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時間匆忙,淩瑀在得知了上古六界的入口之後,便風風火火的前往上古六界之中了。至於薑融所說的上古六界中那個覺醒的人,淩瑀根本沒有時間詢問。不過他心中卻十分疑惑,能讓薑融忌憚,到底是什麽人?之前他在偷聽歐陽帝藏和羅笑風密談的時候,歐陽帝藏也提起過上古六界中那個神秘的存在。而且,當時聽歐陽帝藏的話風,似乎那個人親近華夏,並且是上古六界中無人敢去招惹的存在,那麽這個人是誰呢?


    姬羅生將淩瑀帶到上古六界的入口處,他沉思片刻,對淩瑀說道:“淩小子,這次,恐怕我們不能隨你一起前往上古六界了。因為這次的易寶大會很不尋常,而且下界仙人程翔剛剛被我們擊殺,雖然閣主大人並不畏懼仙域通靈閣的指責,但程翔畢竟是那裏的長老,所以問題會很複雜,也會有不小的麻煩。不過你放心,這一次歐陽家和白虎界敢來萬寶樓鬧事,閣主大人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等到易寶大會結束之後,閣主大人一定會前往歐陽世家和白虎界討個公道的。所以,你這次前往上古六界,能夠救出唐姑娘自然最好,如果實在勢單力孤,那麽就盡量拖延時間。等到盛會結束之後,我們一定會前往上古六界,助你一臂之力的。”


    “放心吧,我一個人可以應付!”淩瑀能理解姬羅生和薑融,他對姬羅生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歐陽家和白虎界與通靈閣的恩怨是他們的事,但對方劫走唐槿萱,就是他們對淩瑀的挑釁,所以,淩瑀責無旁貸。


    當姬羅生目送淩瑀進入上古六界之後,他望著那一層逐漸恢複原狀的界門,輕聲歎道:“小子,你要保重啊!並非我不想幫你對抗歐陽伯和羅邪,隻是因為現在各方勢力齊聚萬寶樓,通靈閣實在無暇分身啊!”


    而此時在白虎界羅家的後山之中,燈火通明,無數火把在一座類似於祭壇的四周燃燒著,將這裏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那座祭壇呈圓形,直徑約有兩丈。祭壇的地麵上鋪設著一尺厚的青石,青石上刻滿了複雜的紋路,如同陣紋一般。而羅邪和歐陽伯,則帶領著手下的修者圍攏在祭壇的四周。在祭壇上,築有一根青銅柱,青銅柱上同樣刻滿了古怪的陣紋。青銅柱約有一尺粗細,高達三丈。在距離青銅柱頂端兩尺的位置,還有一條橫著的銅柱和立於地麵的銅柱熔鑄在一起。橫著的青銅柱長約一丈,同樣雕刻著陣紋。而在橫著的青銅柱上,綁著一個人的兩隻手臂,那兩隻手臂用鐵鏈捆綁,十分結實。而那人的身體,則貼在豎著的銅柱上。


    如果淩瑀在此,那麽他一定會認得綁在銅柱上的修者,因為這個人正是淩瑀的摯愛,唐槿萱。唐槿萱的手臂,雙腿和軀幹都被鐵鏈緊緊束縛,將她玲瓏的曲線彰顯的淋漓盡致。唐槿萱臉色蒼白,好像受了重傷。


    “歐陽兄,這個小妮子就是那淩瑀的鍾情之人,我們既然不能手刃淩瑀,那就親手了結這個女娃,讓他心愛的女子下去陪他!”羅邪麵色猙獰地望著奄奄一息的唐槿萱,神色兇殘,對一旁的歐陽伯大笑著說道。


    “羅兄,我們雖然將這小妮子捉到上古六界中了,但是外界的事情怎麽辦?這個女娃是神武學院一位準長老的孫女,而且以南宮羽的性格,如果得知是我們綁了神武學院的人,那個老家夥一定會來到上古六界要人的。還有,我們是從萬寶樓中將這女娃擄走的,你覺得薑融會善罷甘休嗎?那個薑融天不怕地不怕,我擔心他會來上古六界找我們要說法啊!”歐陽伯顯然沒有羅邪那般興奮,他眉頭微皺,思忖著對羅邪提醒道。


    “歐陽兄請放心,在我們擄走這個丫頭的時候,我並未對通靈閣的那個女子下重手,就算薑融上門尋仇,我們也可以給他賠個不是,大事化小嘛。至於南宮羽,不是有你和我的姑姑嘛。隻要南宮羽敢來,相信以你和蠍夫人的實力,必定會讓那個老家夥有來無迴的!況且,我們不是和聖皇子達成共識了嗎?如果事情實在到了無法挽迴的地步,聖皇子會幫我們的。”對於歐陽伯的擔憂,羅邪並未在意。他搖了搖頭,解釋道。


    “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你還記得我們前幾日曾經遠渡北域所發生的事情嗎?以我們兩人的修為,都無法將天機門和淩家莊屠掉,甚至還險些在那裏吃了大虧,那歸墟七煞是淩瑀的左膀右臂,所以,一切都大意不得啊!最重要的是,我聽說歸墟七煞是淩瑀在歸墟中解救出來的七個絕代強者,他們之所以受製於淩瑀,好像是淩瑀在他們體內布下了什麽禁製。雖然我也不太相信以淩瑀的修為居然能夠在七位仙人境強者身上布下禁製,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我聽到的傳言為真的話,那麽事情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棘手。因為歸墟七煞如果真的受製於淩瑀的話,既然這七人無恙,就說明淩瑀那個孽畜並未葬身於梵天幻境之中!”歐陽伯說道。


    “你說什麽!淩瑀沒死?不可能!沒有人能夠在梵天幻境停留那麽長時間,即便如你我這樣的修為,在梵天幻境中也堅持不了三天,更別說他隻是一個區區問心境的螻蟻了!這絕不可能!”聽到歐陽伯的話,羅邪雙目一瞪,連連搖頭,沉聲說道。


    自從玉皇頂的聚會開始的時候,羅邪便一直派人潛藏在那裏,直到白虎界的修者受辛巴震懾,才返迴了白虎界。而從淩瑀進入梵天幻境到辛巴出世,足足有三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白虎界的修者日夜不歇的盯著梵天幻境的出口,也沒有發現任何一隻生靈,哪怕是一隻蚊子從梵天幻境中飛出來。也就是說,如果淩瑀沒死的話,那他最少要在幻境中駐足三個月之久。所以,羅邪不相信淩瑀尚在人間。


    “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實我也不願相信,但事有例外,淩瑀這個孽畜絕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想以這個女娃為誘餌,如果淩瑀還活著的話,以他的性格,一定會來解救這個女娃的。”歐陽伯冷聲說道。若論城府,歐陽伯豈是羅邪能夠相比的。這一點,從歐陽帝藏就看得出來。歐陽帝藏在所有上古六界的聖子聖女中,其心計都遠超其他幾人。所以,以歐陽伯多疑的性格,懷疑淩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歐陽兄,你打算怎麽做?”聽到歐陽伯的猜測,羅邪也有些懷疑淩瑀是否尚在人間了。他知道,歐陽伯老奸巨猾,城府極深,他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所以,在聽到歐陽伯的猜測後,羅邪才低聲詢問道。


    “我打算在這女娃身上布下天殤奪魂咒,此咒印一出,無印可解。即便淩瑀尋到了這個女娃,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自己的麵前。他殺了我的帝葬孩兒,我就一定要讓他也感受到至親至愛之人在他眼前離世的痛苦。就算淩瑀真的死了,我們也並沒有損失什麽,無非就是讓這個女娃去陪黃泉下的那個孽畜而已。但如果淩瑀沒死的話,這個女娃豈不是能夠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嗎?”歐陽伯冷冷地望著唐槿萱,咬牙低吼道。


    望著歐陽伯眼底的濃濃血氣,就連一旁的羅邪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之所以心生懼意,不單單是因為歐陽伯殘忍的手段,更是對方所說的天殤奪魂咒。同為上古六界的修者,羅邪自然知道這天殤奪魂咒。


    天殤奪魂咒,乃是上古時期的華夏大陸上一位修為通天的蠱術仙尊所創。雖然那位仙尊蠱術無雙,但是天殤奪魂咒卻並非蠱術,而是一種咒術。此種咒法無論對仙尊還是凡人,都能造成難以估量的傷害。當修者被天殤奪魂咒打入體內之時,他的三魂七魄,識海丹田都會被咒術之力侵蝕。無論中咒者處於什麽年齡,九日之內都會變成滄桑老者,九日相當於凡人的九十載,至尊境強者的九百年,仙人境強者的九千歲。十八日之內,中咒者的五髒六腑開始腐化,由內而外腐爛,但此時中咒者卻不會死去,而是每日承受萬蟲蝕骨之苦。二十七天之內,中咒者的神識開始飛散,三魂七魄隨之腐朽,肉體也逐漸失去養分,五感開始漸漸喪失。


    在第二十七天的子時,中咒者變得意識不清,雞鳴之時,中咒者將伴隨日出的陽光灰飛煙滅,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而天殤奪魂咒的邪惡之處在於,凡被咒法殺死的人,將永遠的化為塵埃,沒有辦法再次輪迴。


    羅邪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對歐陽伯試探著問道:“歐陽兄,我們真的要使用這種惡毒的咒法來對付這樣一個女娃嗎?這麽做,會不會有些太過殘忍了?而且,這種咒法早已失傳了,我們沒有辦法對她施展啊!”


    “你放心,我既然說想要將天殤奪魂咒打入她的體內,自然會有我的辦法。雖然這種咒法在星海中失傳已久,但是我歐陽世家的祖先曾經得到過,並且封印在禁地之中。前幾日,當我得知帝葬孩兒被人所殺的時候,便已經不顧祖訓的將這種咒術取了出來,並且練成了它!而且,若說到殘忍,難道淩瑀那個小孽畜殺害帝葬和笑風的時候就不殘忍了嗎?羅兄,這個世道講求的不是仁慈,而是冷酷,懂嗎!”歐陽伯冷哼道。


    “我,我是怕若此種邪惡的咒法一旦施展的話,會沾染到某些因果啊!你我都是仙人,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考慮的!”看到歐陽伯眼底的冷意,羅邪心中一突。他強擠出一絲笑意,對歐陽伯小心翼翼地說道。


    “因果?哼,你兒和我兒的兩條性命還抵不過區區一道因果嗎?即便有因果,我也要將天殤奪魂咒打進這個女娃的體內。因果大於天道,聖皇子曾經給過我一道靈符,可以規避神機,躲過因果。”歐陽伯說道。


    當歐陽伯說完之後,不再理會麵色猶豫的羅邪,而是直接禦空而起,來到唐槿萱的麵前。隻見歐陽伯雙掌相扣,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口中的晦澀咒語吟誦而出,天際的皓月直接變成了一輪血月,原本悶熱的白虎界瞬間變得無比陰冷。而後,歐陽伯雙掌結印,六道古怪的咒印相繼而出,那些咒印並沒有直接飛入唐槿萱的體內,而是在虛空中不停飄蕩。當六道咒印成形之時,天際突然降下一道厲閃,那道厲閃呈血紅色,無比詭異,而因果也伴隨著天罰倏然而至。


    當血色閃電轟擊到歐陽伯頭頂的時候,歐陽伯從懷中取出一道巴掌大小的黃色靈符,將之拋向天際。當靈符飛入天際之後,直接被血色閃電霹成了灰燼。而就在這時,六道咒印也趁機打入了唐槿萱的體內。


    咒印入體之時,深陷昏迷的唐槿萱突然被劇痛驚醒,她緊咬銀牙,痛苦的尖叫著。她的眼中充滿了絕望,玉齒因為用力而將嘴唇咬破,看起來正飽受著難以想象的煎熬。最後,唐槿萱嬌吼一聲,再次昏了過去。


    而當唐槿萱被天殤奪魂咒打入體內的時候,剛剛走入上古六界的淩瑀突然心中一凜,一股仿佛末日般的壓抑感布滿了心頭。他的眼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水霧,心髒仿佛都要跳出來一樣。那種心悸的感覺讓淩瑀眉頭緊鎖,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讓他心驚肉跳。


    “槿萱,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淩瑀擦去眼角不知何時滴落的淚珠,他心亂如麻,咬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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