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真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好不容易可以休個周末,她決定今天一定要好好放鬆一下。美美地睡完懶覺,整個人感覺活力又充滿了身體。


    她嗅了嗅鼻子,聞到一股煎雞蛋的香味。坐起來發現床頭櫃上竟然真的是一個煎雞蛋,還有一片麵包和生菜。


    她不用猜也知道是靳從風做的早餐,這小子悄悄地起來做完飯就放在這了。


    這下又去哪裏了?


    “從風,從風,你在嗎?”


    沒有人應答。


    劉雨真隻好爬起來先簡單洗漱了一下,迫不及待地將雞蛋填進嘴裏。不知道是因為餓了,還是靳從風煎的好吃,她感覺格外香。


    靳從風拎著一袋豆漿進來了,見她正在吃煎蛋,笑道:“我以為你還沒醒呢,剛想迴來給你重新做一個,這個涼了吧。”


    “不要緊,隻要是你做的,我都愛吃。”劉雨真滿臉幸福地看著他。


    “是嘛,那我下次給你做個生雞蛋湯咋樣?”


    “你這人真是不解風情,一會不鬥嘴就難受是吧,快把豆漿給我,噎死我了。”


    靳從風給她倒在了碗裏,端起來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遞給她。


    “小心,燙。”


    劉雨真吸溜了兩口,燙得扇了扇嘴,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疑惑問道:“看啥,我沒洗幹淨臉嗎?”


    靳從風莞爾一笑,沒說話,把窗戶打開,一股清風迎麵撲來。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天清氣朗。


    他突然想到了幽穀,決定就今天帶劉雨真去。


    “雨真,今天帶你去玩咋樣?”


    劉雨真還在吸溜豆漿,聽他說出去玩,高興道:“太好了,我都多久沒自在地出去玩了,好像我們自從在一起,還沒出去玩過吧?”


    靳從風點點頭,然後問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或者想玩什麽?”


    “我都可以,隻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都行。”劉雨真露出小女生般的微笑,一點都不像個學院的院長。


    “那得看你擅長什麽,喜歡什麽,比如爬山啊,遊泳啊,徒步啊,你選一個。”


    劉雨真放下豆漿碗,然後挽起自己的袖子,向靳從風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一臉自信道:“看見沒,這是正兒八經的肱二頭肌。想當年我在學校那可是體育風雲人物,什麽跑步,遊泳,攀岩,羽毛球,就沒有不擅長的……”


    “得得得,快把袖子拉下來吧,我信了。”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靳從風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既然你這麽擅長,那我倒有個地方帶你去,保證你喜歡。不過需要爬山,攀岩,潛水,遊泳,徒步之後才能到。”


    看到靳從風的一臉壞笑,劉雨真恍然大悟。


    “從風,敢情你在給我下套呢。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說的這麽神秘。還攀岩,你不會要野外探險吧。”


    “去不去吧?”


    “去!現在就收拾東西。”劉雨真豪氣滿懷,卻又突然一臉壞笑道,“不過先說好了,你負責背包。”


    二人帶了一些吃喝的東西,靳從風沒有泳衣,就帶了兩件褲子以便替換。劉雨真則帶著自己的比基尼泳衣,另外帶了一套衣服,結果一個背包塞的滿滿當當。


    靳從風駕駛著小貨車,又帶上了繩索和登山杖。劉雨真見他準備充分,挺像那麽迴事,好奇道:“從風,看這樣子,你沒少去啊。”


    “去過幾次,現在趁著天氣還不是很冷,還能再去,等天涼了,你就不能下水了。”


    靳從風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自己可以施展飛行術進去,但劉雨真不行。不然的話,以後春夏秋冬,他們都能來幽穀,春賞花,夏戲水,秋望月,冬玩雪。


    天地雖大,沒有外人打擾,就他們兩個人,真是羨煞神仙。


    他一路開到五道巷口,把車停在了路邊的閑地裏。劉雨真見他停車,再環視四周,隻有農田和馬路,不遠處倒是矗立著一座山峰,她指著問道:“你說的該不會就是那吧。”


    見靳從風點頭,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可憐兮兮地自言自語道:“我在家睡覺不香嗎,跟你大老遠跑這來,就為了爬這個不知名的小山頭?”


    靳從風聽清了,笑道:“雨真,你還別先埋怨,我敢打賭,等到了目的地,你絕對會再次拍一下腦門,大喊一聲,太美了!”


    劉雨真一臉不信地看著他。但既來之則安之,隻好下車跟他往山那邊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了水流聲。劉雨真尋聲望去,竟然是一道瀑布傾瀉而下,遠遠地被陽光照射出七彩光澤,頗為壯觀。


    她開始有點期待了。


    “從風,有那麽點意思了,果然是得需要遊泳啊。”劉雨真整理了下帽子,防止太陽紫外線曬傷。


    靳從風頭也不迴道:“這才剛開始呢,驚喜隻會越來越大。”


    越到瀑布腳下,路變的越來越泥濘。靳從風索性脫了鞋,赤腳行走。劉雨真不願腳沾泥,結果鞋子徹底變成了泥鞋。


    到了山腳下,靳從風找到自己設置的記號處,把遮擋的秸稈拿開。露出幾處人工開鑿的台階。


    劉雨真好奇地問:“這是你鑿的?”


    靳從風點點頭:“還要再修整一下,不過今天隻能將就了。”


    他先爬了上去,然後伸手把劉雨真也拉了上來。


    “就這開始幾處比較難走,往上有一條通道,可以直接到山頂。你在前麵走,我後麵照應你。”


    劉雨真手腳並用,走在最前麵,雖然有通道,但卻十分狹窄難行。有的地方還要借助繩索,跨度大的地方還得靳從風幫她跨過去。


    才走到半山腰,劉雨真就感覺渾身冒汗,腿也有點酸了。她找了塊光滑的石頭坐下,大口喘著氣。


    “從風,你這從哪找的這麽條上山的道,我估計都沒人上來過吧。”


    靳從風從包裏拿出毛巾給她擦汗,又擰開一瓶水遞給她,這才說道:“肯定沒有,因為這條道是我開辟的。我在山腳下特意做了記號,又遮蓋起來,就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


    劉雨真喝了一口又遞給他,問道:“怎麽,你在山裏發現寶貝了?還怕別人惦記?”


    靳從風挨著她坐下,點上一支煙,悠閑地抽起來。


    “寶貝倒是沒發現,但這個地方宛若人間仙境,我是隻想與你一起分享。”


    劉雨真心裏感動,站起來望著山下大片農田,對靳從風說道:“從風,我已經徹底愛上這裏了。雖然這裏沒有高樓大廈,沒有配套設施,跟上埠區和中埠區比有太多的不足。但你看這大片的農田,生機勃勃的原野,還有善良樸實的農民,可愛的孩子們,這才是人類應該有的生活圖景。”


    靳從風雖然不是很認同她的觀點,但他待了這麽長時間,對此也深有感觸。


    他不喜歡中埠區的繁華之象,充滿了忙碌擁擠,嘈雜壓抑,人長期在這種環境下很難真正開心。


    上埠區雖然環境優雅,地廣人稀,但恰恰因此沒有人氣和生活中的煙火氣。


    下埠區的缺點也十分的明顯,農民一年到頭從地裏收獲的口糧除了交稅之外,所剩無幾。工人每天在工廠忙碌打工,也非常辛苦。更有可憐的無業遊民,連飽暖都是問題。


    階級的固化社會資源越來越集中在少數人手裏,貧富差異越來越大,且越來越難以逆襲。


    劉雨真見他不說話,問道:“你怎麽不說話?我說的不對嗎?”


    “也不是,隻是我並沒有覺得哪個埠區的生活更好,各有各的利弊吧。這個社會本身存在問題,我隻是覺得我們不應該這樣渾渾噩噩過下去,我們要改變這個世界現有的法則。”靳從風望著遠方,堅定地說道。


    一陣涼爽的風吹來,劉雨真閉上眼睛,心裏對靳從風的話感到有點擔心。


    她知道自己男朋友是個有思想有行動力的人,她也知道他組織成立維工會並通過罷工運動達成目的的故事。


    但要想改變這個世界現有的法則,就意味著要與光明大公國為敵,這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而且不僅困難重重,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靳從風突然感到劉雨真從後麵抱住了自己,知道是自己剛才的話觸動到了她,他換了副溫柔的口氣說道:“雨真,如果有可能,我當然願意和你一起過著與世無爭逍遙自在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固然賽過神仙。”


    “但我就是無法說服自己,我也不知道我這種想法到底從何而來,我甚至不知道我失憶之前是個好人還是壞人,是過著怎樣的生活。這些我都不知道。但後來我想開了,既然命運讓我處於現在的處境,我就要聽從自己內心的指引,幫助工人是,跟你在一起是,改變這個世界也是。”


    劉雨真伏在他的後背,內心淒然卻有更大的自豪,她為有這樣的男朋友感到驕傲。


    她自己又何嚐不是,放棄優越的生活獨自來到下埠區任教,為了孩子們能有更好的教育,寧願犧牲自己的前途。


    他們,正是因為有著相同的理念才走到了一起。


    “從風,你不用說了,我都懂,正是因為這個,我們才能走到一起。我們不僅是戀人,更是誌同道合的戰友。”


    靳從風轉過身來,雙手端著她的臉,她的眼睛已經有些濕潤了,泛著晶瑩的淚光。靳從風溫柔一吻,讓劉雨真渾身激顫。


    “戰友,繼續上路吧,美好就在終點等著我們。但我們也要好好享受在路上的過程,每一步都不能辜負。”靳從風寵溺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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