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影飛射之下,花無念七人紛紛施展功法抵禦。其實連他們也沒料到,歐陽伯竟然如此強勢,想要以一人之力將他們所有人都擊殺於此。並非歐陽伯沒有那份實力,而是他這麽做未免有些野心太大了。歐陽世家也是上古六界中的一方勢力,雖然底蘊強大,但也達不到能夠和其他五界分庭抗禮的地步。如果他將七名聖子聖女全部擊殺的話,勢必會形成其他五界聯合起來圍攻歐陽世家的局麵,難道他沒有考慮過後果嗎?


    原本徐威找到眾人的時候,眾人一來覺得淩瑀是他們的朋友,如今朋友有難,他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二來眾人在上古六界之中都是各方勢力的聖子聖女,如果他們來找歐陽伯要人的話,對方勢必會考慮到幾人身後的家族,會看在他們五界的麵子上放過淩瑀。但是,他們終究還是低估了歐陽伯的心性。歐陽伯已經決定投靠聖皇子,叛出上古六界了。此番七位聖子聖女前來,歐陽伯哪還能顧忌對方身後的家族和底蘊呢?


    雖然七位聖子聖女各顯神通,但他們的修為和手段在歐陽伯麵前不過是小孩子舞刀弄槍,不堪一擊。漫天掌影將七人包裹,無孔不入,即便他們奮力抵抗,也不是歐陽伯的對手。他們幻化的“勢”在掌影之下寸寸爆碎,七人受到了強烈的反噬,在歐陽伯的一擊之下,七人幾乎同時被轟出數丈。倒地之後的他們大口吐血,筋骨斷了不知道多少根,五髒六腑被掌力擊傷,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能牽動身上的傷口,鮮血奔湧。


    “你們這群螻蟻,居然還妄想救淩瑀?哼,他殺我孩兒,死不足惜!你們以為憑你們幾個人就能讓我畏懼?你們身後有上古六界又如何?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和羅邪已經投靠了聖皇子,而且聖域的強者馬上就會降臨華夏,到那時,我便能夠隨聖皇子在華夏稱尊,你們遲早都會淪為階下囚!今天,不但淩瑀要死,唐槿萱要死,你們所有人都要死!”此刻的歐陽伯已經殺紅了眼,他神色猙獰,甚至將心裏話都說了出來。


    “歐陽伯!你勾結星海勢力,對六界同道揚起屠刀,你的所作所為必遭天譴!”


    “歐陽伯,你心思歹毒,不得好死!”


    “我們的父輩即將聯手而來,勢必要踏平你們歐陽世家和白虎界!”


    “......”


    聽到歐陽伯得意的冷笑,七人先是一愣,而後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火光。原以為歐陽伯會顧忌他們家族的底蘊而畏首畏尾,沒想到對方真實的想法竟然是想將他們所有人都留在白虎界中。也就是說,七位聖子聖女想以家族底蘊來震懾歐陽伯,但最後卻是正中歐陽伯的下懷。他們彼此對望一眼,都祈望自己的父輩會早一些到來,否則,他們七人必會因為不敵歐陽伯而被對方擊殺。事情發展到這種局麵,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


    “發生這麽大的事,邪兒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正當眾人陷入絕望的時候,突然從白虎界的後山中飛出一名老嫗,她身上蕩漾的威勢絲毫不弱於歐陽伯。甚至,相比於歐陽伯的仙人境威壓,老嫗還要更勝半分。


    聽到那聲質問,螣詩的眼中突然浮現出一抹驚訝,在驚訝之中也帶著些許的期望,因為她已經通過那人的聲音聽出了對方的身份。那位自後山中禦空而至的老嫗,正是羅邪的姑姑,螣詩的師傅,蠍夫人。


    那名老嫗傳出聲音之時,還在白虎界的後山中徘徊,當她話音落下之時,這名老嫗便已經來到了祭壇上空。她身著一襲褐色深花長衫,麵容蒼老,眼中卻有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那股威嚴的道韻如尖刀般鋒利。


    “蠍夫人?”當看到蠍夫人來到祭壇之時,歐陽伯的臉色陰晴不定。對於這樣一位從不世出卻又修為強橫的老嫗,歐陽伯不敢大意。擒獲唐槿萱的事情隻有歐陽伯和羅邪知道,他擔心喜怒無常的蠍夫人會從中阻撓,所以並未對蠍夫人提及此事。


    “邪兒,自古大丈夫處世雖不說頂天立地,但也不能以女子為誘餌做這種不光彩之事。女人不是你們複仇的工具,你的做法讓我很失望。”蠍夫人看了看綁在青銅柱上的唐槿萱,對羅邪冷聲嗬斥道。而後,蠍夫人扭頭望向癱倒在祭壇上的淩瑀,輕聲問道:“這個小子就是殺害笑風的兇手?雖然一表人才,但修為的確不怎麽樣!憑他能夠將笑風擊殺,看來笑風也的確沒有什麽真才實學。不過,他敢孤身一人營救這丫頭,到讓我有些刮目相看。”蠍夫人言語之時麵色平淡,無喜無悲,讓人猜不透她心底的真實想法。蠍夫人雖然是白虎界最大的底蘊,可是這位老嫗幾乎不在六界中行走。對許多人而言,蠍夫人是一位強悍又神秘的存在。


    “請姑姑恕罪,這小孽畜殺害了笑風,而後又在梵天幻境中詐死,我實在尋不到他,所以才用唐姑娘為誘餌引他出來,這屬實是無奈之舉。笑風孩兒死得不值,所以,我必須要為他報仇。”羅邪恭敬地說道。


    “師傅,淩公子和羅笑風不過是小輩之間的切磋,生死有命,而羅邪利用唐姑娘逼迫淩公子,實在有些卑鄙。淩公子是徒兒的好友,還望師傅網開一麵,放過淩公子和唐姑娘。”螣詩跪爬到祭壇邊緣,哀求道。


    聽到螣詩喊蠍夫人師傅,歐陽伯眉頭微皺,他也沒想到螣詩竟然是蠍夫人的弟子。蠍夫人性格乖張,她既然能夠收螣詩為徒,想必這二人的關係非同尋常。可是如今淩瑀身負重傷,他絕不允許蠍夫人出手阻撓。


    想到此處,歐陽伯對蠍夫人微微抱拳,笑道:“沒想到我們晚輩的事竟然驚動了您老人家,這小孽畜不僅害死了笑風賢侄,也將我的帝葬孩兒殘忍的殺害,還請蠍夫人體諒我們為父的心情,替我們主持公道。”


    “歐陽伯,你用卑鄙的手段對付兩個晚輩,現在卻反咬一口,我都替你感到害臊!”看到歐陽伯一副卑躬屈膝的可憐麵孔,螣詩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她抬頭望向歐陽伯,怒目而視。螣詩緊咬玉齒,恨聲說道。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蠍夫人揮手製止了歐陽伯和螣詩,她扭頭望向歐陽伯,又看了看螣詩,最後將視線落在了淩瑀的身上,冷聲說道:“歐陽帝藏和羅笑風的修為都要高於淩瑀,但卻被淩瑀所殺,這說明淩瑀的確有些本領。他們兩個聖子技不如人,被人所殺也沒有什麽冤枉的。”就在螣詩聽到蠍夫人的話,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之時,卻不料蠍夫人話風一轉,厲聲說道:“不過,我畢竟是羅笑風的姑奶奶,我們有著血脈親情。淩瑀既然敢對羅笑風痛下殺手,也就是與我為敵。這個仇,我一定要報!聽說淩瑀為了這位姑娘孤身闖入白虎界,倒是有些膽量。但是我生平最看不慣你們這些所謂的癡情男女,所以,你們都要死!”


    說到此處,蠍夫人突然麵色轉冷,狂風四起,吹散了她臉上的輕紗,露出了一張滿是疤痕的醜陋麵龐。她好似九幽厲鬼,無比恐怖。蠍夫人飛到唐槿萱的身邊,取出匕首,橫在了唐槿萱的脖頸上,對淩瑀冷笑著說道:“你不是對她很癡情嗎?好,那我就當著你的麵將她一刀刀淩遲處死,我要讓你看著我割下她的肉,流幹身上的血,然後欣賞你痛不欲生的表情!”蠍夫人似乎想起了自己遭受的不幸,一副歇斯底裏的模樣。


    “師傅,不要!”看到蠍夫人眼底的一抹兇厲,螣詩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之前她央求蠍夫人放過淩瑀的時候,蠍夫人就已經表現出了冷漠的態度,此番她居然還妄想著對方會放過淩瑀,真是可笑。


    看到螣詩跪倒在祭壇上,對著自己不住磕頭求饒的舉動,蠍夫人眼底的殺意更濃。她右手握住匕首,狠狠地刺入了唐槿萱的手臂之中,對螣詩猙獰的厲吼道:“你是我的弟子,我不允許你為了一個男人求我!”


    蠍夫人說完,左手朝螣詩猛然一揮,隻見螣詩的嬌軀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直接被巨大的氣浪衝飛數丈,翻滾著跌倒在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之上。如果不是夜晴雪扶住了螣詩,恐怕螣詩早已被撞暈過去了。


    望著螣詩重傷的模樣,歐陽伯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原以為這次蠍夫人出麵是為了解救淩瑀,沒想到對方竟然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同時他也更加忌憚蠍夫人,不明白蠍夫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養成這種近乎於變態的心性。不過結果還是讓歐陽伯非常欣慰的,因為他的目的就是要為歐陽帝藏報仇,不管淩瑀死於何人之手,隻要他死,那麽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於蠍夫人的那些悲慘經曆,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老東西,你住手!”看到鮮血從唐槿萱的手臂流淌而下,順著指尖滴落到自己臉上的那一抹嫣紅,淩瑀幾欲發狂。他掙紮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來到青銅柱前,淩瑀不停地敲打著青銅柱,想要阻止蠍夫人。


    “哈哈哈,心疼嗎?心疼就對了。告訴你,當年我所承受的痛苦比這還要艱難數百倍。那個男人背叛了我,甚至還將那個狐狸精領迴了府上,在我們的婚房中做著苟且之事。你知道那個男人是怎麽對我的嗎?我去質問他的時候,他不但沒有絲毫的悔過和愧疚,甚至還當著那個賤人的麵打了我!所以,我就發誓一定要複仇,斬盡天下負心絕性的男子。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他的無恥,別人以為我是因為性情剛烈,忍受不了屈辱才跳崖的,但真相卻是,是那個男人將我推落萬丈懸崖的。你知道我墜崖時候的心情嗎?那是一種好像心髒都要碎掉的絕望!不過,好在我命不該絕,我得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機緣,雖然我已經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可是我並不後悔,甚至,還有一絲感激和興奮!”


    “我知道,我複仇的時間到了。等我養好傷之後,我來到了那個男人的家族,來到了那個曾經屬於我的房間。我將那個賤人殺了,就像現在一樣,一刀一刀的毀了她的容貌。那個男人不是喜歡她的臉蛋兒嗎?那我就讓她變成和我一樣的醜八怪!我挖去了她的雙眼,又挑斷了她的手筋和腳筋,我還用她的血寫成了一封書信,書信是給那個男人的,我要讓他也感受到恐懼和絕望,每一個瞬間都要心驚肉跳的防備著我的報複。雖然我告訴他三天後會找他複仇,但是在第三天的子時一過,我就已經找到了他,因為我等不及了。我挖掉了他雙眼,割掉了他的舌頭,剁掉了他的雙手,剜出了他的心髒,甚至,我還讓他做不了男人!”


    “我看著他在我的眼中求饒,謾罵,最後絕望的死去。那種複仇的快感你是無法體會的!鮮血迸濺的場景,匕首刺入皮膚的聲音,以及他無助的哀求和咒罵,其實對我而言都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畫麵和樂章。對了,他的族人也是我殺的,整整三百九十七條人命,無一幸免。因為當初我去質問他的時候,他的家族明知道是他對不起我,但為了他們家族所謂的聲譽,那些人竟然統一口徑說我輕浮放蕩,心如蛇蠍。所以,他們也該死。所有為他說話的人,都該死!”蠍夫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那些痛苦的迴憶縈繞在她的腦海之中,讓她分不清哪裏才是迴憶,哪裏才是現實。


    當蠍夫人自語之時,她的眼中浮現出詭魅的光芒,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匕首刺入唐槿萱的身上。唐槿萱的腹部,雙臂都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失血過多的唐槿萱臉色越發的蒼白,奄奄一息。


    “你!放!開!她!”插在唐槿萱身上的匕首好像刺在了淩瑀的心上一樣,他緊咬鋼牙,雙目開始變得血紅,一字一頓的說道。在淩瑀低吼之時,他身上的氣勢變得莫名詭異起來,好像一位魔尊即將蘇醒一般,而他問心境的境界也開始變得模糊,讓眾人看不透他的修為。


    感受到淩瑀的變化,歐陽伯眉頭微皺,那一陣陣心悸讓他預感到,淩瑀的狀態有些不對勁。突然,歐陽伯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他先是喃喃自語,而後猛然對蠍夫人和羅邪高聲吼道:“淩瑀,淩風,九天淩家......快,蠍夫人,羅邪,快阻止他,這小孽畜是九天淩家的後人,他身上的魔血要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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