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冰鳳凰疑惑之際,忘生爐突然向她衝來,無盡的威壓震蕩在天地之間,洶湧的偉力浩蕩無邊,仿佛要將冰鳳凰碾碎一般。其實這倒不是忘生爐有意為之,而是忘生爐中的另一尊神秘丹爐太過兇悍,左右著它的去向。


    見此情景,冰鳳凰連忙拉住一旁的端木雨涵,二人衝天而起,避開了忘生爐的攻勢。當二人剛剛躲開忘生爐之時,火山四周彌漫的焰海仿佛也受到了刺激一般,原本隻有一尺高的火焰竟然直接躥升到了數丈,想要將天際的忘生爐煉化。淩瑀知道,這一切都是忘生爐中的那尊神秘丹爐在作怪。同時淩瑀也無比疑惑,這尊神秘的丹爐到底有什麽來頭?忘生爐被稱為仙域第一爐,連它都無法降服這尊神秘丹爐,未免有些可怕。


    “天靈珠,界前輩,這尊丹爐到底是何物?之前在華夏或者星海中出現過嗎?忘生爐乃是焚香穀的鎮派至寶,連它都降服不了這尊神爐,想來它應該不是無名之器吧?”淩瑀沉思良久,對界靈之中的二人問道。


    “這尊丹爐我從未見過,你要知道,世上的神爐僅有兩種,一種煉藥,一種煉人。煉藥的神爐名為丹爐,上麵通常會有金烏、朱雀、神凰等靈獸。而煉人的神爐則是武器,利用厚重的爐身碾壓修者,或者將他們收入爐中煉化。這種煉人的神爐上一般都會刻有魔雲、戰神等圖案,而有些神爐則會刻上“震”、“懾”、“封”、“敕”等蘊含偉力的古字。不過,就算是殺器,通常也僅僅有一種兇獸。而像這尊神爐一樣,鐫刻著四種兇獸的神爐,我還從未見過。在我看來,它已經不能算是煉丹的神爐了,而是一件殺器,一件足以將仙尊煉化的大殺器!此器兇猛,戾氣滔天,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雖然忘生爐在試圖煉化那尊神爐中的惡念,但我勸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這尊神爐,不簡單啊!”天靈珠歎息道。


    “淩瑀,這尊丹爐曾經煉化過九萬名修者,爐內血煞之氣太過強烈,以我的器靈之威,恐怕無法將那些血煞之氣徹底煉化。而且,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這尊丹爐並沒有被任何生靈降服的氣息。”就在這時,忘生爐中傳來一聲焦急的怒吼,對淩瑀說道。之前,當忘生爐將那尊丹爐封印之後,原以為憑它煉製過無數神丹的道韻,可以與天地相合,借天道之力將這尊神爐中的惡念徹底煉化,但它卻發現,這根本行不通。


    “沒有被任何生靈降服的氣息?什麽意思?難道說......”聽到忘生爐的話,淩瑀眉頭微皺,瞬間便抓住了忘生爐想要表達的意思。忘生爐曾經得到過天道的認可,應該可以將那座神爐煉化呀?可是如今連忘生爐都束手無策,可見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淩瑀的預料。而且,聽忘生爐中器靈的聲音,淩瑀覺得對方已經被那尊神秘的丹爐折騰得精疲力竭了。所以,現在淩瑀必須做出決定,否則,可能連忘生爐都保不住了。


    “沒錯,這座神秘的丹爐自從誕生之後,從未有過主人。而且,這尊丹爐上沒有任何被修者沾染的氣息,也就是說,它上麵所有的紋路都是天生的,四隻兇獸的形象也是自行鐫刻上去的。”忘生爐焦急地喊道。


    “看來,現在隻有一個方法了!既然你無法降服它,那就讓我來使它滴血認主。我就不信,一個被埋葬在岩漿潭底的小爐子還能逆天不成!”聽到忘生爐的話,淩瑀緊咬牙關,片刻之後,他猛然抬頭,低吼道。


    “難道你想......不行,這樣做太危險了。這尊神爐不比尋常的器物,在它的爐腹中沾滿了鮮血,那些鮮血已經化成了怨力,與神爐合二為一了。你若進入其中,很可能會被它煉化的。”似乎猜到了淩瑀的想法,忘生爐急聲拒絕道。淩瑀不過是一名問心境大成境界的修者,而這尊神爐所散發出的威勢卻堪比仙尊,如果淩瑀貿然進入爐中的話,以忘生爐的器靈之威,根本無法在關鍵時刻救出淩瑀。所以,忘生爐不想讓他冒險。


    “事到如今你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放心吧,我身上有斷劍傍身,你是器靈,應該知道這把斷劍的威力,就算是神秘丹爐充溢著無窮的惡念,也絕對不會傷到我的!”淩瑀握住手中的斷劍,向著忘生爐飛去。


    望著淩瑀堅定的目光和手中的古樸斷劍,忘生爐沉思良久,最後隻能默許了淩瑀的做法。忘生爐輕輕顫抖,在爐蓋和爐身之間的符咒出現了一道裂痕。那道裂痕足有九尺,完全可以讓淩瑀進入其中。見忘生爐為自己打開了一條通路,淩瑀也不再猶豫。隻見他緊緊地握住斷劍,在忘生爐開啟的瞬間進入了爐中。而另一旁的端木雨涵在看到淩瑀如同赴死一般的魯莽行徑,美目中布滿了擔憂。就連冰鳳凰,也不住地搖頭輕歎。


    當淩瑀進入忘生爐之後,第一時間找到了那尊神秘的丹爐。此時,那尊神秘的丹爐上依舊燃燒著熊熊烈焰,在黑暗的忘生爐中無比耀眼。望著四周的漆黑和眼前如同烈日一般的神爐,淩瑀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之前都是淩瑀煉製丹藥,沒想到,今天他居然自己落入了忘生爐中。而且最古怪的是,他進入的不僅僅是忘生爐,而且還要進入那尊神秘的丹爐中。至於是他被丹爐煉化,還是他將丹爐降服,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淩瑀進入了忘生爐,那尊神秘丹爐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它的爐蓋猛然飛起,掃向淩瑀的咽喉。在淩瑀躲過爐蓋之時,爐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向了淩瑀,似要將淩瑀徹底碾壓成塵,以解心頭之恨。


    不過,淩瑀豈能那麽容易就被神秘丹爐擊殺呢?當丹爐撞向自己的時候,淩瑀以斷劍抵在了爐壁之上,而後,他雙腳一飄,順勢落入了丹爐之中。雖然在外界看來,淩瑀是自投羅網,而他卻有著自己的打算。


    見淩瑀進入了自己的腹中,神秘丹爐的爐蓋猛然閉合,將淩瑀封在其中。而後,神秘丹爐不停旋轉,當其旋轉的時候,印刻在爐壁上的四隻兇獸的身影越來越淡。最後,它們竟然活了過來,繞著爐壁不停奔跑。


    一刻鍾後,那四隻兇獸眼中的神芒越發璀璨,其身上蕩漾的威壓也越發強烈。最後,隨著四聲淒厲的嘶鳴,它們同時衝天而起,鑽進了神秘丹爐之中。這尊神秘丹爐雖然沒有器靈,但四隻兇獸卻有自己的意識。


    而此時的淩瑀正在抵擋著無孔不入的熾烈之氣,無暇分身。要知道,這片神秘的火山之所以會形成,就是因為這尊丹爐所致。在華夏大陸上,火山的形成一般有兩種,第一種是因為地殼變遷和擠壓,勾動起了地心的烈焰,使其噴發而出,形成火山。而第二種,則是有蘊含火屬性的至寶埋葬於山底,從而將深山燒穿,形成火山。而此處的火山,正屬於第二種。可是能夠將萬頃山野盡數點燃,化為火海,還真的萬年不遇。


    淩瑀在烈焰的炙烤下唿吸越發急促,麵額通紅,有些力不從心。就在這時,四聲振聾發聵的怒號突然從其身後響起。聽到那些怒吼聲,淩瑀感覺像是被萬年妖獸盯上了一般,汗毛乍起。他劍眉輕挑,向後望去。


    此時,在淩瑀身後駐足著四隻兇獸,正是之前雕刻在這尊神秘丹爐上的混沌、窮奇、檮杌和饕餮。之前它們四兇獸望著淩瑀的後背吞咽著口水,而當淩瑀迴頭之時,突然的舉動將它們嚇了一跳。四兇獸目露寒光,逐漸向前邁進,將淩瑀包圍,沒有多餘的眼神交流。當四兇獸將淩瑀包圍之時,十分默契地向前突進,咬向淩瑀的四肢和頭顱。這四隻兇獸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讓淩瑀堪堪能夠見到四道殘影。不過,淩瑀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隻見他揚起手中的斷劍,順勢一揮,同時運轉智拳印,速度同樣快到了極致。在混沌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將其頭顱斬落。而後,淩瑀將神雷之力運於斷劍之上,刹那間,雷聲滾滾,電芒縈落,將窮奇霹成了劫灰。見淩瑀眨眼間斬殺了兩頭兇獸,檮杌和饕餮對視了一眼,眼中的兇殘不加掩飾。似乎是感覺到了麵前這位男子十分難纏,所以,檮杌和饕餮一前一後,同時向淩瑀衝去。一人兩獸,在丹爐中戰作了一團。


    其實若以淩瑀的修為,在對上這四隻兇獸的時候本應毫無懸念,因為他不可能是四兇獸的對手。可是,淩瑀的斷劍卻在關鍵時刻給予了淩瑀很大的幫助。斷劍乃是太初原石所鑄,對於兇獸有著天生的克製作用。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檮杌和饕餮也步了混沌和窮奇的後塵。可是,斬殺四兇獸並非淩瑀最終的目的,他的目的是想將這尊神秘丹爐和忘生爐熔合。四兇獸本就是幻化的靈物,即便淩瑀擊敗它們,它們也不會死去。所以,在四兇獸的身影消失之際,那道熾烈的邪念卻遲遲沒有消散,一直彌漫在神秘的丹爐之中。它們化為青煙,化為濃霧,化為空氣,自淩瑀的七竅鑽入,湧上了他的識海,落入了他的丹田,讓淩瑀昏昏欲睡。


    嗅到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的味道,淩瑀眸中的神芒逐漸減弱,最後雙目無神,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而在淩瑀的識海中,四隻兇獸再次幻化,它們將淩瑀緊緊圍住,虎視眈眈。在淩瑀的識海之中,他沒有斷劍傍身,更加不敢輕易施展功法。要知道,這裏可是他的識海,若真的施展《落仙訣》或者《破魔九轉》的話,很容易將識海打穿,到那時,淩瑀即便戰勝了四隻兇獸,也會因為識海破損而淪為一具行屍走肉的。


    “嗷嗚!”混沌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率先朝著淩瑀撲去。隨著它的動作,其它三隻兇獸也不再耽擱,一時間,戰場從神爐中轉到了淩瑀的識海。隻不過,這一次淩瑀注定無法從容應對。三個迴合,淩瑀就已經遍體鱗傷了。他與四隻兇獸相搏,可謂是靈體交鋒。而淩瑀不敵四隻兇獸的原因主要有兩點,其一,這裏是淩瑀身上最重要的地方,他不敢輕易施展功法。其二,四兇獸在華夏兇名赫赫,兇厲之氣讓淩瑀無法抗衡。


    “怎麽辦?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器靈,根本救不了淩瑀。所以,現在就要看你的了!”望著盡染鮮血的淩瑀,界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擔憂的神色,他扭頭望向天靈珠,開口說道。天靈珠是混沌神器,他一定有辦法。


    “唉,看來,終究還是得靠老爺子我出手相助啊!”天靈珠搖了搖頭,輕聲歎道。既然淩瑀是他的主人,那麽在識海中,他的確有能力相助淩瑀斬殺四兇獸。


    然而,還未等天靈珠動手,突然感覺到一陣壓抑的氣息從天際落下。原本亮如白晝的識海中突然蒙上了一層陰影,好似黑夜降臨一般。在黑夜中彌漫的恐怖威壓讓天靈珠和界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更不要說圍攻淩瑀的四兇獸了。


    感受到天地間的異常,天靈珠和界同時望向天宇,發現一道裹挾著濃霧的黑色光束從天而降,落向了淩瑀的識海。天靈珠和界順著那道光束向下望去,當看到光束落在淩瑀的百會穴上,並且從淩瑀眼中射出一道道黑色神芒的時候,他們緊緊地咬住牙關,震驚不已。雖然他們知道,淩瑀還是淩瑀,可是卻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淩瑀,又不是之前的淩瑀了。因為此時的淩瑀如同之前和洪荒君主拓拔禹交手時一樣,身上散發著摧枯拉朽的寒意。淩瑀,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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