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嘯走後,一眾好友紛紛扭頭望向淩瑀,眼中布滿了擔憂的神色。他們知道,這些星海強者唯聖皇子馬首是瞻,而這次盛會的發起人便是聖皇子,雖然他們在華夏大陸,可是如今武道紀元開啟,身為東道主的他們並沒有占據所謂的東道主優勢。如果淩瑀在聚會上與明嘯等人產生衝突的話,聖皇子一定會偏袒星海強者,到時候,淩瑀的處境可就十分不妙了。聖皇子和星海強者修為都很高,與他們相比,淩瑀顯得勢單力孤。


    “淩兄弟,這次的聚會其實也沒有那麽重要,要不,你就先別去了。有時間,還不如暢遊華夏大好河山來的痛快呢!這樣吧,明天老子也不去參加什麽聚會了,咱倆出去轉轉。”仇鬼沉思片刻,對淩瑀說道。


    “是啊,淩兄,正好我們和那個什麽聖皇子也不熟,不如他們星海強者聚他們的,我們聚我們的。咱們哥幾個在一起喝酒吃肉,反倒比跟那些星海雜魚在一起舒服得多。”見仇鬼開口,慕容長風也隨之勸解道。


    “不錯,咱們大家反正都是閑人,與其登上封禪之地和聖皇子以及那些星海修者喝酒,還不如咱們哥兒幾個把酒言歡痛快呢!”聽到仇鬼和慕容長風的話,剩下的幾人也紛紛開口,一臉豪氣的對淩瑀朗聲說道。


    聽到幾人的話,淩瑀臉上浮現一抹暖色。他看得出來,這些人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才選擇與自己站在了一起。雖然他和穀塵風、仇鬼以及冷離並未深交,但他們卻是在鳳凰台上打出來的交情,自然很親近。


    “多謝大家的好意,不過,我還是打算前往泰山之巔。而且,我希望到時候你們不要插手我和星海聖子之間的事情。我和他們積怨已久,從上一次他們侵擾華夏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了,這段恩怨終究還是要我自己去解決的。如今華夏局勢尚不明朗,如果你們再與他們結怨的話,那麽遭殃的恐怕就是華夏百姓了。我淩瑀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知道輕重。所以,各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淩瑀拒絕道。


    淩瑀知道,他此番所要麵對的人不僅僅是星海中的一眾聖子聖女,還有上古六界的那些聖子傳人。上古六界相對於星海強者和華夏修者之間處於中立的位置,但如果自己對萬靈星海的聖子聖女們宣戰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這樣一來,他所處的位置便十分兇險。而且,還有皇甫恨天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們是淩瑀的敵人,所以淩瑀不想將仇鬼等人牽扯進來。此戰已是避無可避,淩瑀也不想退縮,隻想大戰一場。


    其實淩瑀之所以想要前往這次聚會,還有一個很特殊的原因。當年星海強者侵擾華夏的時候,泰山的兩位至尊,周隱和離橫便是被星海強者所殺的。如今他們選擇在泰山相聚,激起了淩瑀為兩位至尊報仇的想法。當然,以淩瑀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打無準備之仗。雖然星海強者修為高深,但淩瑀也絕非等閑之輩。在淩瑀前幾日離開火陽神殿的時候,神獸朱雀給了淩瑀一爐朱雀神火,有了這爐神火,淩瑀便有了自保的底牌。


    看到淩瑀堅定的神色,眾人相互對視一眼,便不再多言。他們了解淩瑀的性格,知道他既然做出了決定,那麽就很難改變。所以,他們隻能將那份擔憂深埋心底,並且決定,如果此戰無可避免,那就拚力一搏。


    次日清晨,淩瑀等人早早地梳洗已畢,一行九人踏著朝陽,向玉皇頂的方向進發。玉皇頂是泰山的主峰之巔,也被稱為天柱峰,是聖皇子此番舉辦聚會的地方。將聚會的場所定在玉皇頂上,聖皇子的心計可見一斑。


    玉皇頂的創建時間已無從考證,但從玉皇頂上的香灰可以斷定,此地為遠古帝王的祭天之所。在玉皇頂的殿前有極頂石,為泰山的最高點。極頂石西北有“古登封台”碑刻,說明這裏是曆代帝王登封,封禪泰山時的設壇祭天之處。東亭可望“旭日東升”,西亭可觀“黃河玉帶”。每日清晨傍晚,日月交匯之時,玉皇頂上便有道道朝霞紫氣自東方天際緩緩流入雲海之中。在紫氣的映照之下,雲海兩側佛光閃爍,煞是神異。


    淩瑀等人皆身負修為,所以在登山之時並未感覺有多麽艱難。可是,隨著他們向著玉皇頂接近的時候,逐漸感覺身邊彌漫起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那種威壓不似強者所散發的修為波動,也不是法陣彌漫的懾人殺意,而更像是天地意誌在阻擋著眾人前行。在接近玉皇頂的路上,淩瑀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他的修為相比於這片天地來說無比弱小,他仰望泰山之時,心中忍不住想要俯首膜拜,那種虔誠是發自骨子裏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圍修者的異常,吳道笑著搖了搖頭,對眾人解釋道:“我們現在所感受到的威壓是這片天地所致,或者說是泰山散發的意誌。萬物有靈,連兵器都能夠衍生出器靈,更何況是華夏第一山呢?”


    聽到吳道的解釋,眾人紛紛點了點頭,他們是修者,對於這些在凡俗百姓眼中怪力亂神的事情卻深信不疑。因為他們知道,那些看似匪夷所思的事情並非謠傳,而是天地意誌附加在某一件物品上所致。


    當九人一路前行,從東來閣抵達玉皇頂的時候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當眾人來到玉皇頂之後,發現玉皇頂上已經聚集了數十名修者。昨夜和淩瑀針鋒相對的明嘯、金月詩和百裏臨風坐在一起,在他們的身邊是幽冥族的聖子幽黎。數日不見,幽黎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淩瑀知道,那是因為幽黎的衛道者被冥河老祖擊殺,使得幽黎心中產生了陰影。在幽黎身邊,坐著萬世佛陀的傳人聖宣空見,他身邊是雲騰妙道的傳人鳳嬋衣。


    除了淩瑀相識的這些萬星聖子,與他們坐在同一側的還有淩瑀的好友軒轅陌離,梵音穀的聖女月音以及其他和淩瑀素不相識的星海強者。而在另一側,則是上古六界中的聖子和聖女們。為首的是青龍界的傳人花無念,在他身邊的是勾陳界的聖女諸葛妙璃。在諸葛妙璃身邊,是上古歐陽世家的聖子歐陽帝藏。除了這三人,夜晴雪、螣詩、玄無極、雷嫇四人也赫然在列。而此前與他們同行的不死僧一脈的傳人殺無悲卻不在。


    在上古六界的修者這一側,還有許多張空餘的桌子,看樣子就是為淩瑀等人準備的。淩瑀放眼望去,發現這裏足有近六十張桌子,桌子高約兩尺,長約三尺,寬約一尺五。桌子上擺放著香茗和點心,在桌子後方是一塊圓形的類似於蒲團的坐墊。這裏空餘的桌子不多不少,正好還有九張,看樣子就是為了淩瑀等人準備的。而在場也有許多淩瑀並不相識的修者,他們有星海強者,有上古六道中的修者,也有華夏的修者。


    淩瑀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後,抬頭向兩排桌子盡頭的高台望去。說是高台,不過就是一方比眾人駐足的地方高出半尺的小石台。石台上擺放著三張桌子,每一張桌子後麵走坐著一名修者。而在這三人中,淩瑀隻認識其中的一人,那就是他的老對頭皇甫恨天。皇甫恨天居於最右,最左邊是一名身著白衣的修者,此人相貌英俊,皮膚白皙,而且他似乎對眾人毫不在意,別人相互恭維,隻有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品著香茗。而位於中間的那人身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色霧氣,使人看不清他的真實麵目。此人雖然並無任何動作,也沒有看向任何人。但就是這樣一個平靜而坐的修者,讓淩瑀感到陣陣心驚。他知道,這名男子應該就是聖皇子了。


    因為在男子背後,站著一名年約十五六歲的道童,正是此前被淩瑀毆打的那個人。而此時這名道童正恭敬地站在籠罩著金色霧氣的男子身後,目不斜視,謙卑無比。也正是從他的狀態,淩瑀才推測出聖皇子的。


    讓淩瑀稍感意外的是,皇甫恨天居然能夠和聖皇子平起平坐。要知道,之前萬星強者侵擾華夏的時候,皇甫龍辰連幽黎都無法抗衡。想到此處,淩瑀感應了一番,他驚訝的發現,皇甫恨天竟然處在虛無境巔峰。


    看到淩瑀等人登上了玉皇頂,聖皇子終於有了動作,他緩緩地抬起頭,望著淩瑀,開口說道:“原來是淩兄駕到了,你讓我們等的好苦啊!白華,怎麽這麽不懂事,你去取一張桌子,放在左邊,請淩兄上座。”


    聖皇子說著,以眼神示意左側的位置,也就是那名陌生的白衣男子旁邊,對身後叫做白華的道童吩咐道。眾人雖然看不清聖皇子的麵容,但是當他開口之時,人們覺得他的聲音好似山澗清泉,十分的悅耳動聽。


    聽到聖皇子的話,白華不敢怠慢,他抬頭看了看淩瑀,眼底閃過些許的忌憚,而後朝著大殿走去。看來,之前淩瑀毆打他的畫麵至今還存留在白華的腦海中,給他帶來了無法磨滅的陰影。而在聖皇子說出想請淩瑀上座的時候,處在兩側的眾人紛紛抬頭望向淩瑀。他們眼中閃爍著憤怒,嫉妒,羨慕等種種神色。而對淩瑀仇視的那幾人在聽到聖皇子的話後,眼中更是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濃濃殺意。至於處在上位的另外兩個人,皇甫恨天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淩瑀,雖然眼中帶著濃濃的殺意,但卻並未說什麽。而位於最左側的那名白衣男子,隻是在聖皇子話音落下之時,淡淡地掃了一眼淩瑀,眼中多多少少有些好奇,但也沒有說一句話。


    “聖皇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這人自由散漫慣了,還是坐在下邊舒坦,身居高位,容易受人惦記,最後可能被小人暗算都不知道。”淩瑀說話之間掃了一眼皇甫恨天,對聖皇子抱了抱拳,大大咧咧地說道。


    聽到淩瑀的話,聖皇子也不勉強。他對著淩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不再強求。不過,聖皇子雖然並未多說什麽,但卻並不代表別人不會說什麽。當聖皇子和淩瑀的交談結束之時,果然有人對淩瑀發難了。


    “還好你有自知之明,上邊的位置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坐的。我們聖皇子讓你上座不過是謙讓之詞,說明我們聖皇子以德服人。但你如果真的坐到了上位,就有些野狗登堂入室的感覺了。”說話之人言辭極盡嘲諷。


    聽到那聲奚落,淩瑀神色一冷,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知道今天不會那麽平靜,但沒想到暴風雨來得這麽快。看來,自己是該出手教訓一下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了。他要讓這些星海聖子知道,這裏是華夏。


    想到此處,淩瑀扭頭望向說話的人,冷聲說道:“明嘯,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聖子了!你這種鳥人我平時真的不想搭理,但你今天對我不敬,我就不能再慣著你了。本來我還想讓你多活幾天,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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