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中的存在似乎對於朝天塔降臨華夏這件事並未表現出太多的意外,他聲如驚雷,從遙遠的未知之地幽幽傳來。


    “那我們……”聽到銅鏡中那位大人的話,赤鬼和雷王對視一眼,二人恭敬地俯下身去,神色虔誠,輕聲問道。


    “你們?哼,你們這兩個廢物,讓你們做什麽都做不好,這一次,我要親臨華夏,我倒想看一看,華夏是否固若金湯,天授傳承之人是否有三頭六臂,能屢屢逃過你們的追殺。”


    聽到赤鬼和雷王的詢問,銅鏡中的那位大人似乎有些慍怒,他冷哼一聲,其言辭中蕩出的殺意直接將赤鬼二人擊飛。


    赤鬼和雷王重重地砸到禁地的石壁之上,口吐鮮血,眼中流露出深深地恐懼。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惹惱了那位大人。


    赤鬼跪爬兩步,來到銅鏡前,諂媚地說道:“既然大人親臨,那麽一定可以將華夏那幫螻蟻盡數擊殺。到那時,登天路上將再無修者可與大人爭鋒。那,我們應該做些什麽呢?”


    “朝天塔既然現世,就說明那些與我暗中周旋的勢力想要以此物拖延時間,不想讓我們得到華夏的機緣,同時阻止我們對天授傳承之人下手。但是,他們這一次恐怕要失算了!”


    “他們以為我在這裏被瑣事纏繞,無暇分身,豈不知我早已解決了那些束縛我手腳的瑣事。這一次,我就要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讓他們永遠銘記,和我博弈,要付出什麽代價!”


    銅鏡中的那位大人語氣陰森,好像心中壓抑著無盡的仇恨一般,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赤鬼,雷王,你們兩個將輪迴鏡留在這裏。而後,我要你們率領星海強者進入朝天塔。朝天塔中埋藏著令人無法想象的因果,所以,你們知道怎麽做!”


    “謹遵大人法旨!”聽到大人的話,赤鬼和雷王迴答道。


    而後,雷王沉思半晌,繼續問道:“大人,如今華夏氣運已經碎裂成意誌散落到這顆貧瘠的古星之上了。如果您真身親臨的話,會不會受到影響?需不需要我們二人準備些什麽?”


    “不用,將銅鏡留在禁地中之後,你們前往朝天塔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操心。”那位大人冷聲拒絕道。


    見那位大人似乎不想將自己的行蹤告知二人,赤鬼隻好和雷王恭敬地退出了禁地。而那兩麵銅鏡,則被留在了禁地中。


    走出禁地之後,赤鬼不自覺地緊了緊身上的衣衫。他一臉懼意地扭頭望向好似兇獸巨口的禁地,對雷王低聲說道:“大人如果親臨華夏的話,想必一定可以將天闕之匙盡收囊中!”


    而在赤鬼說完之後,雷王卻緩緩地搖了搖頭,似乎擔心些什麽。他咬了咬牙,拉著赤鬼遠離禁地,直到二人相距禁地近十裏,雷王才敢將心中的想法對赤鬼明說。


    “老鬼,我擔心這一次大人是懷著目的而來的。你想啊,我們兄弟二人雖然為了大人赴湯蹈火,但是卻並未做出什麽貢獻,此番大人親臨,會不會是因為我們辦事不利,所以……”


    雷王的話並未說完,但是赤鬼卻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意思。


    赤鬼不是傻子,如果雷王沒有說出這番話,或許赤鬼不會往那方麵去想,可是當雷王說完之後,赤鬼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他扭頭望向雷王,眼中也彌漫出一縷縷畏懼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說……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我們在大人身邊鞍前馬後這麽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大人是不會那麽不念舊情的。”赤鬼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咬牙說道。


    看到赤鬼的神色,雷王緩緩地搖了搖頭,似乎有口難言。


    雷王越這樣,赤鬼便越心驚。雖然他一口咬定那位大人不會責罰他們,但身為那位強者身邊的隨從,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位大人的性格。大人喜怒無常,雷王的猜測不無道理。


    赤鬼眉頭緊鎖,臉上布滿愁雲,他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沉聲說道:“老雷,你別嚇唬我。否則我還沒被大人責罰,倒先被你嚇死了!”


    說完這句話,就連赤鬼自己都無法再相信自己的堅持了。


    見赤鬼臉色難看,雷王長歎一聲,搖頭說道:“你也別太往心裏去,這些隻是我的猜測,或許大人沒想過責罰我們。”


    雷王此話出口,赤鬼氣得直哼哼,他徑直朝著休息之處走去,不想再被雷王的推測擾亂心神。赤鬼知道,如果再這麽疑神疑鬼,他非瘋了不可。


    望著赤鬼的背影,雷王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自語道:“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大人這一次隻是為了其他事情而來的。否則,我和赤鬼怕要被他打成飛灰了。”


    而在中州的神武學院,南宮羽已經請來了醫學係的醫道聖者段天涯,拜托段天涯為蘇落塵檢查身體。


    之前經過連番大戰,蘇落塵被斷一臂,身上的傷口不下數百處。即便蘇落塵是仙王境強者,這樣的傷勢想要複原也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蘇落塵是華夏的希望,他不能有任何閃失。


    段天涯探出三指,按在蘇落塵的脈門之上。這位醫道聖者雙目微閉,散出一縷神念探入蘇落塵的體內,仔細感應著。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段天涯終於收迴了手臂。他站起身來,神色如常,臉色無喜無悲,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段兄,蘇道友的傷勢如何?”南宮羽見段天涯手捋白須,沉思不語的模樣,心中有些焦急,不住地詢問道。


    “唉,你著什麽急呀!修者受傷乃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就算他被拉入了鬼門關,老頭子我也有辦法將他拽出來。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段天涯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道。


    聽到段天涯的話,南宮羽被罵得啞口無言。他悻悻地收迴了手掌,一語不發。南宮羽退到一旁,不敢再輕易發問。


    雖然南宮羽是神武學院的院長,但是神武學院的所有人都知道段天涯的脾氣又臭又硬,即便是南宮羽,段天涯也不會給他留任何麵子。


    望著南宮羽漲紅的臉頰,一眾修者強忍笑意,神色古怪。


    段天涯看到南宮羽仿佛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負手而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意地說道:“你放心吧,蘇落塵是仙王境界的強者,怎麽可能那麽容易隕落呢?”


    段天涯說完,從懷中取出一顆黑不溜秋的藥丸塞進了蘇落塵的口中,繼續說道:“雖然蘇落塵跟赤鬼四人交手的時候受了點傷,但他畢竟是仙王境的強者,所以身體並無大礙。”


    說完之後,段天涯粗魯地喂蘇落塵喝下了一杯溫水。


    而後,段天涯本想離去,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他扭頭看了看蘇落塵,又看了看南宮羽,輕輕地歎了口氣,對南宮羽叮囑道:“他身子虛,三日內不可動用修為。”


    段天涯說完,抬頭望向九霄上的朝天塔,對南宮羽說道:“朝天塔現世,裏麵的機緣也一定會引得八方覬覦,到時候肯定又免不了一場惡戰。我老了,沒辦法像那些年輕人一樣守護華夏了。但是我會為你們煉製一些靈藥,以備不時之需。”


    聽到段天涯的話,南宮羽和昆侖妖王等人對視一眼,最後,華夏強者幾乎同時對段天涯鞠躬道謝,表達心中的敬意。


    “不用謝我,這是我該做的。當初淩瑀那小子給我的觸動很大,我和他很對脾氣。既然赤鬼那些人是為了淩瑀而來的,我不能坐視不管。”


    “對了,你們進入朝天塔之後,別忘了給我挖幾株靈草迴來。朝天塔自軒轅聖帝之後,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重現人間了。所以,裏麵一定有很多靈草寶藥,別忘了給我帶迴來幾株。”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段天涯已經離開了神武學院的九層高塔,他的背影在春寒中略顯孤單,但卻有種令人膜拜的衝動。


    “南宮院長,段道友說得沒錯,如今朝天塔重現人間,勢必會引得八方勢力覬覦。屆時,華夏必將暗流湧動。看來,我們也要早做打算了。”


    昆侖妖王迴過神來,他凝望朝天塔,對南宮羽建議道。


    “是啊,雖然赤鬼等人被蘇道友擊退,但以他們的性格,卷土重來乃是必然之舉。而我們這邊能夠和他們抗衡周旋的人,恐怕也隻有你、我、屍界之主、葉老鬼、神機老人和七夜聖君等寥寥數人了。相比之下,我們之間實力相差懸殊啊!”


    南宮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對昆侖妖王迴應道。


    “其實,我擔心的不僅僅是這一次的朝天塔之行,而有淩小子。雖然我和淩小子並無交集,可是我那寶貝閨女卻對其盛讚有加。如今華夏已成星海漩渦,那淩小子更是立於旋渦的中心。所以,即便赤鬼沒有為難他,也不見得其他人不會對他出手啊!”


    就在這時,一旁的葉老鬼手捋白須,笑意吟吟地說道。


    “嗯,我也擔心淩小子會有危險。表麵上看,所有人的視線都被朝天塔吸引過去了,但實則所有人都在時刻關注著天闕之匙和天授傳承之人的動向。隻要淩小子一露麵,那麽很多事情便會超乎我們的掌控啊!”七夜聖君也隨之說道。


    “那……依諸位之見,我們應該如何采取對策?”屍界之主看了看在場的諸方強者,沉聲問道。


    “這個嘛……或許我們應該問問小姬吧!”當屍界之主話音落下之時,葉老鬼臉上浮現出一抹壞笑,卻一本正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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