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聲嗤笑,淩瑀眉頭一皺,順勢朝著說話之人望去。那是一位相貌俊逸的年輕男子,看他的年紀約有二十五六歲上下。當其嘲諷淩瑀和伏亂的時候,眼中的鄙夷之色不加掩飾。而在淩瑀散出一縷神識仔細感應時,發現這名男子僅有問心境初期的修為。此時淩瑀二人即將登上山頂,而隱藏在這附近的修者大多都有著至尊境的修為。也就是說,這名男子應該是某一個世家的子弟,被家族中的強者帶到封禪之地來的。這一次來到泰山尋覓機緣的諸方強者中似乎有這樣一條規矩,越往山下走,附近的修者底蘊都相差無幾,而越往上走,修者的底蘊和修為則越加的參差不齊,魚龍混雜。雖然這附近大多都是至尊境強者的駐足之地,但也並不排除會有修為低微的修者存在,而他們之所以能夠在此立足,並非因為他們的修為可以與至尊境強者平起平坐,而是因為他們的家族勢力龐大。所以,他們便沾染了家族的榮光,在那些強者的羽翼下臨近山頂。


    而出言嘲諷淩瑀和伏亂的修者顯然有些不太聰明,既然他能夠被族中老者帶到這裏,顯然應該知道這裏的規矩,也應該知道在這附近等待的大多都是至尊境強者。那名少年明明是靠著祖輩萌蔭才來到了這處本不屬於他的地方,而他卻將一切都當做了順理成章,甚至在遙望山下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高傲。但他卻忘了,這裏不是他的家族和門派,他族中的老者或許會因為寵溺而嬌慣他,可是這裏的修者卻不會賣給他半分麵子。而他更不應該的,是認為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世人常說,無知者無畏,所以,這名男子注定會因為自己無知的狂妄而付出代價。因為,他惹到的人不僅僅是淩瑀,還有伏亂。身為亙古大能,伏亂可不會慣著他。


    果然,在聽到那名男子的嘲諷時,伏亂眉頭微皺,臉上浮現出一抹慍色。而後,伏亂不再隱藏修為,他虎目一瞪,至尊境巔峰的波動瞬間傳出。堪堪一瞬間,附近的修者便感覺好似被兇獸盯上了一般,不敢輕舉妄動。伏亂自從利用這十年的光陰尋到了在人間九荒中的殘軀之後,修為也越發的精進。雖然此時的伏亂並未將魂、魄、和精血尋到,但失而複得的四肢五髒卻足以令伏亂恢複到至尊境的巔峰了。刹那間,至尊境威壓籠罩在山巔的邊緣,連之前躲藏在附近叢林中的強者也紛紛側目,眼中彌漫出一縷縷忌憚的神色。之前那名少年因為有族中老者在側,所以才有恃無恐,專橫跋扈,可是他忘記了,他族中的老者並非伏亂的對手。


    “小娃娃,難道你家大人沒有教過你為人要謙卑嗎?你小小年紀卻口無遮攔,看來,你們家的教養的確不怎麽樣。今天隻是給你一個教訓,如若再犯,你的家人也救不了你!”伏亂望向那名年輕男子,冷哼道。


    隨著伏亂話音落下之時,那名少年瞬間口吐鮮血,麵如金紙,在他望向伏亂的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畏懼。因為就在剛剛,伏亂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卻已經將至尊境巔峰的威壓逼至了男子的身側,將其碾成重傷。


    “你!”看到男子口中的鮮血染紅了衣襟,神色萎靡的樣子,隱藏在附近山林中的男子的族人終於坐不住了。這名男子乃是華夏一處古世家的聖子,這是他第一次出世,所以自幼在家族中嬌生慣養的他根本不知道世間的險惡,而族中長輩對他的溺愛更加養成了男子專橫跋扈的性格。最為關鍵的是,對於他的性格上的扭曲,族中的老者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認為身為世家子弟,身上就應該有那麽一絲揮斥萬道的鋒芒。


    若男子在自己族中橫行無忌倒也沒有什麽關係,但偏偏他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下將他的無知顯露出來。而且,他所針對的修者還是淩瑀和伏亂。這兩人本就不是什麽善茬,連仙尊都敢怒斥,更何況一個小小古世家的傳人呢?所以,當男子自以為是的想要彰顯威嚴的時候,還未等淩瑀開口,伏亂便已經忍不住了。伏亂知道,既然這名男子能夠駐足於山巔邊緣,顯然他的族人也不見得有多麽高深的修為,最起碼,絕對沒有仙人境的強者存在。天闕之匙即將現世,所有人恨不得擠破了腦袋也要向著更高處攀爬,生怕自己落下機緣。而既然男子和他的家族沒有徹底登上玉皇頂,也就說明至尊境強者已經是他的家族最大的底蘊了。


    當伏亂看到男子被自己所傷後,因為對男子關切而臉色陰晴不定的老者時,冷笑一聲,沉聲說道:“管好你們家的聖子,他在你的家族中或許可以唿風喚雨,但是在這裏,沒人會慣著他。我隻警告你一次,如果他在冒犯我們的威嚴,別怪我出手無情。”對於那名男子和想要為其出頭的老者,伏亂毫不在意。像這種依靠祖輩成長起來的紈絝子弟根本沒有經曆過紅塵的毒打,伏亂僅僅是震傷了男子的心脈,已經算是留情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們的聖子不過是嘲諷了你兩句,你便下次毒手,心腸未免有些太歹毒了吧?”看到伏亂如此強勢,那位老者的眉毛不禁挑了挑,他冷冷地盯著伏亂,身上蕩漾出無邊殺意,咬牙質問道。


    “憑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我說過,隻會給你們一次警告的機會,所以,我勸你要有自知之明,別再輕易挑釁我。”聽到老者的話,伏亂冷哼一聲。他緊緊地盯著那名老者的雙眸,至尊境威壓跌宕而出。


    此時的伏亂並沒有任何保留,而是直接將至尊境巔峰的威壓釋放出來。在這種時候,伏亂知道自己必須要殺雞儆猴,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讓他們不敢輕易招惹自己。這些人都先於自己來到了封禪之地,在他們心中甚至已經將泰山的機緣暗自劃分好了。所以,每一次見到有陌生人駐足於山巔邊緣,他們便像事先商量好一樣,共同排擠新來的修者。因為他們認為,隻要多出任何一個人,那麽他們想要的機緣便會被剝奪。


    看到伏亂如此強勢,之前隱居在附近的至尊境強者和他們的家族也紛紛將視線轉移到了伏亂的身上。似乎隻要伏亂稍有異動,他們便會聯合起來,擊殺伏亂和淩瑀這兩個最後抵達山巔的修者一樣。不過,當伏亂將修為波動溢出的時候。無論是之前想要對他們出手的那位老者,還是其他蠢蠢欲動的修者,紛紛不自覺地倒退數步,在望向伏亂的眼神中也充滿了忌憚之色。至尊境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就如同尋常的境界一樣,分為初期,中階和大成境界。而伏亂因為尋迴了四肢和五髒的殘軀,所以他的修為已經晉升到了至尊境的巔峰。至尊境需要斬斷七條枷鎖,而伏亂本就是仙人境盡頭的強者,所以在融合殘軀之後,他已經斬斷了六條。


    斬斷六條枷鎖的修者在這處地域中已經可以算作隻手遮天的存在了,所以,在眾人感受到伏亂的修為時,紛紛收迴了即將抽出的兵刃,也收起了身上的殺意。他們知道,自己碰上狠茬子了,此人絕不能招惹。


    而之前那名被伏亂所傷的少年在感受到伏亂你的修為後,本就重傷的他體若篩糠,甚至不敢直視伏亂的目光。伏亂猜得沒錯,這的確是他第一次走出家族,沒想到卻碰到了伏亂這樣一尊殺神。恐怕從今以後,這名少年再也不敢口無遮攔了。望著少年緊張畏懼的神色,伏亂輕輕地點了點頭,對付這樣的小角色,還是以修為震懾來得實在呀。如今那名男子心有懼意,以後應該不會再專橫跋扈了。這樣看來,自己功德無量啊。


    望著周圍勢力紛紛避開自己的目光,伏亂這才收起了身上的殺意,他扭頭看了看淩瑀,以眼神詢問對方。如果說按照他們的修為,留在此地的確已經非常合適了。但他們知道,若想得到天闕之匙,此地並非最好的角落,因為在玉皇頂上,還有許多的仙人境強者虎視眈眈。其中就包括南宮羽、風一塵、昆侖妖王和大軍等人。雖然淩瑀和伏亂並未登上玉皇頂,卻已經可以望見在玉皇頂上相互對峙的大君主等人和華夏修者了。


    “老土匪,我們上去!”看到伏亂眼中的詢問之意,淩瑀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後,對伏亂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淩瑀明白,雖然以他和伏亂的修為,留在這裏已經是極點了,但是若想奪得機緣,必須繼續前行。


    聽到淩瑀的話,伏亂並未猶豫,直接跟隨淩瑀朝著玉皇頂飛馳。而在此地駐足的諸方勢力在看到淩瑀二人的動作時,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要比淩瑀來的早,所以要比淩瑀二人更加了解這裏的規矩。如果沒有仙人境的修者,而強行登山的話,不僅會被玉皇頂上的強者針對,更是會被天闕之匙即將現世前的威壓碾壓。輕則骨斷筋折,重則身隕道消。雖然淩瑀自始至終也沒有顯露出修為,但他的做法還是令眾人一驚。


    不過作為當事人的淩瑀和伏亂卻毫不在意,他們和大君主早就打過交道,而且以對方的修為,即便淩瑀二人以麵具掩住了真容,恐怕也擋不住大君主的探查,與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正大光明的登上玉皇頂。之前淩瑀二人之所以掩住麵目,是擔心大君主會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伏擊二人。如今他們已經來到了玉皇頂,那麽就沒有必要擔心被大君主察覺了。淩瑀和伏亂對視一眼,提起靈力朝著玉皇頂的方向急速奔去。


    而此時在玉皇頂上,大君主率領這空間君主、天疫君主和鏡像君主正守候在玉皇頂的一座石碑前,麵色嚴峻,不苟言笑。而在這塊石碑的另一旁,則是以南宮羽為首的華夏修者,他們同樣麵帶冷意,與大君主等人針鋒相對。而那塊石碑,顯然就是封印著天闕之匙的器物。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塊石碑逐漸變得透明,裏麵的金色光芒若隱若現,如同唿吸一般傳遞出別樣的律動。而天闕之匙,則在律動中逐漸顯化出來。


    “有人!”就在淩瑀和伏亂剛剛登上玉皇頂的時候,空間君主突然冷哼一聲,朝著淩瑀二人的方向望去。空間君主是第一次降臨華夏,自然沒有見過淩瑀。即便他感應出淩瑀的修為,也並不知道淩瑀的身份。


    “這隻螻蟻就是華夏今世天授傳承之人,他叫淩瑀。在已經現世的天闕之匙中,其中一把天闕之匙就在這隻螻蟻的手上。如今他來的正好,等我將封禪之地的天闕之匙收入囊中後,正好可以將他身上的天闕之匙也收過來。”聽到空間君主的話,大君主扭頭順著空間君主的視線望去。當他感受到來者正是淩瑀的時候,大君主麵色轉冷,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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