,殺機盡顯。


    而法欲紅塵身為仙王級強者,同樣不甘示弱。


    法欲紅塵掌中的金芒好似兩柄天神巨斧,每一次揮動都能及時阻斷匹練的攻勢,將匹練的威能進一步壓製。


    雖然法欲紅塵逐漸步了上風,但是在一旁觀戰的蘇落塵和其他強者的眉間卻浮起憂色。


    他們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這張戰書並非修者,而僅僅是被注入了一絲意識的工具而已。


    一張尋常的戰書在經過蚩血冥皇的鍛造之下都能有如此威勢,如果蚩血冥皇親臨的話,又有誰是他的對手呢?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義欲臣,臣欲君,君欲法,法欲紅塵!天行九道,君懾乾坤!破!”


    就在此時,人們突然聽到法欲紅塵高聲嘶吼,響徹天穹。


    而後,法欲紅塵掌心中幻化出無窮符文,那是天地至理,大道乾坤。


    符文中包羅世間萬象,仿佛代天而行的聖諭。


    符文從法欲紅塵的掌中飛散,竟然直接將戰書包裹住了。


    望著法欲紅塵的舉動,蘇落塵眼中的憂色更濃。


    他搖了搖頭,輕聲歎道:“竟然將法欲紅塵逼出了最強殺招,看來,蚩血冥皇已經對天闕之匙和登天路誌在必得了!”


    在無盡符文的纏繞之下,那條匹練一般的戰書開始變得褶皺起來。


    而後,符文化為烈焰,竟然將戰書匹練燃成了灰燼。


    直到戰書匹練化為一堆黑色粉末自高空飄散,法欲紅塵才終於收起了神通。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降下蒼穹。


    當法欲紅塵落地之時,蘇落塵望著他的臉色,眉頭微皺。


    “紅塵兄,你沒事吧?”


    蘇落塵邁步走到法欲紅塵身邊,一臉關切地問道。


    同為仙王境的強者,蘇落塵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法欲紅塵的不對勁。


    對方的氣息十分紊亂,甚至就連修為也在不停起伏。


    “我,我沒事,隻是感覺有些脫力而已……哇!”


    法欲紅塵本想讓蘇落塵等人安心,卻沒想到,他的一句話還未說完,便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殷紅鮮血將他的長衫浸染,仿佛鮮花綻放,極盡絢爛過後,朝著死亡進發。


    法欲紅塵臉色蒼白,好似已到彌留之際。


    看到法欲紅塵受傷,蘇落塵不由分說地拉起法欲紅塵的手臂,將食指和中指扣在法欲紅塵的脈門之上,探查脈象。


    良久,蘇落塵終於緩緩地收迴了手臂。


    他輕歎一聲,對眾人說道:“紅塵兄隻是被戰書震傷了五髒六腑,並無大礙。”


    蘇落塵說完,扭頭望向法欲紅塵:“道兄,看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蚩血冥皇早已算到小瑀會觸碰到戰書,所以才布下了禁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所有的戰書都是如此。”


    “所,所有的戰書?難道,除了天池幻境之外,還有其他人也收到了蚩血冥皇的戰書不成?”


    聽到蘇落塵的話,還未等法欲紅塵開口,小黑便催問道。


    “不錯,華夏共有六大幻境,而在這六大幻境中,幾乎潛藏著華夏所有的修者,他們都是華夏的希望。


    所以,蚩血冥皇當初一共下了六道戰書,而被下戰書的目標,就是六大幻境。”


    法欲紅塵隨手拭去嘴角的鮮血,眼中的憂慮不加掩飾。


    “也就是說,雖然蚩血冥皇已經迴到了華夏大陸,但是他卻不知道我究竟藏在哪一處幻境之中。


    所以,他才命赤鬼等人向六大幻境下戰書,其目的,就是想要尋到我的藏身之地!”


    淩瑀眉頭緊鎖,也通過剛才的事猜到了蚩血冥皇的目的。


    “我就說嘛!蚩血冥皇城府極深,不擇手段,他又怎麽可能做出對我們下戰書這樣的光明之舉呢?


    現在看來,這裏麵果然有貓膩。隻是,如今戰書被毀,估計淩小友已經暴露了!”


    就在這時,流蘇爵也湊了上來,對眾人說出自己的見解。


    “既然我們已經得知了蚩血冥皇的目的,那麽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們隻能做好最後的準備,與他一決生死了。”


    蘇落塵緩緩地握緊了拳頭,知道華夏已經沒有了退路。


    “師傅,諸位前輩,不知道南宮院長和其他的星海強者現在都在何處啊?


    既然想要迎戰蚩血冥皇,我們必須要齊心協力。如果我們分據四方的話,很容易被蚩血冥皇逐個擊破!”


    就在這時,淩瑀也適時開口,對眾位老者詢問道。


    “南宮院長已經和渡陵道友、百世丹心等人前往龍虎山幻境了。


    除了他們,神機老人、七夜聖君等強者也奔赴六大幻境,為終極之戰做著準備。我想,他們應該也快出世了!”


    法欲紅塵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吞了下去,對淩瑀解釋道。


    “希望,這一次華夏可以平安渡過劫數,再享安平吧!”


    流蘇爵看了看身邊神色凝重的修者,搖頭歎息道。


    聽到流蘇爵的感歎,淩瑀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而就在戰書被淩瑀的血脈激活之時,遠在南荒的一座深山密林中,一位老者突然神色一凜,冷笑著說道:“天授傳承之人已經觸碰到戰書了,看來,他果然走出了終極幻境!”


    “哦?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用再沉寂下去了。得知了天授傳承之人的所在,我們將其擒住,一同踏上登天路就行了!”


    老者話音剛落,突然從他身後的密林中傳來一聲冷笑。


    說話之人周身盡數籠罩在叢林的陰影處,血色紅日本就黯淡無光,此時再被濃厚的樹影遮擋,使得無法灑下斑駁印記。


    而那人的身影,就這樣完美地躲進了陰影中,不顯痕跡。


    “哈哈哈,你可能不知道,如果天授傳承之人不是自願獻出自己的鮮血,那即便我們擒住了他,也無法打開亙古天闕。


    所以,想要讓他在登天路上發揮出作用,還要用一些策略才行。


    不過你不用擔心,對於那淩瑀,我早有對策了!”


    老者緩緩抬起手臂,一座小塔浮現在他的掌中。


    聽到小塔中傳來的嘶吼,老者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冥皇兄,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等本事。看來,你對那天授傳承之人的性情很了解呀!


    有了這個小東西,我就不信那淩瑀不屈服。這樣一來,我們的登天路之行必將無比順暢。”


    隱在陰影中的存在似乎猜到了老者的想法,冷聲說道。


    原來,那位手持小塔的老者正是降臨華夏的五位天尊之一,蚩血冥皇。


    而他手中的小塔,自然是用來對付淩瑀的依仗之物,乾坤塔。


    至於他身後的那名強者,因為周身都籠罩在黑暗中,所以無法看清他的麵目,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不是傀碭天尊。


    與此同時,遠在星海深處的星空之塚中,數道人影於血海中廝殺。他們的身上浸染鮮血,一道道身影仿佛浴血修羅。


    “齊睿!蚩血冥皇早在數日前已經退出了登天路,我覺得,他快要對華夏的修者們出手了。不知道這一次的華夏修者能否齊心協力,渡過此劫呀!”


    一位依稀可以辨出身著白衫的中年強者在斬殺了一頭六腿神牛後,對遠處依舊浴血奮戰的皇者說道。


    這位身著白衫的中年修者豐神如玉,儒雅俊朗。


    雖然他的白袍已經被染成了血色,但依舊可以看出他的灑脫,即便身處無數強大異獸的包圍之中,也絲毫沒有表現出狼狽之象。


    此人正是華夏的北域守護者,水澤神城的主人,先生。


    而先生口中的齊睿,同樣是守護者中的一員。他本是中州守護者,土黎皇朝的主人,齊家皇者,齊睿。


    聽到先生的話,齊睿手起刀落,皇家利刃蕩出百丈光芒,竟然將周遭的異獸盡數誅殺。


    異獸哀嚎聲響徹天穹,而齊睿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憐憫。


    當齊睿逼退異獸之後,擦了擦臉上早已和血水融合到一起的汗珠,笑著說道:“我們已經盡最大可能為他們擋下劫數了。如果他們真的連蚩血冥皇都對付不了,那我們也沒辦法了。”


    齊睿說完,望著如潮水般再次襲來的異獸大軍,臉上浮現出一抹責怪之色。


    他瞪了先生一眼,略帶惱怒地說道:“如果你當初向木凝賠個罪,得到她的原諒,我們會這麽舉步維艱嗎?


    現在倒好,木凝那丫頭被異獸大軍衝走,卻還倔強地說想要殺進異獸母巢,而這裏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單打獨鬥了!”


    “行了,齊睿兄,你也別埋怨了。我們兩個人在這裏至少還有個伴兒,你再想想衍悲和炎戮,他們找誰訴苦去呀!”


    先生朗聲一笑,似乎不想在這個時候提及木凝和自己的事。


    如果淩瑀和朱雀在此,一定會被先生的話驚掉一地下巴。


    當日衍悲坐化,駕鶴仙遊,炎戮被異域東方尊者虯龍所殺,這都是淩瑀和朱雀親眼目睹的事情。


    但是聽先生的話,似乎衍悲和炎戮並沒有死。


    “你們兩個廢話真多,如果我們不盡快將這些異獸擺平,就無法潛入星空之塚的更深處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冷聲說道。


    此人樣貌俊逸,身著黑袍,眼中浮現出冷意,仿佛是一塊萬年寒冰,不近世俗煙火。


    而且,他的樣貌和先生幾乎一模一樣,除了眼中的神色和衣著不同外,他們幾乎就是同一個人。


    他,竟然是黑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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