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離開之後,淩瑀扭頭望了望橫陳在房中的女孩兒們,輕笑著搖了搖頭。他施展聖龍渡身法,猶如一道閃電般從二樓飛出,淩瑀禦空而行,朝著東來閣的方向疾行而去。明天就是聚會開啟的日子,他也該迴去準備一番了。自從昨天遇到穀塵風之後,淩瑀知道這次泰山之巔的聚會肯定會很熱鬧。除了在盛會上有過交集的穀塵風、仇鬼和萬毒公子等人,估計遊龍和卜雲竹等一眾好友也會前來,那麽,槿萱會不會也來呢?


    當淩瑀迴到東來閣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見淩瑀迴來,昨晚被老乞丐封印住修為的那名夥計連忙迎了上來,他望著毫發無損的淩瑀,關切地問道:“客官,您昨天沒事吧?說起來,都是因為我們東來閣的疏忽,所以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給您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向您賠罪了。”不管怎麽說,淩瑀是在東來閣中被人擄走的。東來閣身為泰山腳下的第一家酒樓,這個責任他們自然無可推卸。所以,店小二才向淩瑀賠罪。


    “沒事,那位老人家也沒有惡意。再說了,以他的修為,當時我們都沒有辦法與他抗衡,這件事的確也不怪你們。”淩瑀笑著搖了搖頭,對店小二說道。不管怎麽說,店小二也是好心,淩瑀怎麽能責怪他們呢?


    “這位客官,昨天因為我們的疏忽給您帶來了傷害,在這裏,我代表東來閣向您道歉了。為了彌補我們的過失,我們決定在七天內對客官你和你的那兩位朋友免單,還請接受我們的道歉。”正在這時,一位年約四十歲的修者從賬房中走了出來,對淩瑀抱拳說道。此人身高約有七尺五,身著一襲青色絲綢上衣,質地很好,看起來價錢不菲。此人相貌堂堂,正氣凜然。而且,他竟然有著虛無境中期的修為,的確令人驚訝。


    “這,好吧,那我就多謝老哥的好意了。”見此人執意向自己賠罪,淩瑀隻好點了點頭,順水推舟一般,笑著說道。店小二和這位中年男子頻頻向自己道歉,淩瑀如果再不接受,未免有些太不給他們麵子了。


    見淩瑀接受了自己的道歉,那名中年男子連忙吩咐店小二為淩瑀準備早飯,而後他對淩瑀再三抱拳,轉身離去了。身為東來閣的修者,這名男子知道必須要笑臉迎人,況且,昨天晚上的確是他們沒有救下淩瑀。


    那名中年男子離去後,淩瑀又向店小二詢問了一下吳道和伏亂的行蹤,當聽說這二人至今還未返迴東來閣的時候,淩瑀隻好點了點頭。吃過早飯後,淩瑀由東來閣的修者引路,迴到了自己提前訂好的房中休息。


    雖然昨夜在青樓中淩瑀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但是為了即將開啟的聚會做準備,所以淩瑀需要養精蓄銳。或許是經過長途跋涉的淩瑀一直沒有好好睡覺吧,他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才悠悠轉醒。他剛剛醒來,就聽到隔壁傳來房門開啟的聲音,淩瑀知道,是吳道和伏亂二人迴來了。於是,淩瑀起床洗了把臉,穿戴整齊之後向著伏亂的房間走去。昨晚他們二人前往泰山之巔尋找被封印的伏亂的左手,淩瑀想知道結果如何。


    當伏亂將淩瑀讓進房中之後,淩瑀發現伏亂的眼中盡是血絲,看樣子他也一夜未眠。伏亂為淩瑀沏了一杯熱茶,輕聲說道:“你的爺爺猜得沒錯,我的左手的確封印在泰山之巔,不過,想要解封它有些麻煩。”


    “怎麽迴事?你不是和你的左手心意相通嗎?麻煩又是什麽?難道說,那裏有一方法陣,讓你無法進入?不對呀,吳道是陣法大家,不應該有法陣能夠難倒他呀!莫非,那裏有強大的生靈守護?”淩瑀詢問道。


    “都不是,封印我左手的地方既沒有法陣,也沒有守護生靈,不過有一批人正駐紮在那裏。為首的修者正是這次盛會的發起人,聖皇子,而且,除了聖皇子之外,我還看到了一個熟人!”伏亂咬牙說道。


    看到伏亂凝重的神色,淩瑀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你說有一個熟人在那裏?不會是天隱界的尚青雲吧?”淩瑀知道聖皇子因為那座大墳和天隱界交好,既然聖皇子降臨華夏,那麽尚青雲極有可能與他同行。


    “尚青雲?他不是仙域的修者嗎?而且自從在鳳麟學院,他被南宮老頭震懾之後,不是已經離去了嗎?怎麽,你聽到消息他去而複返了?”聽到淩瑀的話,伏亂也是微微一愣,他望向淩瑀,眼中閃爍著疑惑。


    見伏亂露出疑惑的神情,淩瑀知道伏亂在泰山之巔見到的人不是尚青雲。想到此處,淩瑀便將昨晚遇到穀塵風的事情,並且將穀塵風的話對伏亂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關於那座大墳,伏亂也聽南宮羽提起過。


    “原來是這樣,看來,聖皇子果然不是什麽好鳥。他在星海中聯絡了許多你的仇人,比如百裏臨風、聖宣空見和金月詩等人,聽你的話,他還與仙界的尚青雲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除了這些人,我昨天還在泰山之巔看到了一個與你不死不休的仇人,皇甫恨天!”伏亂想起昨天晚上在泰山之巔看到的情景,對淩瑀沉聲說道。因為伏亂現在僅僅融合了兩條腿,修為處在虛無境巔峰,不是聖皇子的對手,所以並未露麵。


    “皇甫恨天!他怎麽也和聖皇子勾搭在一起了!別人都可以忽略,但是對於皇甫恨天這個人,我們決不能掉以輕心。此人心思縝密,城府極深,如今他和聖皇子在一切,對我們十分不利啊!”淩瑀咬牙歎息道。


    皇甫恨天原名皇甫龍辰,是星海中乾元道祖星的聖子,更是淩瑀的大師兄,暮千羽的兄長。之前乾元道被無疆神域侵擾,皇甫龍辰便歸順了無疆神域,此後更是和無疆神域一起入侵華夏。在星海強敵與華夏修者爭雄的時候,淩瑀讓歸墟七煞震懾乾元道,皇甫龍辰的父親皇甫英更是被時瓊琚擊殺。從此之後,皇甫龍辰便改名為皇甫恨天,一心想要置淩瑀於死地。淩瑀懷疑,皇甫恨天已經成為了幕後黑手的人,因為在皇甫恨天再次找到淩瑀的時候,竟然身負時間之力和空間之力,這種恐怖的力量隻有那神秘的幕後黑手才能掌控。現在聽到伏亂的話,似乎聖皇子和皇甫恨天關係非常,若是這樣的話,聖皇子和幕後黑手又是什麽關係呢?


    “老土匪,你說,聖皇子會不會也是幕後黑手的人?”淩瑀思來想去,大膽的猜測道。幕後黑手屢次進犯華夏,但華夏修者卻又對他或者他們一無所知,他們無孔不入,好像遠在星海彼岸,又好像無處不在。


    “應該不會吧,聖皇子雖然和皇甫恨天在一起,可是我看他們的狀態,似乎並不是多麽熟悉。或者說,他們並非從屬關係。依我之見,他們兩個應該是盟友。”伏亂迴想著昨天晚上看到的畫麵,搖頭說道。


    “盟友?尚青雲,天隱界,大墳,皇甫恨天,幕後黑手,星海強者......這些人和這些勢力之間到底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呢?他們之間又有什麽利益關係呢?”淩瑀眯著雙眼,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歎道。


    而在淩瑀和伏亂猜測聖皇子與這些修者和勢力的關係時,在泰山之巔的玉皇頂上,有兩道人影並肩而立,眺望雲海。左側之人身高約有八尺,周身都籠罩在一片金色的霧氣之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真實麵目。他的身上蕩漾著迫人的至尊境威壓,在其舉手投足之間,竟然散發著天道之力。此人正是這次聚會的發起者,聖域的聖皇子。而在他的右側,站著一位身高七尺的黑衣男子,那名男子周身都籠罩在黑衣之中,隻有一雙眼睛透過臉上的黑布暴露在了空氣中。如果此時有人站在黑衣男子的麵前,一定可以看到黑衣男子眼角附近橫七豎八的疤痕。那些傷口已經好了,但是疤痕卻永遠都無法消失了,即便黑衣男子修為強絕,罕有敵手。


    這名黑衣男子,正是淩瑀的老對頭,乾元道的聖子,皇甫恨天。皇甫恨天之前自神武學院離去後,便被神秘人收至了麾下。為了幫助皇甫恨天報仇,神秘人讓他改了名字,並且將時間之力和空間之力傳授給了他。不過因為皇甫恨天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霸道的時間和空間之力,所以,皇甫恨天隻能利用乾元聖體的優勢,強行吞噬世間的各種體質。而他臉上的傷疤,就是在吞噬萬毒聖體的時候造成的。那些傷痕,無法逆轉。


    “皇甫兄,聽說你的背後是萬古以來的星海第一人,傳聞他甚至要淩駕於執棋者之上,而他的終極目的,也遠超我們所有人的想象,是嗎?”聖皇子並未看著皇甫恨天,他的視線穿透雲海,對皇甫恨天笑問道。


    “師傅的目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所謀劃的那局棋已經孕育了無盡歲月。如今這盤棋到了收網的時候,所以將會無比精彩。”皇甫恨天對聖皇子並未像其他人那樣懷有恭敬之色,淡淡地說道。


    “那你找上我又是出於什麽目的呢?是想讓我同你一起拜入他的門下?還是與你們結盟,在星海亂世中成就無上的道果?”說到此處,聖皇子眼中爆射出一團厲芒,他猛然扭頭望向皇甫恨天,一字一頓地說道。


    “找你的不是我的師尊,是我!因為,我和淩瑀仇深似海,所以,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對付他。雖然我自己也能將他擊殺,但我不想節外生枝,我要萬無一失!”皇甫恨天無視聖皇子眼中懾人的寒芒,冷聲說道。


    “哈哈哈,皇甫恨天,我想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與你有仇的人是淩瑀,不是我。我在乎的隻有你的師尊,如果他不出麵的話,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談的。說句實話,我覺得淩瑀還不錯,如果能夠將其收服的話,或許以後他會成為我的左膀右臂。既然這樣,我又為什麽會幫你呢?你的師父雖然被稱為萬古黑手,但你覺得,我們聖域會怕他嗎?皇甫恨天,有自知之明是一個好習慣!”聖皇子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冷哼道。


    “聖皇子,你的口氣的確不小,你的野心也很大。但是,我想告訴你,如果沒有我和我的師傅,你無法與天隱界大墳中的生靈產生任何聯係,懂嗎?”感受到聖皇子的怒意,皇甫恨天毫不在意。他淡淡地掃了一眼聖皇子,轉身朝著遠處走去,在其離開前,一句略帶嘲諷的言語從他的背影中傳來。


    望著皇甫恨天遠去的背影,聖皇子握緊雙拳,良久之後,又輕輕鬆開。山風拂過,吹開聖皇子臉上的金色霧氣。他眯著雙眼,對皇甫恨天離去的方向自語道:“皇甫恨天,你是第一個讓我產生殺意的人。不過,你的話又讓我不得不壓下對你的殺意。你是對手,還是盟友,這的確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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