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蛇的確有驕傲的資本,毒霧,巨牙,手段層出不窮。強行返祖雖然異常兇險,但也給了它逆天的修為。雖然巨蛇的境界與帝洵二人相近,而且還是以一敵二,但卻絲毫不落下風。當然,淩風與帝洵也非凡俗之輩的,況且他們很清楚,眼前雖然不能立刻拿下這兇蛇,但是這樣持續下去,這孽畜必敗無疑,當它血液燃盡的那一刻,就是它喪命之時。


    帝洵二人所想的也正是巨蛇所擔心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巨蛇愈發的心驚。若不能及時結束這場戰鬥,它必定被燒成肉幹。


    “拚了!”想到此處,巨蛇身軀猛然一震,身後的蛇影瞬間被它吸入體內,與它化為一體。


    “巴蛇吞天!”巨蛇一聲大吼,在其頭頂上方一丈處出現一個直徑約三丈的巨型黑洞。黑洞中時而漆黑,時而昏黃,散發出巨大的吸力,好像地府的大門,陰森恐怖,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從洞裏傳出。周圍的積雪、殘敗的鬆枝、甚至是光線,都被吸入洞中。就連淩風散發的神識都被消融,猶如泥牛入海。


    帝洵二人氣沉丹田,身體發光,對抗著黑洞的巨大吸力。淩瑀更是緊緊地抱住身邊的一棵筆直的雪鬆,縱然這樣,他的雙腳也已經離地,隨著狂風在空中擺動。


    “瑀兒,千萬別鬆手,快運轉《落仙訣》心法。”帝洵握住插在地上的裂天弓,衝著淩瑀大聲喊道。他右手的袖子在風中飄揚,猶如浩瀚汪洋中的一葉孤舟。眼前的劇變讓帝洵和淩風自顧不暇,而淩瑀的狀態更是讓他們心驚膽戰。


    “哼,你們兩個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心情關心那個小子。”巨蛇冷冷的盯著帝洵二人,就像看著兩個死人。


    “破魔無界!”淩風大吼一聲,隻見絕寒劍幻化成萬千光劍,射向巨蛇。


    “雕蟲小技。”巨蛇一聲冷哼,似乎毫不在意那漫天的劍雨。


    劍雨好似一條巨龍斬向巨蛇。那巨蛇也奇怪,不躲不閃,望著越來越近的無數劍雨,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巨蛇的這種態度讓淩風驀然心驚,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當光劍刺中巨蛇的時候,沒有出現想象中的鮮血飛濺,也沒有像砍在金屬上發出的“叮叮”作響的聲音,甚至巨蛇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劍雨就像斬在了空氣中,輕而易舉的穿過巨蛇的身體,飛向遠方的天際。


    “糟糕,上當了!”淩風一陣驚唿,猛然迴頭望去。


    “瑀兒!孽畜,你找死!”聽到淩風的疾唿,帝洵也迴過頭去,當看到身後的一幕時,嚇得他魂不附體。


    原來,此時的巨蛇盤正在淩瑀的麵前,張開血淋淋的大口,咬向淩瑀。巨蛇很清楚,以它現在的狀態維持不了多久了,如果不能及時補充精血,恐怕再有一刻鍾它就會命喪黃泉。他看得出淩瑀的血肉晶瑩剔透,蘊含大量的精華,比之各種珍惜的草藥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它才想出這麽一招“調虎離山”之計。為了活命,它也不再覬覦淩瑀身上那神秘的功法了。


    “孽畜,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看到即將喪命蛇口的淩瑀,淩風怒吼道。


    此刻的帝洵與淩風目眥欲裂,這畜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耍了陰謀詭計,讓兩個老頭臉上無光。而此刻它還要傷害淩瑀,淩瑀是兩個老頭的命,是他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巨蛇這麽做正好觸碰了他們的逆鱗,怎能讓他們不憤怒。


    “破天式!”淩風用出了此生最強的殺招,連身後的黑洞都不顧了。隻見九把萬丈高的巨大光劍從天而降,每一把光劍都如同擎天玉柱一般,自九天落下,散發著無限的威能,如神罰臨世一般,直奔巨蛇而去。


    “謫仙萬裏!”帝洵也是將畢生所學全部施展而出,七張碩大無比的太極圖緊隨九把光劍而至,每張太極圖都有數十丈大小,每一張太極圖上麵都站立著一個高達數丈的仙人虛影,七位虛影猶如天神一般,散發著恐怖的威壓,衝向巨蛇。


    此時的淩瑀離蛇口僅有咫尺之遙,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蛇信上的細小紋路。腥臭的氣息噴在淩瑀臉上,熏得淩瑀胃裏一陣翻騰。


    “怎麽辦?怎麽辦?!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打敗它!”淩瑀如同囈語般反複念叨。


    “小子,你就認命吧!”巨蛇眼中一片得意之色,它已是強弩之末,根本來不及顧忌頭上的巨劍和太極圖,一心隻想吃掉淩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淩瑀的雙眸突然閃出兩道紫色的光芒,好像從這一瞬間開始,這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周圍的一切越來越慢,最後定格。兇蛇的巨口,毒牙上垂涎的口水,天上的九把巨劍,擁有無比威勢的七張太極圖......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被定在了這個時間節點上。甚至連飛向黑洞的雪花,都停滯在空中,無比的靜謐,卻又無比的詭異。


    淩瑀雙目無神,好像丟失了所有魂魄,而身體也好像不再屬於他。


    這種場景靜止了三個喘息,淩瑀突然發出“啊”的一聲大吼。刹那間,他的身體隨著叫喊聲發出璀璨的紫光,而周圍的一切也恢複了正常。那紫色的光芒直衝霄漢,比太陽更加耀眼,讓人不敢直視。紫色的閃電從天而降,方圓三十裏的雪鬆瞬間被劈成粉末。巨大的雷聲從遙遠的天際滾落,大地在雷聲中震顫。晴天霹靂,這場景跟淩瑀出生之時何其相似。


    帝洵二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晃神的時間,便看到淩瑀身上發出的紫色光芒。他們的目光與那紫色剛一接觸,就從眼底傳來刺痛,連神識都感到陣陣灼燒。為了避免雙目被灼瞎,二人趕緊用衣袖遮擋住雙眼。


    當雷聲響起的刹那,在遙遠的雪原盡頭那座巨型宮殿的深處,一副由萬年冰髓打造的水晶棺材之中,一個身材偉岸的中年男子突然睜開了雙眼,喃喃自語:“天授傳承之人又出現了嗎?哈哈哈......”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擊金穿石,響徹雲霄。宮殿外的諸懷,窮奇,白熊等兇獸聽到這笑聲,紛紛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與此同時,在茫茫東海的盡頭,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麵突然掀起千尺高的巨浪,在巨浪下的一個碩大無比的漩渦中緩緩升起一座小島。小島的正中心盤坐著一位老嫗,她手持紫金拂塵,神色凝重,向西北方遙望。


    在漫天黃沙的西漠,一座氣勢恢宏的廟宇之中,一位老僧右手握著九龍禪杖,左手持菩提念珠向著東北方微微點頭。緩緩說道:“成魔,成佛,一切隨因緣,一切有為法。”一句偈語出口,原本平靜的寺廟忽然從地下傳出陣陣哭嚎之聲。“阿彌陀佛。”老僧誦了一句佛號,禪杖往地上重重一點,哭嚎聲頓時消失無形。


    在南部蠻荒之地,一片毒瘴漫布的絕地之中,一個身上長滿鱗片的人型生物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這群老東西終於忍不住了,桀桀......”。


    在華夏大陸的某處,鬼火彌漫,白骨遍地。一條渾濁的黃色河流在橋下緩緩流淌,一道身披黑袍的身影站在橋上,他的全身都裹在黑袍中,看不清麵目。黑袍人手裏捏著一朵絢爛鮮紅的花朵,奇怪的是這朵花隻有花莖和花朵,並沒有枝葉。這裏沒有一絲陽光,陰森恐怖。“三生三世斷塵緣,黃泉苦海彼岸花。天道無情,輪迴戲蒼生啊。”黑袍人望向北域,緩緩搖頭。


    在九天仙域的某個被眾仙視為絕地的山脈之中,一個豐神如玉的中年男子坐在石桌旁,手持一盞清茶。看著北方從人間界衝霄而上的紫色光柱,一陣沉默。良久之後,才緩緩道:“這盤棋終究又要開始了,可憐的凡人,可悲的仙。成仙又如何,不過是這方天地的棋子而已,縱有萬般手段,卻也在劫難逃,宿命啊!”


    連淩瑀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的這種狀態驚動了這片大陸的四方至尊和眾多沉睡的老怪物。是福是禍無人知曉,而他這個天授傳承之人也在冥冥之中被賦予了一份特殊的使命。一盤驚天的棋局也就此展開。


    紫色的光芒耀眼奪目,不僅刺痛人的雙目,更會灼燒人的神識。巨蛇根本就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它離淩瑀隻有幾寸的距離,首當其衝。倉皇之下巨蛇被紫光從雙目衝入腦海。霎時間,巨蛇就感覺頭顱像要炸開一樣,雙目流出血淚,瞬間便失去了視覺。淩瑀冷冷的望著它,這種如同窒息般的壓迫感讓巨蛇無比恐懼。雖然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淩瑀強大的氣息使它幾近絕望。此時的淩瑀就好像高山一樣不可逾越。仿佛此刻它才是弱小的人類,而眼前這個人類才是洪荒巨獸。巨蛇不敢動、不敢言、甚至不敢唿吸,深怕一個微小的舉動就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天地間一片寂然,沒有蟲鳴鳥叫,也沒有打鬥的聲響。巨蛇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不見,好像有一隻巨大的手掌扼住了它的咽喉,死亡的氣息在它身邊彌漫。


    過了許久,巨蛇才漸漸恢複了視力,當它抬頭望向淩瑀時,才發覺眼前的這個人類讓他無比驚悚。此刻的淩瑀麵無表情,最讓它恐懼的是那雙眼睛。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啊,紫色的雙眸發出妖異的光彩,猶如地獄般冷漠的眼神死死地盯住自己,讓它毛骨悚然,臨近崩潰的邊緣。


    巨蛇心思急轉,就在它想要拚命逃離的時候,突然看見,這個如魔神般的孩子,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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