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頭疼,像是要裂開了一樣!好像有無數道聲音在我耳邊迴蕩,我的腦海中也出現了許多從未見過的畫麵,它們遊蕩在我的識海中,像是要將我的頭顱漲得炸開似的。”吳道緊咬牙關,對淩瑀說道。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界前輩,吳胖子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種狀況?”望著吳道痛不欲生的模樣,淩瑀目眥欲裂,他散出一縷神識進入了識海之中,對界急聲問道。淩瑀知道,界或許會知道吳道發生什麽事了。


    “看來,我之前的預感是真的。我對你說過,這失落的上古遺跡對你們而言既是福澤,也是災禍。其實在一開始吳道接近失落的上古遺跡所表現出來的異常時,我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吳道身上充滿了秘密,從你們相識以來,他的身上就如同裹著一層輕紗一般,讓人捉摸不透。他明明隻有三四十歲,但是命輪卻不止一世。別人的道法歸一之境隻能溫養一種器物,而吳道卻可以同時將十二種靈器溫養在體內,而且每一種靈器都是令人眼紅的至寶。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吳道受到的上蒼眷顧令人嫉妒,而他所得到的機緣甚至比你還要多。還有他的性格,雖然他奸猾無良,可是他所展現出來的睿智絕非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而更像是一個活過了萬載歲月的老狐狸。他遍習百家並非是因為想要依靠百道成仙,而是在尋覓什麽東西。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他想要尋找的東西應該已經找到了,那些記憶也應該快恢複了。”界手捋白須,輕歎道。


    “恢複記憶?尋找到一直在追尋的東西?”界的話高深莫測,讓淩瑀摸不著頭腦。他思忖良久,也不明白界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身為吳道的至交好友,淩瑀現在隻想知道吳道怎麽了,能不能挺過這道難關。


    望著淩瑀疑惑的神色,界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其實我也隻是有一種猜測而已。這裏是失落的上古遺跡,曾經是許多創世神明的居住之地。既然吳道在這裏迷失了自己,頭痛欲裂,那麽隻有兩種可能。第一,吳道曾是與那些創世神明對立的存在,如今創世神明的神祇殘念聚集在這裏,一同針對吳道,讓他難以抗衡,所以才神色萎靡。第二種可能,就是吳道也是創世神明之一。當年的創世神一定經曆了什麽難以言喻,甚至無法傳到後世中的劫難。所以吳道才失去了記憶,一直渾渾噩噩。直到他再次出現在這裏,才被創世神的殘念引動了記憶深處的東西。創世神的殘念就像是一把鑰匙,開啟了吳道冰封的過往,將一幕幕重現。”


    “這......不太可能吧?吳胖子隻是一個中年修者,即便他命輪古怪,可也不應該向前追溯到創世神的年代那麽久遠啊?而且,他體內隻有十二道聖器,即便他活過了十二世,也不至於能夠迴到創世神明的璀璨大世吧?”界的猜測讓淩瑀感覺到匪夷所思,吳道身上的確充滿了無法解開的秘密,可是也不能直接將他推到創世神那個層次啊!要知道,創世神明是這片宇宙的創世始祖,恐怕比盤古神尊還要早上許多,吳道又怎麽會與他們產生聯係呢?每一位創世神明都是頂天立地的存在,他們生於迷蒙,為這片宇宙的開辟立下了汗馬功勞。別說吳道不可能自那麽久遠的年代流溯到今天,單看吳道的性格,也不像是德高望重的神明啊?


    “凡事不能單憑猜測和以往的經驗去推斷,你看外界的那頭驢子,你能想象他曾經也是一位叱吒萬古的大帝嗎?”看到淩瑀難以置信的眼神,界手捋白須,對淩瑀笑著說道。看他的神色,似乎對於驢子很熟悉。


    “他?大帝?不可能!”聽到界的話,淩瑀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臉的不相信。這也難怪,任誰也不能相信一頭驢子居然有這麽大的來頭,居然還是傲視蒼穹的一方帝者。看他坐噴萬古的模樣,說他是小黑的遠親淩瑀還能接受,若說他是大帝,淩瑀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不過界身為曾伴隨盤古神尊左右的智者,他的話不會有錯。想到此處,淩瑀重新打量著那頭驢子,心中腹誹:“難道,我真的小瞧了這頭黑驢?”


    “小子,你那是什麽眼神?我警告你,休想打我的主意,老子叱吒萬古的時候你連蝌蚪都不是呢!所以,你要對我保持最虔誠的尊敬,隻有這樣,我才能想辦法救你這位朋友,否則,你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你有辦法救活他?”聽到驢子的話,淩瑀心中一動,他雙目凝實,爆發出璀璨的神芒,緊緊地盯著那頭黑驢,正色問道。聽界的話,似乎這頭驢真的有了不得的來頭,如果真是這樣,它也許真有辦法救吳道。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老子我是什麽人!我可是叱吒萬古,功法通玄的世外高人!”黑驢說完,對淩瑀散出一道不屑的神色。而後,它扭頭望向吳道,那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麽。


    還真別說,這頭驢子在淩瑀見過的所有驢子中,也算長得比較神武的了。它的眼睛很亮,很黑,眼中的神芒堪比一輪黑色烈日,甚至讓淩瑀都不敢直視。當它打量吳道的時候,身上散發的威壓讓淩瑀唿吸急促。


    也許是化為本體的黑驢覺得無法替吳道把持脈象,所以,黑驢在打量過吳道之後,又偷眼瞄了瞄淩瑀,最後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淡淡地說道:“他的確有些不對勁,看來以我的本體不好施展玄功,這樣吧,我化作人形,替他把把脈,再做決定。不過咱們事先說好,你們能夠見到我的真容,是你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是你們的榮幸。所以,不管我化作人形是什麽樣子,你們不許嘲笑,心懷敬畏就好。”


    “滾滾滾,我現在是讓你幫忙相救吳胖子,你長什麽樣跟我們有個屁關係!我警告你,如果你能夠救下吳道一切都好說,但如果你一旦動手,卻沒有將吳胖子醫好的話,我不介意嚐嚐驢肉的味道。人家都說天上龍肉,地下驢肉,萬一你把事情給我辦砸了,我一定讓吳道吃頓好的。所以,你最好別讓我失望!”淩瑀不知道這頭黑驢是否有本事醫好吳道,所以,在他看到黑驢一本正經的模樣時,心中急躁,冷聲威脅道。


    “小乞丐,你瞧不起誰呢!老子我好歹也曾是大帝級別的人物,你跟我說話客氣點行嗎?再說了,我現在是想辦法救你的朋友,救他是恩情,不救是本分!”黑驢聽到淩瑀的威脅,張開大嘴,發出響亮的驢嚎。


    “行了,你趕緊動手吧!吳胖子現在的臉色很難看,如果再不醫治,我擔心會有什麽變故!如果這次你真的醫好了他,就當是我欠你個人情,這迴總行了吧?驢肉火燒!”淩瑀情急之下,將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當聽到淩瑀說出驢肉火燒的時候,黑驢的臉都綠了。雖然之前他就感覺到淩瑀不像是一個本本分分的修者,倒像是一個混世魔王,現在聽到淩瑀的話,黑驢越發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不過,他也知道淩瑀是擔心好友的安危,所以黑驢氣得哼哼了兩聲,最終卻並沒有和淩瑀一般見識。隻見黑驢雙目微閉,一雙前蹄猛地朝著地麵點了三點。而後,一道黃褐色的光芒閃爍,將黑驢包裹,當黃褐色光芒散去之時,露出了他的真容。


    而當淩瑀和端木雨涵看到化為人形的黑驢時,差點笑出聲來。雖然他們知道此時吳道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這時候大笑有些不合時宜。但是黑驢化成人形的樣子太過另類,實在讓淩瑀和端木雨涵難以忍受。


    “哈哈哈,你,你這頭驢子,化成人形的樣子還不如變成本體耐看呢!為了醫治我而化成人形,看來我確實欠你一份人情了!”雖然淩瑀和端木雨涵一直在強忍著笑意,並未出聲,但是一旁的吳道卻忍不住了。


    吳道雖然頭痛欲裂,但是他的內心無比強大,硬生生挺住了頭痛,沒有昏迷過去。而當他看到黑驢化作人形的樣子時,也許是因為轉移注意力的緣故,頭痛的感覺減弱了許多。他指向黑驢,有氣無力的笑道。


    原來,化為人形的黑驢高約七尺,而他的臉就占了足有一尺長。一張特別標準的驢臉上掛著兩顆黑亮的眼珠,看上去炯炯有神,但又有一絲呆萌。其實他的五官並不醜,隻不過有了那張驢臉的襯托,顯得格外可愛。黑驢身著一襲黑色長衫,這身長衫居然還是毛皮製品,黑亮的裘衣柔軟順滑,很有光澤。隻不過在這種天氣下穿著如此厚重的衣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所以,他的衣服和那張充滿喜感的臉才讓吳道狂笑不止。


    “行了,差不多得了啊!沒完沒了啦!如果不是為了醫治你,老子才不會化成人形呢!趕緊的,把手伸過來,老子給你把把脈。”聽到吳道的狂笑聲,化為人形的驢子黑著一張臉,臉上彌漫著怒意,冷聲說道。


    吳道知道黑驢是為了他好,所以在笑過之後,他才乖乖地伸出了手臂,探到了人形黑驢的麵前。當黑驢的手掌搭在吳道脈門上的時候,黑驢先是微微一愣,而後神色越發的凝重,最後,黑驢的臉色陰晴不定,似喜非喜,似怒非怒,而且期間還夾雜著一縷令人難以捉摸的古怪神色。似乎黑驢在吳道身上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而那件事情不僅超出了他的預料,更是讓他不知道該怎麽對淩瑀說,又該怎麽對吳道進行醫治。


    “驢肉火燒,到底怎麽迴事?你倒是說話呀!吳道的身體怎麽樣?你究竟能不能醫好他?如果你實在束手無策的話,我們就要相求於別人了!”看到黑驢久久不語的神色,淩瑀心中一沉,對黑驢焦急地問道。


    “不是我不想救他,隻不過他體內的情況太詭異了!他好像即將麵臨天人五衰,靈魂之火正在逐漸減弱。可是,他體內又像有什麽東西即將覺醒似的。奇怪,太奇怪了!”黑驢的手掌離開吳道的脈門,歎息道。


    聽到黑驢模棱兩可,雲山霧罩的話,淩瑀恨不得將他那張驢臉踩到地上狠狠蹂躪。良久,淩瑀終於壓住了心底的焦躁,對黑驢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直接說人話,吳胖子的傷病你有幾成把握可以醫好他!”


    看到淩瑀的神色,黑驢知道淩瑀已經動怒了。他沉吟半晌,終於收起了玩笑之色,對淩瑀正色說道:“說實話,這胖子的情況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因為在我看來,他的情況像極了一種傳說中的狀態,而那種狀態,就是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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