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埠區星落道一處幽靜的別墅,胡冰藍正在躺椅上悠閑地喝茶。


    距離上次跟靳從風鬧矛盾之後,她就一直沒有聯係對方。本以為靳從風會主動打電話向自己道歉,但這些天過去了,不必說電話,連條信息都沒有。


    她這幾天一直宅在家裏哪也不去,趙希星約了她好幾次出去玩,都被她拒絕了。家裏的傭人見她臉色不好看,都遠遠地躲著她。


    許千蓉端著一盤水果坐過來,摘下兩顆大葡萄遞給她。


    “嚐嚐,你大哥派人剛送來的。”


    “大哥迴來了?”


    胡冰藍接過葡萄嚐了一口,酸甜爽口,不像本地的品種。


    “還沒有,說是下個月迴。你爸也真是的,那麽多人,非得派他出去,這一走好幾個月,讓人提心吊膽的……”許千蓉開始絮叨起來。


    “哎呀,大哥都快三十了,孩子都兩歲了。媽你就別整天擔心來擔心去了,你看白頭發都長出來了。”


    “什麽?在哪裏?”


    許千蓉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年過五十,依然一頭烏黑秀發,此刻聽到女兒說自己又白頭發了,瞬間緊張起來。


    胡冰藍趕緊改口道:“沒,沒有,是我眼花看錯了。”


    許千蓉不相信,扭頭問身後的胡一眉。


    “一眉,我到底有沒有白頭發?”


    胡一眉湊上前看了一眼,笑道:“夫人一頭烏發,哪裏來的白頭發,想是小姐看錯了。”


    許千蓉這才放下心來,不滿地瞪了女兒一眼。


    “媽,最近二哥忙啥呢,天天見不到人。”


    “還能忙啥,天天跟他那些狐朋狗友的玩唄。前些日子玩車玩夠了,最近聽阿威說又迷上了打拳。你說好好的打什麽拳,那麽危險……”


    胡冰藍坐起來笑道:“不危險,強身健體,關鍵時刻還能自保。”


    “你可別跟他一般胡鬧,男孩子玩玩也就算了,你一個女孩子家趕緊找對象嫁出去才是正事……”


    “打住打住,媽,這我可得糾正您了,憑什麽男人就可以隨便玩,我們女人就不行了?誰規定的,叫他出來我跟他掰扯掰扯……”


    “我規定的。”


    一聲威嚴的聲音傳來。


    “爸~”胡冰藍語調一緊,“您怎麽來了?”


    “這是我家,難道我不應該來嗎?”


    聲音不怒自威,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場。


    胡元和身為和興會老大,隨著洗白轉型之後,業務越做越多也越來越壯大,這些年很少迴家,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幫會辦公樓旁邊的別院裏。


    “嘿嘿,女兒不是這個意思,這不好久沒見實在是想您了。”胡冰藍趕緊站起來蹦蹦跳跳地跑到爸爸身邊,拉著他的手撒嬌。


    胡元和雖然很寵溺這個寶貝女兒,但他一貫嚴厲,很少表現出慈愛的一麵。


    他用手指戳了胡冰藍的腦門一下,隨即在許千蓉旁邊坐下,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你和冰藍收拾下,一會跟我出去吃個飯。”


    “爸爸,跟誰吃?”


    “一個做生意結交的朋友,早就約好了。對了,去人家家裏禮貌一點,別沒大沒小的讓人笑話。”


    胡冰藍吐了吐舌頭:“那我還是不去了吧。”


    “你必須得去。”胡元和的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


    “為什麽?”胡冰藍剛問出來就已經猜到了,“我不去,又是拉我去相親。你這個朋友家肯定有一個討不到媳婦的傻兒子。”


    胡元和扭頭瞪了她一眼,嚇得胡冰藍趕緊閉嘴,隨即摟住他的脖子想繼續采用撒嬌戰術。


    “爸爸,我真的不想去,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你這是何苦呢。”


    任憑她如何央求,胡元和就是不答應。


    許千蓉太了解他的脾氣了,一旦他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迴。


    她不想讓老頭子生氣,趕緊拽下女兒勸道:“又不是逼你結婚,你慌啥。不就是見見麵聊聊天嗎,看把你給嚇的。別在這惹你爸生氣了,趕緊跟我迴屋換衣服。”


    “媽~”


    胡冰藍還想再說,見她臉色也拉了下來,知道再說也無濟於事了,隻好悻悻地跟著她迴屋收拾。


    原來胡元和結識的生意夥伴是上埠區的富商安景明,經營著地產、金融、能源等大型產業,在整個武陟聯邦域構建了龐大的商業帝國。


    自從他開始洗白轉型之後,就一直想方設法的與這些政商大佬取得聯絡,企圖將自己的生意與他們聯合在一起,獲得社會的認可。


    安景明深知他的身份,不願與他過多的接觸。生怕因為涉黑,讓自己的商業帝國受到不良影響。


    但生意場上哪能潔身自好,自己不摻和,礙不住生意夥伴摻和在其中。一來二去,周邊的人已經被滲透的七七八八,自己想擇的幹淨已經是不可能了。況且他最大的生意夥伴燕恨寒與胡元和還是連襟關係,根本無法避免生意往來。


    好在他通過內部消息得知,胡元和的洗白已經得到了決議團某些重量級人物的認可,不再有政治層麵上的影響。


    生意以和為貴,他最終還是通過燕恨寒傳達了自己的合作善意。胡元和當然求之不得,兩人一拍即合,通過共享資源,讓各自的生意更加風生水起。


    私下閑聊的時候,兩人都談到了各自的家庭,又說到了兒女們的婚姻大事,便臨時興起組一場家庭聚會,讓孩子們見見麵。


    兩家都在星落道,相距不算太遠。胡元和一直聯係不上二兒子胡玉剛,氣得大發脾氣,吩咐秘書趕緊去找。


    為了不耽誤聚會,胡元和隻好帶著母女二人先行前往安家。


    安家早已布置妥當,靜候著佳客登門。


    安景明今年剛過五十歲,但得益於保養得當,體態勻稱,再加上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顯得十分儒雅可親。


    他熱情地握著胡元和的手,將三人迎進廳內。夫人梅淩青也笑意盈盈地招唿許千蓉,還一把拉過胡冰藍的手,沒口地誇讚。


    許千蓉心裏美滋滋,但嘴上還是說道:“別誇壞孩子了,這丫頭不經誇,一誇尾巴都能翹天上去了。”


    安景明沒見到胡元和的二兒子,便關切地問道:“怎麽隻帶女兒來了,不是說好要一起來的嗎?”


    “嗐,別提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了,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一下午也沒聯係上人。”胡元和憤憤地罵道。


    “原來如此,老哥用不著如此生氣,以後有的是機會嘛。”安景明邊圓成他,邊朝著樓上喊道,“鴻博,蘊兒,趕緊下來,你胡伯伯一家到了。”


    樓上下來一個高高壯壯的年輕男子和一位嬌小可人的女孩。


    男子正是安景明的兒子安鴻博,今年二十六歲。他在真芒學院人工智能研究所任高級研究員。


    他從小智商奇高,喜歡科學研究,升入學院之後不顧家裏人的反對,選擇了人工智能專業。畢業之後更是直接留在了研究所,算是徹底放棄了經商之路。


    女孩名叫安蘊,今年二十一歲,還在真芒學院學習金融管理。


    她從小是個乖乖女,雖然喜愛曆史和文學,但還是聽從了父母的安排,選擇了金融學。馬上畢業之後,就直接進入父親的公司實習,為後續接手父親的商業帝國做準備。


    兩人非常有禮貌地跟客人問好,胡冰藍和安鴻博對視一眼,又迅速挪開。反而是安蘊上前拉著她的手開心道:“冰藍姐姐,你好漂亮,有一股江湖俠女的氣質。”


    一句話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梅淩青佯怒道:“看了幾本武俠小說就大放厥詞,你冰藍姐姐這是大家閨秀的氣質。”


    胡冰藍不以為忤,反而很喜歡她的評價,笑著迴道:“大家閨秀不敢當,我看蘊兒才是小家碧玉呢。”


    氣氛活躍起來,聚會也就不顯得那麽生分和尷尬。雙方父母幾次為胡冰藍和安鴻博創造表現機會,奈何兩個人根本不來電,甚至還有點相互嫌惡。


    雙方家長都是過來人,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況且他們也隻是初次見麵,以後慢慢相處說不一定會改變看法。


    許千蓉倒是非常喜歡安蘊,覺得她相貌人品樣樣俱佳,未來還是安家商業的接班人。更加暗暗痛恨兒子胡玉剛今天沒有一起來。


    胡冰藍和安蘊十分聊得來,兩人不時哈哈大笑或竊竊私語,仿若從小就認識的閨蜜一般。胡冰藍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麽,惹得她頻頻激動地跳起來。


    散場之後,安蘊依依不舍地送別胡冰藍,兩人早已悄悄約好了接下來幾天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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