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從風撥通了妹妹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兩人都沒有說話,足足沉默了一分鍾。


    靳從雲率先忍不住了,沒好氣地問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姑奶奶忙著呢。”


    靳從風咳咳了兩聲,靳從雲瞬間聽出來了。


    “啊呀,哥哥,你怎麽這麽捉弄人!”靳從雲又急又氣又好笑。


    “你什麽時候買的手機?怎麽會有上埠區的號段?你現在哪裏呢?”一連三個問題直接把靳從風問懵了。


    “慢點說,一個個來說。我還在茂釜拳場這裏,至於手機……我剛買的……”他不想提及和胡冰藍的事。


    “對了,我這次比賽得獎了,獲得了五萬布比,扣除手機……一萬吧,還剩四萬布比,等我迴家帶給你。”


    靳從風不知道手機到底多少錢,想著一萬總夠了吧。


    “什麽?手機……一萬布比?”


    靳從雲吃了一驚,試探地問道:“哥哥,你沒被人坑了吧?什麽牌子的手機,值一萬布比?還有,你怎麽會有上埠區的號段,別被人騙了啊……”


    靳從風腦子一亂,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正好辛長鈺手裏拿著兩瓶水朝他走了過來,他便借機先掛掉了電話。


    “怎麽,給女朋友打電話呢。”


    辛長鈺扔給他一瓶水,自己也擰開喝了一口。自從比賽迴來,辛長鈺對他的態度有了些許改觀。


    “沒,我妹妹。”靳從風笑道。


    “哦,聽趙放說過,你有個妹妹。”


    “他真是沒有什麽不說的,還說什麽了?”


    “還說你是百年不遇的格鬥天才。”


    靳從風臉一紅,尷尬地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能讓趙放這麽誇的,你可是第一個啊。不過說實話,生死決那場打得真不錯,巴勃羅雖然是退役複出,但就算他巔峰的時候,也照樣打不過你。”


    “巴勃羅確實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一會我就要去拜訪他……”


    “嗯?你要去拜訪巴勃羅?”


    靳從風點點頭,隨即問道:“你了解他嗎?”


    辛長鈺搖搖頭,半晌才說道:“隻是聽說他來自印拉聯邦域,平日獨來獨往,很少與他人有交集。這次輸在你的拳下,隻怕不好過。”


    “為什麽這麽說?”


    “你不知道嗎,他跟黑山拳場簽了對賭協議。贏了不僅有大筆獎金,黑山的老板還會托人送他女兒去上埠區治病。如果輸了,隻怕不僅是賠錢的事了吧。我聽說……”辛長鈺欲言又止。


    “聽說什麽?”靳從風見她麵露猶豫,便催促道,“哎呀,你快說啊。”


    “我隻是聽說啊,並不一定是真的。我聽說如果他輸了,要斷指的……”


    靳從風暴怒而起,大吼道:“什麽狗屁協議,太扯淡了!”


    辛長鈺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愣在原地半晌沒緩過神來。


    過了一會兒,靳從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致歉。


    “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隻是……想不到。”


    “沒事沒事,我以前覺得你是自恃清高,故意忽略現實的一切。慢慢地我發現,你好像從來沒在現實中生活過一樣……”


    “其實,我是失憶了。具體怎麽迴事我現在也沒弄清楚。中間肯定又發生了其他的事情……”靳從風本來不想提及這件事,但麵對辛長鈺,又打開了心扉。


    “原來如此,那也無妨,我想總有一天會恢複記憶的。”辛長鈺看向靳從風的眼光帶有一絲的溫柔,“不過有時候,恢複記憶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就像有些人,恨不得刪除自己的一些記憶……”


    最後一句話說得聲音十分小,靳從風沒有聽清,便湊上前問道:“你說什麽?”


    兩人的距離迫近,顯得十分親密。


    正好被興衝衝進來的胡冰藍撞見了,她俏臉瞬間罩上一層寒霜,略帶譏諷道:“哎呦,沒打擾你們吧?”


    辛長鈺迴頭一看,來人似乎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是誰,便問靳從風。


    “你朋友?”


    靳從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辛長鈺一臉納悶,胡冰藍卻怒氣衝衝,搶先道:“我怎麽配做拳王的朋友!”說罷掉頭就走。


    靳從風沒想到她氣性如此之大,顧不上跟辛長鈺解釋,趕緊追了出去。


    “胡小姐,胡小姐,你等等!”


    胡冰藍停下腳步迴過頭來,怒道:“胡小姐,胡小姐,難道我就沒有姓名嗎?”


    靳從風不知所措,訥訥道:“胡冰藍,你等等……”


    胡冰藍簡直被他要氣死,聽他叫出自己的大名,又覺得好笑。


    她突然轉怒為喜,嘻嘻笑道:“這樣吧,你也別叫我胡小姐,我也不叫你靳先生。你叫我冰藍,我叫你從風,怎麽樣?”


    靳從風覺得初次相識就這樣跟朋友一樣互相稱唿,不太合適。但又知道此人喜怒無常,還是不跟她計較了。


    “好吧。那你找我有什麽事?”靳從風問道。


    胡冰藍一愣,繼而哈哈大笑,差點沒直起腰來。


    “你……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呢。明明是你讓我現在來找你的。”


    靳從風這才恍然,尷尬道:“額,不好意思,我一時忘了。”


    胡冰藍看他神態真誠,便不怪他,調皮地反問道:“好吧。那你找我有什麽事?”


    靳從風無奈地笑道:“來吧,進來說。”


    胡冰藍跟隨靳從風進了俱樂部,來到大廳的吧台。


    “喝什麽,我請你。”靳從風跟小雷打了聲招唿。


    “菲亞大皇,八度。謝謝!”胡冰藍對小雷說道。


    小雷聽都沒聽過這個名字,無奈地看著靳從風。


    靳從風更不懂這些,隻好說道:“兩杯白開水吧。”


    “啊哈,你這人,口是心非。剛還說隨便點,你請客。聽我點的貴了就改為白開水了。”胡冰藍是故意說了一個罕見的名字逗他。


    “風哥不是嫌貴,我們這小店,實在是沒有這種。”小雷在老板辦公室見過胡冰藍,知道她是老板的朋友。


    “那好吧,記得你欠我一次。”胡冰藍嫵媚一笑,令小雷心跳加速。


    小雷遞上兩杯白開水,手有點發抖,不敢抬頭看胡冰藍。


    “小雷,你先忙吧,我跟她聊點事。”靳從風拿出皮包,待小雷走遠之後,鄭重地問道,“你買的手機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哈哈,你還真要給我錢啊。”胡冰藍笑起來燦如桃花,看了看靳從風的皮包笑道,“哎呦,看來準備了不少。是都要給我嗎?”


    靳從風大窘,尷尬道:“不全是。”


    胡冰藍不願讓他太難堪,擺擺手問道:“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


    靳從風不想鬧得不愉快,隻得點點頭。


    “那既然是朋友,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朋友之間的友誼是無價的。你怎麽能用金錢來衡量。這樣,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你隨便送我個禮物,就當迴禮。這樣總可以了吧?”胡冰藍忽閃著大眼睛,一臉真誠地望著他。


    麵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女人,靳從風實在不是對手,隻得作罷,他收起皮包認真道:“好吧,我又欠你一份禮物。”


    “嘻嘻,是不是覺得我很煩人?”


    “額,倒不是,隻是我不習慣欠別人東西……”


    “這有啥,你欠我,我欠你,才有來有迴嘛。不然分得那麽清楚,多沒意思。”


    見靳從風沒有接話,嘟起小嘴撒嬌道:“哎呀,人家跟你說了這麽多,你倒是迴應幾句啊。”


    靳從風突然一拍大腿,大叫一聲壞了。


    “光顧著跟你說話,忘了我還有事要辦。”


    他才想起來約了巴勃羅見麵的,還沒跟趙放借摩托車,也不知道他現在出去沒有。


    “怎麽了?需要幫忙嗎?”


    靳從風顧不了那麽多,著急問道:“你怎麽來的,開車了嗎?”


    “開了。”


    “那……那你能……”


    靳從風還沒說完,胡冰藍搶先答道:“能,我送你去。”


    “額……”


    “快走吧,看樣子已經晚了。”


    胡冰藍不由分說,拉起靳從風就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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