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叫花子的話,淩瑀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之前他手中的確有一些天魔石的,不過因為他荒廢了十年的光陰,急需天闕之匙中的天地道痕恢複到巔峰狀態。所以,那些天魔石都被他煉化掉了。如今聽到老叫花子讓自己拿出天魔石換取天闕之匙,淩瑀自然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沉思良久,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對老叫花子低聲說道:“老爺子,我那點兒天魔石早就被我煉化掉了。從混沌之海出來之後,我的修為大不如前,所以我才用忘生爐煉製了許多冰髓玉露丸和雲霞天行丹售賣。而賣掉神丹得到的那些天魔石都已經沒有了呀!如今你讓我再拿出四百顆天魔石換取天闕之匙,我拿什麽換啊!要不......你問問他,能不能先賒著?”


    “賒著?!”聽到淩瑀的話,老叫花子的鼻子差點氣歪了,他氣得胡子亂顫,恨不得將淩瑀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之前他聽說過淩瑀在星海中售賣丹藥的事情,所以一直以為對方是富翁,現在看來,是他失算了。


    老叫花子的聲音極大,而且在場的眾人又都是修為強絕之輩。所以,老叫花子的話一字不落的被大君主等人聽到了耳中。聽到老叫花子的話,大君主冷哼一聲,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和鄙夷。他冷冷地望著老叫花子和淩瑀,雙手環抱在肩膀上,等著看熱鬧。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這位虛無之主想要自己掏腰包換取天闕之匙,現在聽他的話,似乎這個老叫花子也是個窮鬼。既然他們拿不出那麽多魔石,那麽自己就有機會。


    而月安歌在聽到老叫花子的低吼時,臉都綠了。原以為這位虛無之主是來替自己解圍的,現在看來,對方似乎並沒有足夠的天魔石換取天闕之匙,這樣一來的話,你這位縱橫星海的虛無之主和大君主又有什麽區別?你既然沒有天魔石就不要和我討價還價,現在倒好,咱們雙方終於達成共識了,結果你卻來了一句你沒有天魔石。這就跟你去酒樓吃飯,跟老板夥計一頓砍價,好不容易講到雙方都滿意的價格了,然後你一掏腰包,告訴老板,你沒錢!幹嘛呀!空手套白狼啊?白瞟啊!過嘴癮啊!不過,憤怒歸憤怒,月安歌終究還是沒有將心底的不滿表露出來。對方可是連大君主都隨意咒罵的狠茬子,如果惹惱了他,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現在月安歌隻希望淩瑀和老叫花子能夠盡早湊齊四百顆天魔石,不管怎麽說,三千顆天魔石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你最起碼得將說好的四百顆天魔石給我吧?哪怕沒有四百顆,三百顆意思意思也行啊!之前因為你的一句話,將拍賣大會徹底打斷,同時也斷了自己的財路。如果你現在再說自己拿不起那幾百顆天魔石,不是把我給坑了嗎?就算你是虛無之主,也不帶這麽玩兒人的吧?做人最起碼的底線你總得有吧?


    看到月安歌眼底的焦急之色,老叫花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略顯尷尬的神色,他拍了拍月安歌的肩膀,擺出一副自以為很溫柔的笑容對月安歌說道:“沒事,你別著急,不就是四百顆天魔石嘛,老爺子我拿得起。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借嘛!對了,小月啊,不知道你今天帶沒帶天魔石啊?我急用,過幾天就還給你了!”老叫花子似乎沒感覺自己現在有多麽難堪,他甩了甩一頭髒兮兮的白發,一臉的真摯之色,望向月安歌。


    “我@#*¥%#&!”聽到老叫花子的話,月安歌自以為性格儒雅也差點破口大罵。什麽意思啊?你想得到天闕之匙,然後跟我講價,將三千顆天魔石講到了四百顆,現在你不但連四百顆天魔石都沒有,居然還想朝我借?我賣給你天闕之匙,你朝我借錢買我的天闕之匙?這是哪門子道理,即便你是虛無之主,辦事兒也不能這麽邪性吧?月安歌此時的臉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也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了,直接冷哼道:“沒有!”


    “哎呀,沒有就沒有嘛!幹嘛生氣呢?你看看你,臉都黑了。年輕人,不要這麽暴躁。對了,你沒有天魔石也沒有關係,那我再多嘴問一句,你這天闕之匙......能賒賬嗎?”老叫花子幹咳兩聲,訕訕的說道。


    “沒有天魔石,不能賒賬!不是,老爺子,你身為堂堂虛無之主,連四百顆天魔石都拿不出來嗎?我就是星海中一個普通勢力的穀主,拜托您別這麽耍我了行嗎?實在不行,您就直接說一句,我可以將天闕之匙送給你,大不了我不要魔石了行不行,我求你別再這麽逗我了!”月安歌現在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他記得上一次哭的時候,是在七歲那年,偷喝了父親貯藏三千年的美酒,被他父親打哭的。現在,是他再一次想哭。


    “哎,別這樣嘛!幾百顆天魔石而已,不至於讓你眼淚汪汪的。你沒有天魔石,不能賒賬,這些都沒有關係。老爺子我縱橫星海無盡歲月,哪能差你這點魔石啊!你別著急,我再想想辦法!”老叫花子安慰道。


    聽到老叫花子的話,月安歌已經不想再多說任何一句話了,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他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掉進了虛無之主的圈套裏麵,對方將三千顆天魔石講到了四百顆,而且看這架勢,似乎這位令大君主都忌憚的虛無之主好像連四百顆天魔石都沒有。若照這樣下去,恐怕以虛無之主的處事風格,自己很有可能還會倒找對方的魔石。所以,月安歌不敢接老叫花子的話茬兒,他擔心自己一旦開口,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誒!對了,淩小子,你之前不是煉製了冰髓玉露丸和雲霞天行丹嗎?現在還有沒有了?老爺子我之前的確有很多魔石,不過後來都送給姑娘們了,所以現在身上一窮二白,略微有些寒酸而已。四百顆天魔石也不算太多,如果你要是有那兩種天階神丹的話,或許可以抵作魔石之用。”正在這時,老叫花子突然想起了淩瑀掌握著丹道傳承。之前淩瑀曾經以一顆和三顆天魔石的價格售賣過冰髓玉露丸和雲霞天行丹,如今既然他們兩個的手中都沒有魔石,那麽與之價值相當的物件當然也可以。而且,冰髓雨露丸和雲霞天行丹都是天階神丹,相信月安歌應該不會拒絕的。老叫花子雖然是虛無之主,但也不會仗勢欺人,強行奪取天闕之匙。


    “天階神丹......我倒是還有點兒,隻是不知道它們的價值還夠不夠抵得上四百顆天魔石啊!”聽到老叫花子的話,淩瑀如實迴答道。在他前往神諭卜家的時候,身上的確帶了許多冰髓玉露丸和雲霞天行丹。


    在聽到老叫花子最開始提出想以冰髓玉露丸和雲霞天行丹兩種神丹與四百顆天魔石相抵,換取天闕之匙的時候,月安歌心中一動,臉色終於不再那麽難看了。他的確從月音的口中得知了淩瑀掌握著焚香穀的丹道傳承,更知道焚香穀的神丹在星海中有多麽珍貴,用一丹難求絕對不為過。可是,在聽到淩瑀說身上還剩“一點兒”神丹的時候,月安歌好不容易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被澆滅了。之前淩瑀在星海中售賣天階靈丹,一枚冰髓玉露丸價值一顆天魔石,一枚雲霞天行丹價值三顆天魔石。如果說對方想要以四百顆天魔石換取天闕之匙的話,換成兩種神丹,最起碼也需要四百顆冰髓玉露丸或者一百多顆雲霞天行丹,這不是小數目。


    “那你趕緊拿出來看看呀!我可告訴你,如今大君主那幫人可對天闕之匙虎視眈眈,如果你不能換取到天闕之匙的話,這種寶貝遲早會被大君主他們所得的。做人嘛,心要正,手要快!”老叫花子不停催促道。


    見淩瑀似乎真有辦法換取天闕之匙,大君主等人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他們的身上散發出懾人的冷意,緊緊地盯著淩瑀,想要知道對方是否有足夠多的天階靈丹來換取天闕之匙。皆字匙事關重大,是大君主誌在必得之物,如今半路殺出了一個虛無之主將大君主的計劃完全打亂。所以,大君主隻能密切關注事情的發展動向和趨勢,但凡隻要有一絲翻盤的可能,大君主都不想放棄。天闕之匙乃是至寶,它的誘惑太大了。


    “一顆,兩顆,三顆......”聽到老叫花子的提醒,淩瑀連忙將冰髓玉露丸和雲霞天行丹取了出來。將兩種神丹視若無人的擺放在地上,一顆一顆地查了起來。天階神丹如同罕世珍寶,散發著懾人的珠光寶氣。


    望著閃爍著刺目光暈的天階神丹,再嗅到空氣中彌漫的馥鬱香氣,大君主等人眼中的貪婪之色不加掩飾。焚香穀之所以被稱為仙域第一煉丹洞天,就是因為他們的鎮派至寶《焚香錄》上麵所記載的焚香七寶都是天階聖藥。那七種神丹是連仙人境修者都求而不得的至寶,哪怕大君主和天笑佛等人為仙尊主宰,也依舊對焚香七寶熱衷無比。如今看到淩瑀一出手便是數百顆天階靈丹,怎能讓大君主等人不心動,不生出貪欲呢?


    “前輩,我查好了,一共是一百一十三顆冰髓玉露丸和一百二十七顆雲霞天行丹。我之前售賣它們的時候,將它們的價格定在了一顆天魔石和三顆天魔石,如果照這樣算下來的話,以我麵前的這兩種神丹,大約值四百九十四顆天魔石,將近五百顆了!所以,這些靈丹的確能夠換取天闕之匙!”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淩瑀終於將兩種天階神丹數清了。他仰頭望向老叫花子,將這些神丹分別裝在兩個酒壇之內,輕聲說道。


    看到淩瑀的舉動,在場的眾人紛紛心中發酸,什麽叫底蘊,這他媽才叫底蘊!別人得到一顆冰髓玉露丸或者雲霞天行丹,都恨不得將其放在金玉瓶中供奉起來,每天三炷香,不到萬不得已都舍不得輕易服用。而淩瑀倒好,直接將它們裝在了酒壇之中,怎麽?你還想泡酒喝嗎?這兩個酒壇雖然不大,但是人們心中都很清楚,單單靠這兩個酒壇,淩瑀就絕對可以造就出一方星海中的中階勢力,甚至使其傳承萬載都不在話下。


    “四百九十四顆......嗯,這些丹藥的確值四百顆天魔石了!”聽到淩瑀的話,老叫花子低聲盤算道。而後,他扭頭望向月安歌,開口說道:“小月啊,現在我們湊了點天階靈丹,你要覺得可以的話,就將天闕之匙交給我們吧。”老叫花子的語氣十分隨意,就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


    “好好好!既然前輩如此爽快,那麽這把天闕之匙就是您的了!”見老叫花子自淩瑀手中接過酒壇,送到自己麵前,月安歌笑得合不攏嘴,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愁眉苦臉和慍怒之色。而後,他從懷中取出天闕之匙,遞到了老叫花子的手中。


    老叫花子把玩著手中的天闕之匙,仔細打量了許久,也沒有發現這天闕之匙有何妙用。最後,老叫花子搖了搖頭,將天闕之匙甩給了淩瑀。開口說道:“小子,這是你用丹藥換迴來的,自然要歸你所有。老爺子我年紀大了,什麽亙古之力,我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了。既然你們年輕人喜歡這小東西,那就送給你吧!”


    望著月安歌如此輕鬆的將天闕之匙交給了老叫花子,大君主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怨毒和貪婪。事已至此,他再想搶奪天闕之匙已經晚了。不過,大君主又豈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呢?他扭頭看了看天笑佛,對身邊的鏡像君主耳語了幾句。當他說完之後,鏡像君主看了看大君主,又看了看淩瑀,最後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了。


    望著鏡像君主離去的背影,大君主的嘴角揚起一絲殘忍之色。他扭頭看了看淩瑀,在心中冷笑道:“雖然天闕之匙暫時在你的手裏,但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乖乖地將這件至寶雙手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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