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淩瑀、界和天靈珠靜靜地立於識海之中,望著天際的迷霧,微微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們並未聽到黑衣淩瑀和大君主的打鬥之聲,但同樣也未見黑衣淩瑀迴返。難道說......黑衣淩瑀被大君主降服或者戰敗了?不可能啊!如果黑衣淩瑀落敗,淩瑀應該感受到身體的不適,但是他發現自己四肢健全,身體無恙,也就是說,黑衣淩瑀並未敗在大君主的手上。但是為何他聽不到外界的交談或者打鬥聲呢?莫非......黑衣淩瑀和大君主達成了什麽共識?也不太可能。因為黑衣淩瑀和自己占據同一副身軀,他沒有理由和大君主結成同盟。但若是這樣,又是哪裏出了問題呢?外麵死一般的沉寂讓淩瑀心緒不寧,總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


    而在大地上恢複的空間君主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天際上,大君主和“淩瑀”相互對峙,他們二人既沒有出手,也沒有交談,不知道在搞什麽鬼。洪荒君主和淩瑀已是不死不休,為什麽大君主遲遲還不動手呢?雖然此刻的淩瑀有些異樣,修為已經晉升到了仙尊境界,但在空間君主看來,他依舊不是大君主的對手。如今淩瑀孤身一人遊蕩在這荒郊野嶺,正是洪荒君主解決心腹之患的最好時機,但大君主為何不出手呢?


    而在一切看來都不符合常理的天穹之上,大君主和淩瑀之間卻是另一番場景。他們雖然沒有動手,但依舊在交談。而且,二人言辭激烈,好像在爭吵一樣。隻不過,在他們爭吵的時候,大君主的臉色逐漸示弱,不知是因為忌憚淩瑀,還是自覺理虧。如果蕩開那層將所有人的視線阻隔的清風,人們便會看到,一向強勢的大君主此時卻有些唯唯諾諾。他雖然在和淩瑀爭論,可是他眼中的神色卻顯得有些慌亂,不敢直視淩瑀的雙眸。反觀“淩瑀”,卻神色威嚴,他緊緊地盯著大君主的臉頰,眸中的怒意不加掩飾。就像一位身居高位的長者在對晚輩指點訓教一般。恰巧那股清風又遮住了二人的表情和動作,使得二人的舉動不為外人所知。


    “大君主,想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代洪荒君主,難道當年軒轅聖帝的事情還不能讓你警覺嗎?至今那位女子都在尋找軒轅聖帝的蹤跡,苦尋無盡歲月,從時間長河的盡頭順流而下,時至今日,仍舊一無所獲。你我都知道軒轅聖帝的為人,他重情重義,是絕對不會拋棄那名女子的。他離去前的種種詭異事件連我都不敢妄加猜測,你倒好,竟然還想稱霸星海。即便你能夠一統萬疆又如何?還不是會淪為他人棋子!”淩瑀怒斥。


    “我隻是不甘心,我們十二君主馳騁洪荒,僅僅差了一步,卻被他人捷足先登,你讓我們如何能夠咽的下這口氣。所以,我們才隱匿於星海深處,等待這一世的重生。我相信那個人不會騙我,他說我可以在這一世傲立九霄,一定不會騙我的!”聽到“淩瑀”的話,大君主瞬間變得激動起來,他不住地搖著頭,眼中劃過一縷瘋狂之色,沉聲說道。他雖然忌憚麵前的男子,但是他心底已有執念,若不完成,他心不甘。


    “你想知道你這麽做的後果嗎?好,那我就讓你看看,如果你再這麽一意孤行下去,會得到什麽樣的結果!”見大君主如此執迷不悟,“淩瑀”臉上的怒氣更濃。他猛然攥住大君主的衣襟,劍眉倒豎,厲吼道。


    “淩瑀”說完,以左手中的斷劍在空中畫出了一道直徑約有三尺的光幕。當斷劍劃破虛空的時候,仿佛這片空間被割裂了一般,露出了裏麵黑色的未知空間,那處空間深不見底,仿佛可以將光線湮滅在其中。


    當然,這層結界在地上的空間君主是看不到的。因為站在空間君主的角度,大君主和淩瑀並沒有發生爭吵,而淩瑀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好像大君主和淩瑀是兩尊石雕,而他們真正的動作卻早已無法被空間君主探查。


    “你給我好好看著,看看你所堅持的東西到底是善是惡!”“淩瑀”顯然已經被大君主的固執激怒了,他猛地拽過大君主的衣衫,將他薅到了那處未知的空間前,使得大君主的視線緊緊地盯著那處空間。而奇怪的是,對於“淩瑀”教訓大君主的舉動,對方不但沒有任何的反駁和震怒,反而眼中流露了更加畏懼的神色。他不敢還手,更不敢頂撞,任由“淩瑀”將自己拽到了那處空間之前。大君主歎了口氣,凝神望去。


    當大君主出現在那處空間前的時候,未知的黑色空間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而那道身影,正是之前蠱惑大君主重出世間的人。此時,那人正在高山上品茶,在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張棋盤,與紅塵間的棋盤不同的是,這方棋盤上的黑子和白子上麵都鐫刻著許多的名字。而洪荒十二君主的名字,也赫然在列。在那名男子的右手邊,靜置著一方棋罐,而棋罐中,則是已經隕落的那六位君主。看樣子,他們應該已經被吃掉了。


    望著那名男子的動作和其麵前的棋盤,大君主的臉色變得凝重,而後蒼白無比。這一刻,他終於知道,自己有多麽的幼稚,甚至是可憐。原以為自己可以號令星海,奪得華夏的逆世機緣。現在看來,他被耍了,簡直就是被玩弄於股掌之中。自己居然是棋子,是那名男子手中的棋子。甚至連自己那六位慘死在華夏祖星的兄弟,都盡在那名男子的計劃之中。大君主的雄心壯誌在這一瞬間徹底崩塌,原來,他竟是別人的傀儡。


    大君主失魂落魄的癱坐在虛空之上,雙目無神,一副頹然之色。沒想到,自己大張旗鼓的來到華夏,揚言要奪得天闕之匙,尋到天闕的終極,現在看來,自己就是一場笑話。是自己遇人不淑嗎?是急功近利吧?


    良久,大君主的眸中終於恢複了一抹神采,他看了看麵前的“淩瑀”,恭敬地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麽做?率領空間君主等人離開華夏嗎?我覺得,即便我離開了華夏祖星,這裏的硝煙也不會停止吧?”


    聽到大君主的詢問,“淩瑀”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沉思片刻,對大君主說道:“你說得對,即便你離開華夏,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他既然能夠蠱惑你侵擾華夏,也同樣可以蠱惑其他人。不過,這也並非是一盤死棋,關鍵要看你怎麽操作了。”“淩瑀”頓了頓,繼續說道:“他之所以蠱惑你們對華夏修者出手,顯然他的目的要比你們的野心更大。與其這樣,倒不如將計就計,既然他想玩,那我們就奉陪到底......”


    “淩瑀”說完,伏在在大君主的耳旁,對其叮囑道。聽到“淩瑀”話,大君主的臉色陰晴不定,對於麵前這個人的身份,大君主一清二楚,他知道,對方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可是若與那個人為敵的話,大君主同樣心中有些發怵。最主要的是,他對淩瑀的身份有所了解,但是對於那個蠱惑他的人,大君主卻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對方有什麽後手。如果他真的察覺到自己背叛的話,恐怕他們洪荒十二君主不會有好果子吃。


    而當淩瑀說完的時候,大君主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凝重了,甚至在那一縷凝重的神色中,還夾雜著一縷不忍和畏懼。他咬了咬牙,對“淩瑀”搖了搖頭,說道:“你讓我背叛那個人我能做到,但是你若想要以我們洪荒十二君主為誘餌的話,我不能答應你。這一次我已經損失了六位兄弟,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剩下的人在華夏折翼。大不了我們一走了之,遠離華夏這片是非之地。天下之大,總有我們能夠躲藏的地方。”


    “大君主,你太天真了。他之所以找到你,顯然已經知道了你所有的事情。你認為,自己逃到哪裏才能躲開手眼通天的他呢?況且,你自己也說了,你已經失去了六位兄弟,如果被他得知你已經猜到了他的真正目的,你認為他還會留下你們嗎?對於他來說,殺人滅口是最簡單的方法。到那時,別說是你剩下的幾位兄弟,就連你自己,恐怕也在劫難逃。”“淩瑀”望著大君主臉上的猶豫之色,嗤笑一聲,權衡利弊地說道。


    “我還有別的退路嗎?洪荒君主?嗬嗬,不過是一個欺瞞了所有人的笑話而已,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愚蠢,如果不是因為我執意來到華夏,那六位兄弟也不會慘死在華夏祖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助紂為虐了。這一次,我要跟他血戰到底!”大君主緊咬鋼牙,一種被人玩弄於掌間的憤怒溢滿胸膛,他冷冷地望向天際,雙拳因為用力而“嘎巴”作響。事已至此,大君主已經豁出去了。


    “血戰到底?你以為你們之間會出現魚死網破的結果嗎?你若與他交手,恐怕隻會以卵擊石,螳臂當車。你這麽做不僅無法為了你的兄弟們報仇,更會害了活著的人。而我剛才對你說的那件事也並非如你猜測的那樣以你們為誘餌,而是想要瞞天過海,隻要華夏的風波平息,那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所以,我不會讓你的兄弟們出事的。”感受到大君主無法抑製的怒意,“淩瑀”輕笑著搖了搖頭,一臉正色地對其解釋道。


    “什麽意思?難道說,你的那個方法真的能夠保全我的兄弟們,並且還會替我報仇嗎?”對於“淩瑀”的話,大君主還是十分信任的,因為在他看來,對方沒有理由哄騙自己,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不屑。


    “當然,自古成大業者要不拘小節。若能還華夏和星海一片朗朗乾坤,那麽萬事皆可為。雖然這麽做對你而言有些困難,甚至難以下定決心,但是我向你保證,會盡量護你周全。而且,那個人我也會幫你去殺。至於你的兄弟們,如果他們發生什麽不測,我也會盡力想辦法賜給他們重生的契機。大君主,雖然華夏的表麵上是你們在興風作浪,但背地裏,那些人要比你們更加險惡啊!也正因為如此,先生才......”


    聽到“淩瑀”的話,大君主心中一動,他認為自己是洪荒君主,星海霸者,所以對華夏的修者沒有多麽在意。但卻並非所有人都被他輕視,在華夏除了道一、老叫花子和芊芊等人,最令他忌憚的人便是先生了。


    望著大君主臉上的疑惑之色,“淩瑀”對他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你猜的沒錯,其實在這場動蕩之中,最令人佩服的就是先生了。因為你沒有去過星空之塚,所以根本不知道先生承受了怎樣的磨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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