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星開車送胡冰藍迴上埠區,兩人自從包廂裏出來後便一直沒有說話。


    “冰藍,你怎麽了,一句話不說?”趙希星見她情緒低落,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胡冰藍從離開包廂之後,一直在迴想剛才發生的事。


    靳從風在拳台上的每一招每一式,在包廂裏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和眼神,都讓她心有嫣然。


    這人真是讓人感到好奇。


    “希星,能不能幫我個忙?”胡冰藍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趙希星求之不得,連忙應道:“你說你說,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下來。”


    “沒那麽難,我隻要靳從風的個人資料。”


    “靳從風?”趙希星還有點懵。


    “就是那個拳手,風雲。”


    趙希星神情複雜,似乎還有點不高興,嘟囔道:“他啊,你要他的資料幹什麽?”


    胡冰藍嘻嘻一笑:“我隻是好奇罷了。”


    又見他似乎麵露難色,俏臉陡變。


    “怎麽,能幫嗎,不能幫算了,我找二哥幫忙。”


    趙希星連忙笑臉相迎道:“哪能哪能,這還不是小事一樁嗎?”


    “這還差不多,我敢說,此人日後必定成就很高。”


    趙希星見胡冰藍這麽看重靳從風,心裏醋意橫生,譏諷道:“成就再高,不還是個打拳的,有錢人的玩物罷了。”


    胡冰藍瞪了他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麽。


    她突然打開副駕的車窗,胳膊撐在車門側,望著下埠區寂寥無聲的黑夜發呆。


    “冰藍,這垃圾一般的下埠區有什麽好看的,快關上窗戶,別讓髒東西進來。”趙希星唯恐空氣裏的臭味飄進自己的跑車裏。


    “垃圾一般,你還屁顛屁顛地往這跑呢。”胡冰藍譏諷他。


    “那不一樣,看打黑拳隻能來下埠區。我們中埠區雖然也有私人會所安排比賽,但遠遠沒有這裏的比賽血腥刺激。如果說上埠區的格鬥是文明人的較量,那中埠區就是野蠻人的較量,而下埠區隻能算是野獸之間的較量。”


    談到格鬥比賽,趙希星講得頭頭是道。


    “你想人與人之間勝負的比賽,精彩程度怎麽比得上野獸之間生死相搏?”


    見胡冰藍並沒有迴應自己,尷尬地笑道:“這次沒有讓你看上真正的比賽,等協會比賽開始的時候,我一定再帶你來。”


    “那你覺得誰會贏?”胡冰藍突然問道。


    “額……論實力的話,冠軍應該在遊俠和鐵拳無敵之間產生。遊俠雖然是老牌的拳場,但這幾年人才凋零,老板重心放在給豪貴們挑選保鏢身上。鐵拳無敵拳館是近幾年新崛起的拳場,已經連莊兩屆,他們本次勢必要三連莊。”


    “我聽過鐵拳無敵,之前有次表演賽邀請過他們。確實有幾名優秀的拳手,他們的拳王好像叫什麽輝……”胡冰藍一時記不清名字。


    “叫強輝,一直都是拳館的拳王,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挑戰過他,但都沒有成功的。”趙希星興奮地說道,“我可是他的鐵粉,嘿嘿,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他約出來一起吃個飯。”


    “沒興趣……”


    趙希星碰了一鼻子灰,悻悻道:“是啊,隻對那個什麽風感興趣吧……”


    “我有預感,這兩人遲早會拳台相遇。”胡冰藍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趙希星幸災樂禍道:“那最好,讓強輝好好把這個什麽風打迴原形……”


    “靳從風必贏!”胡冰藍看著趙希星,斬釘截鐵道。


    “敢不敢打賭?”


    “你說賭什麽?”


    趙希星喉頭一動,終於說道:“要是強輝贏了,你做我女朋友怎麽樣?”


    胡冰藍聽罷哈哈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你笑什麽?”


    “沒什麽,那要是靳從風贏了呢?”胡冰藍看著他問。


    “我把跑車送給你。”趙希星猛地一踩油門,跑車像離膛的炮彈彈射出去,“怎麽樣,帶勁吧?”


    胡冰藍雖然不稀罕他的跑車,但既然打賭就要有個彩頭,當場便答應了下來。她知道趙希星是五魁堂老三杜魁詩的二兒子,賭輸一輛跑車,也是無所謂的事。


    車已經到了中埠區一棟豪宅跟前,這裏是趙希星的家。


    “去家裏坐坐吧,我媽今天應該在的。”趙希星發出邀請。


    胡冰藍走下車,衝他擺手道:“等你打賭贏了再說吧,嘻嘻,我得趕緊迴上埠區了,再晚要挨罵了。”


    “我說阿姨管得也太嚴了吧,你都二十三了,還以為十三歲呢。”


    胡冰藍笑了笑:“你以為我跟二哥一樣沒人管啊。有時候真羨慕你們男人,可以自由自在到處瀟灑。”


    這時胡冰藍的保鏢已經開車過來等她了。


    “那行,你別忘了我跟你說的事,我先迴了,拜拜。”


    “忘不了,拜拜!”


    趙希星衝她笑著擺手告別,見她婀娜的身姿進了保姆車,便掏出一支香煙悠閑地抽了起來,隨後撥通了強輝的電話……


    遊俠俱樂部內氣氛十分緊張。


    被靳從風這麽一鬧,格魯穀槐已經徹底出離憤怒了。主持人宣布了十人入選名單,隻有九個名額,第十名空缺。


    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格魯穀槐在辦公室對著妹妹大發雷霆,幾十年相依為命,他從來沒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我不管你怎麽考慮的,這個風雲堅決不能再用!”格魯穀槐喘著粗氣,額頭上青筋暴露,麵目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猙獰。


    “大庭廣眾之下,就要對貴賓大打出手,真是聞所未聞!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遊俠以後不用做生意了。我們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差點被這個小子給毀了!”說到氣憤處,格魯穀槐狠狠地錘打著桌麵。


    格魯南蓉一直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惜才,可也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他就算再厲害,為我們贏得了冠軍又怎樣?沒有了客戶,沒有了貴賓的支持,我們要個冠軍又有什麽意義?”格魯穀槐看著一言不發的妹妹,“南蓉,你要以大局為重啊。”


    格魯南蓉掏出一顆煙,幽幽地抽了起來。


    “靳從風可以走。”


    格魯穀槐沒想到她答應的如此爽快,正自納悶,又聽她說道:“但我也走。”


    “胡鬧!”


    辦公室的氣氛緊張壓抑,兄妹二人之間從未出現過這種場麵。


    格魯穀槐歎了口氣,緩緩道:“南蓉,這人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能讓你這麽維護於他,如果隻是為了贏得冠軍,我們有的是辦法……”


    “哥哥,此人絕非凡人,可以說他身懷絕技。他失憶之前,我曾經見過他的身手,簡直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雖然他現在失憶了,很多能力還沒有展現出來。但一旦被激發,能量將是不可限量。”


    格魯南蓉認真地看著哥哥,這是振興遊俠最好的機會,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輕言放棄。


    “真有這麽厲害?”格魯穀槐素來知道妹妹的眼光。


    南蓉堅定地點點頭。


    “好吧,貴賓那邊我來處理。”格魯穀槐來迴踱步,腦子飛速運轉,又補充道,“但你一定要鄭重地警告他,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讓他再橫生是非。”


    此時拳場的拳手們正在默默等待,趙放不斷地出聲安慰大家。但他心裏也沒底,大老板這次看來是真的生氣了,不知南蓉姐能不能安撫成功。


    靳從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悠閑地纏著自己的拳帶。


    辛長鈺走過去,遞給他一瓶水,隨口問道:“脖子沒事吧?”


    靳從風看了她一眼,見她一頭短發,身材修長硬朗,一點都沒有女人的樣子。


    他微微笑道:“多謝手下留情。”


    “我看你就是個瘋子。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麽衝動的人,那裏是大老板的私人領地,你貿然闖進去不說,還要毆打老板的貴賓,我看你離江底不遠了。”


    “江底?”靳從風一挑眉,“什麽意思?”


    辛長鈺不懷好意地笑道:“綁上大石頭,沉入江底,那就是你這種人的歸宿。”


    “哦?是嘛,看來也不賴……”靳從風頑皮地笑道。


    辛長鈺剛要出言譏諷,就聽到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協會競選賽十人大名單,第十名,風雲!”


    靳從風看著一臉驚愕的辛長鈺,笑道:“看來一時半會泡不了江水了。”


    眾人皆是歡唿,塵埃落地。這下可以放心地參加比賽贏得獎金和名譽了。


    很快靳從風闖入包廂為友報仇的事跡便傳開了,除了一小部分幸災樂禍看熱鬧的人,大部分人都很欽佩他。


    隻有辛長鈺默默說了兩個字:“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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