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風天渡胸有成竹的模樣,風雲起和風雨消兩兄弟大為不解。陸城雖然修為不高,但是若他逃迴風族宮殿的話,對眾人而言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一旦消息敗露,他們將十分被動。


    可是,風天渡乃是風族聖子,這麽多年來在外麵曆盡風吹雨打。而且風雲起和風雨消兩兄弟看得出來,風天渡的胸襟和智謀遠超他的父親。雖然二人心有疑惑,但也未敢反駁。


    而另一邊的陸城見風天渡和風雲起兩兄弟被十七名強者圍攻,終於暗中鬆了口氣。他知道,隻要逃迴宮殿,便安全了。


    然而,天卻不隨人願。陸城一邊警惕地盯著風天渡三人,一邊朝宮殿的方向急速奔逃,可是當他剛剛跑出三丈左右,突然感覺前麵出現了一道人影。與此同時,一股殺機迎麵撲來。


    驚懼之下的陸城隻好停下腳步,扭頭朝著前方望去。


    當他抬頭之時,發現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青年男子。此人身高近八尺,小麥色的皮膚在朝陽的映照下反射出一縷縷陽剛之氣。他手握一把古樸斷劍,正笑意吟吟地望著自己。


    “你是誰!滾開!”見這陌生的修者突然攔住了自己的去路,焦急之下的陸城勃然大怒,他沒有任何猶豫,揮劍便刺。


    “陸城!”陸城的劍還未刺到男子麵前,男子突然開口。


    見男子喊出自己的名字,陸城下意識地望向對方。而當他抬頭的瞬間,手中的長劍也便慢了半拍,錯失了良機。


    而且,當陸城看到男子的雙眸時,突然發覺一陣天旋地轉,好像對方在瞬息間操控了他的神識一般,讓他如墜霧中。


    陸城經過連番打擊,先是被風天渡震懾,又怒於風雲起兩兄弟的背叛,心性早已焦躁不安。而突然出現的男子正是利用陸城心神不寧的瞬間,施展外縛印,在一息間控製了他的心神。


    而此時對於陸城而言,就像被一團暖陽包裹,一層層溫潤的陽光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他困意襲來,昏昏欲睡。


    不過,陸城畢竟是至尊境的強者,即便被淩瑀控製了心神,也在極短的時間內恢複了過來。


    可是,身經百戰的淩瑀又怎麽會給他反應的機會呢?當淩瑀施展外縛印的刹那,斷劍便已刺入了陸城的心髒,同時神雷之力傾灑而出,將陸城的心髒攪碎。


    “啊!你,你是……誰!”至尊境的神覺感應和身體遭受的劇痛讓陸城瞬間驚醒,可是,卻也為時已晚了。


    陸城望著被洞穿的胸口,瞪著淩瑀,不甘地怒吼道。


    陸城還未說完,血沫便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染紅了衣襟。


    “我是殺你的人。”淩瑀望著生機急速流逝的陸城,冷哼一聲,一腳踢在對方的丹田之上,淡淡地說道。


    “陸……陸頭領死了!”陸城的怒吼驚動了一旁的數名強者,不知是誰突然厲吼一聲,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而風天渡和風雲起、風雨消三人也利用眾人失神的瞬間,手起刀落,將十七名風族強者盡數擊殺。倒不是風天渡殘忍嗜殺,隻是這些人曾經對他的祖父施以毒手,絕不能留。


    望著頃刻間便失去了生機的十八具屍體,風雲起和風雨消連忙走到淩瑀的麵前,抱拳說道:“多謝少俠施以援手!”


    “哈哈哈,二位叔叔,這位便是我結交的好兄弟,華夏的天授傳承之人,淩瑀!這一路上,我們同生死,共患難,是真正的患難之交啊!”風天渡笑著走了上來,對二人介紹道。


    “原來是淩少俠!失敬失敬!淩少俠以虛無境的修為碾壓至尊境的陸城,的確令人驚歎啊!看來,我們真是老了呀!”


    看到淩瑀出手果決,手段淩厲,風雲起由衷地讚歎道。


    “兩位叔叔,雖然這十八人已經被我們擊殺,可是那風山絕非尋常之輩。如今諸方強者齊聚天穹九界,他一定會從中嗅出一絲危險的氣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們要早做打算!”


    風天渡將兵刃收起,對風雲起和風雨消兩位老者建議道。


    “一切聽從聖子殿下吩咐。如今聖子歸來,我們終於可以找風山那個孽畜報仇了!希望風江大哥的陳冤得以昭雪,保佑我們斬惡徒,淨乾坤!”風雲起二人對風天渡恭敬地說道。


    “兩位叔叔,拜托你們先將這裏清掃一下,如果有風族的人前來,請務必要拖住他們。我和淩兄弟先去解救祖父!”


    風天渡對著風雲起和風雨消抱了抱拳,沉聲說道。


    “聖子殿下盡管去解救老族長,這裏的一切交給我們兄弟二人了。就算是死,我們也會守好此地,不讓任何人闖入!”


    風雨消對風天渡抱拳還禮,蒼老的臉上湧出一抹豪情。


    聽到風雨消的話,風天渡點了點頭,他對淩瑀使了個眼色,二人離開茅屋外圍,朝著囚禁風錦鴻的茅屋疾行而去。


    對於風雲起和風雨消兩兄弟,風天渡並不懷疑。因為這兩位老者是看著自己長大的,他們對於風族,對於自己父親的忠心毋庸置疑。如今與二人重逢,讓風天渡心中升起一絲暖意。


    此地距離茅屋還有近七十丈的距離,當二人來到茅屋前的時候,發現在茅屋外築起了一層三尺厚的圍牆,這道圍牆呈圓形,將三間茅屋包裹,僅留出了一條五尺寬的入口供人進出。


    望著高高築起的圍牆,風天渡眼中閃爍著無窮的恨意,就連淩瑀,也是眉頭微皺。因為他們已經感知到,這道圍牆上刻滿了陣紋,大陣殺意彌漫,如牢籠一般將茅屋緊緊困在中央。


    “風山!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風天渡握緊雙拳,厲吼道。風錦鴻可是風山的父親啊,風山此等行徑與畜生何異?


    這裏的陣法雖然高深,但也許是風山從未想過會有人能夠擊敗陸城和風雲起兩兄弟,所以這裏的法陣並未激活。而淩瑀和風天渡,也就暢通無阻的進入了法陣中的茅屋旁。


    然而,當淩瑀和風天渡剛剛踏入圍牆中的時候,突然聽到兩位男子的“交談”聲從茅屋中傳來。


    按理說,二人之前的確探查過,附近隻有二十名修者守護,難道說,這裏還有別人?


    想到此處,風天渡立刻祭出兵刃,麵色冰冷,嚴陣以待。


    而另一旁的淩瑀在聽到那兩名男子的對話時,臉上卻浮現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因為那名年輕男子的聲音,他很熟悉。


    “哎呀!老爺子,我不是你的兒子,你怎麽就不相信呢?你是灰熊,我是黑熊,咱們兩個是不同的種族啊!”


    “嗚!你就是我的兒子,我認得你,當初我是看著你長大的,雖然你經常淘得一身灰塵,但為父還是不會看錯的!”


    “老爺子,你是不是神誌不清了呀!可是即便這樣,你也不能隨便攀親戚吧?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找爹的。我是未來的萬妖之祖,和你真的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啊!我是無意間闖入這裏的,你放我走好不好?”


    “我不管,你如果不是我的兒子,那就一定是我的孫子。我的孫子是我們風氏一族天賦最高的聖子,是我最得意的後人。唉,想不到這麽多年不見,你的毛都變黑了。”


    “什麽毛變黑了!這就是我本來的顏色啊!老爺子,您別再纏著我不放了!我都解釋過了,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我看二十多人守在外界,而且這裏又被布滿陣法的高牆圍起,束之高閣,我還以為這裏藏有什麽寶貝呢!”


    “孫子,你我祖孫二人已經有幾十年未見了,難道今天我們剛剛重逢你就要離開了嗎?不行,我不讓你走!”


    “唉,誒。喂!老爺子,你別動手行嗎?我看你年紀太大不想傷了你,你別動手動腳的呀!哎呀!老爺子,我真是怕了你了。你趕緊放開我,我走還不行嗎……”


    聽到茅屋中越發激烈的爭吵聲,風天渡再也壓抑不住,他手握長劍,破門而入,朝著茅屋中的二人衝去。


    風天渡擔心房中的陌生男子會對風錦鴻不利,雖然……聽起來好像那名男子並無惡意,而且是風錦鴻占了上風,可是風天渡依舊放心不下。


    看到風天渡的舉動,淩瑀也連忙追了上去。因為他已經聽出了房中除了風錦鴻老爺子之外的另一個人是誰,他還真怕風天渡衝動之下對那個人出手。


    當風天渡和淩瑀闖入茅屋中時,眼前的一幕將二人驚在了原地。原來,在這間充滿腐朽氣息的茅屋中,一名身材臃腫的胖子被綁在椅子上,不停叫嚷。而一旁的老者則緊緊地捏著胖子的臉頰,不停叨念呢。


    老者身材消瘦,在春寒料峭的陰冷時節竟然隻穿了一件單衣。雖然老者修為深厚,可是嘴唇依然凍得有些發青,臉色也蒼白不已。他蓬頭垢麵,臉上,身上,手上都沾染著汙穢。


    “爺爺,孫兒不孝,我來晚了!”望著老者被折磨得不成人樣,風天渡虎目含淚,他緊走兩步,跪在老者麵前哭嚎道。


    望著風錦鴻宛如失智一般的可憐模樣,就連淩瑀都鼻子發酸,心裏不是滋味。堂堂一代風族族長,竟然淪落到如此境地,真是令人心酸,英雄遲暮,老無所依也不過如此了吧?


    聽到風天渡的話,原本已經失去神誌的風錦鴻突然身軀一滯,他那雙渾濁的老眼中劃過一絲迷茫,緊緊地盯著風天渡,似乎在努力迴想著什麽。


    “小瑀,小瑀,你可算是來了,你再不來,我就要被這老爺子強行認作幹兒子了!快,快救我出去!”就在這時,被綁在椅子上的男子如同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對淩瑀催促道。


    原來,這胖子正是淩瑀的好友,小黑。可是,之前小黑不是在第九界的密林中等候嗎?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呢?辛巴呢?


    淩瑀收起心中的疑惑,望著小黑那副可憐兮兮的神情,忍不住調侃道:“其實這老爺子乃是第七界的大上任族長,他能認你做兒子倒也不錯,反正你也尋不到你的師傅,多了個爹也不是什麽壞事嘛。”


    聽到淩瑀的奚落,小黑那雙小眼睛裏翻滾出委屈的淚花,差點哭出來。他噤了噤鼻子,帶著哭腔說道:“好你個淩瑀,都這種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開玩笑!趕緊救我出去吧,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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