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工會像一塊巨大的磁鐵,很快就把雲程地區好大一部分工人吸納了過來。


    蔡大勇和魏軍忙地不可開交,選擇會址,製定章程,發布公告,宣貫工友們的權利和義務。


    魏軍的學識終於派上了用場,他跟打了雞血一般,整日寫文章發傳單宣傳,擴大工會影響力。


    同時,一股破壞敵對力量正在慢慢積聚,隨時準備對他們發動致命一擊。


    先是牛三貨場的一位維工會的工友被人無故打傷,沒有任何的賠償就被趕迴了家。接著老郭貨場的一位維工會的工友被誣陷偷拿了貨場的東西,老郭報警後,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直接被執警逮捕下獄。


    這兩件事如果解決不好,維工會將麵臨分崩離析的危險。工人們就是衝著權益保障加入的工會,如果工會在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毫無作為,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願意參加了。


    雲程地區的夏天,烏雲密布,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蔡大勇先去看望了被打傷的工友,給他安排了治療,又給了他足夠的生活費。靳從風找到打人的工人,要求他去道歉,並供認出幕後指使。那人也是出了名的頑劣,他知道靳從風不能把他怎麽著,否則維工會以公謀私的罪名就更加坐實了。


    靳從風也沒有跟他廢話,隻是當著他的麵把他家門口的石頭捏成了碎渣。然後用石頭比量了比量他的腦袋。


    直到靳從風走了,那人還在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石頭渣出神。


    第二天,打人者就去被他打傷的工友家裏痛哭流涕地道歉,並供出是牛三指使他幹的,他也沒辦法,都是混口飯吃。


    而針對老郭貨場被抓的工友,蔡大勇提出,可以借此組織一場聲勢浩大的罷工。如果罷工成功的話,可以趁此機會跟貨場組織定好規矩。


    殊不知,他們的這次罷工創造了曆史。


    在之後的那場藍色革命中,這次罷工被認定為吹響了革命的先鋒號。


    在堅持不懈的鬥爭下,維工會全體工友眾誌成城,團結一心,家裏有困難的就互相接濟,抱團取暖。


    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他們信念的力量,不斷地加入和支持他們。連商街上的商戶街販都在罷市聲援。動靜之大直接震動了下埠區執委會,連中埠區執委會都在關注事態進展。


    下埠區執委會派了大批執警前往雲程地區,準備找機會逮捕鬧事者。但維工會成員都非常克製隱忍,無論貨場組織的人如何挑釁,執警如何粗暴執法,都沒有進行暴力反抗。不讓任何人給扣上違法亂紀的帽子。


    中埠區的執警機構則派了副警司周明誌帶隊前往雲程督辦,盡量將事態彈壓下去。


    周明誌今年四十八歲,在副警司的位置上已經幹了十幾年了,再不上升一步,可能就要在這個崗位上退休了。


    他敏銳的判斷這是一個升職的好機會。於是親自挑選了自己的得意門生高級執警任野和執警穀皓,跟他一起來到雲程。


    任野對這次行動非常不樂意,他還在追查當時跟他發生衝突的爺孫倆,尚未來得及報仇就被中斷來督辦什麽罷工。


    一群烏合之眾吃飽了撐的鬧罷工,有什麽好督辦的。罷工就讓他們罷就是了,不幹活也沒飯吃,餓死全拉倒。這幫社會渣滓留著早晚是禍害,對實現光明大公國的文明進步毫無用處,全是拖後腿的垃圾。


    而穀皓跟他恰恰相反,他早就對中規中矩的管轄工作煩透了,每天在中埠區管轄區瞎溜達,管管這個吸煙,那個吐痰,跟社區大爺一個角色,實在沒勁透了。


    早就聽說下埠區好玩的事多,各種黑市交易,還有黑拳館。他特別喜歡打拳,可中埠區規規矩矩的拳擊賽實在讓他提不起興趣。而下埠區的黑拳比賽,不帶護具不帶拳套不講規則,每場比賽都是血肉橫飛,生死由天。那才是真的刺激。


    希望這次跟師父下去督辦罷工,能有機會去看一場真正的比賽。


    兩個心不在焉的人就這樣跟著周副警司去了下埠區。


    一上午的時間都是在會議室聽情況匯報,貨場組織的人對中埠區來的督導隊十分殷勤,抓住各種機會吹捧他們。


    指導發言時,周明誌提出了問題的關鍵是擒賊先擒王,先控製領頭人,剩下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但下埠區執警卻反饋說領頭人沒有出格的行為,沒有逮捕的理由。


    任野輕蔑的一笑,插嘴道:“執警抓人,要什麽理由!你們就是太迂腐無能了,才被這幫烏合之眾騎在頭上。”


    下埠區執警雖然有點氣憤但卻不敢發作,隻是小心賠笑道:“副警司親自來了,事情自然好辦了。”


    周明誌思索了下,最後安排道:“任野,穀皓,你倆帶隊,讓下埠區執警配合,先把這個維工會的會長給我控製起來。以他為突破口,迅速瓦解罷工,讓雲程盡快恢複正常狀態。”


    “是!”兩人同時起身,接受命令。


    逮捕行動定在了晚上。


    這個時候大部分工人都迴家休息了,不會引起大的騷亂。任野本來想隻需要和穀皓兩個人去就行,但穀皓還是叫上了大隊人馬,總共十幾號人浩浩蕩蕩朝著維工會的辦公地點出發了。


    “辦公室現在裏麵還有三四個人,我確認會長蔡大勇還在。”派出的執警不斷地傳遞著情報。


    穀皓已經躍躍欲試了,他自信道:“師哥,三四個人就不勞你出馬了,我帶兄弟們就收拾了。”


    任野一開始就沒把他們放眼裏,見師弟這麽積極,不好打消他的熱情,便順水推舟道:“那行,你注意點,盡量別傷人,速戰速決。”


    “放心行了,你們幾個跟我走。”


    蔡大勇自從罷工之後,就一直以辦公室為家,晚上便在辦公室將就睡下。這幾天也有重大進展,貨場組織終於願意跟維工會就章程和工人權益問題進行談判了。


    今天他特意把靳從風叫了過來,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四人正就幾個細節問題討論,靳從風突然感覺有一絲不對,側耳傾聽發現有細密的腳步聲在朝辦公室靠近。


    他示意噤聲,然後讓魏軍去門口看看什麽情況。


    魏軍笑他太過小心,但還是去門口看了一眼。


    “風哥,螞蚱蹦過去你都不放過,這哪有啥……”魏軍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人猛地套住了頭,隨後迅速地綁了起來。


    “快,屋裏的人全部拿下,一個不留!”穀皓命令道。


    靳從風見人多勢眾,讓蔡大勇和助手先到內室躲一躲,自己拎了把椅子坐在了門廳裏。十幾個人衝進來,見他淡定地坐在那,悠閑抽著煙。


    “請問有何貴幹。”


    靳從風一眼判斷出帶頭的是穀皓。


    “廢什麽話,抓起來!”穀皓懶得解釋,一揮手,兩人手持頭套和手銬就衝了過來。


    “砰砰”兩腳,靳從風的屁股未動一下,兩人就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穀皓見狀,不禁吃了一驚,這才重視起眼前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人。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拒捕!”穀皓唰的掏出了手槍,可還沒等手槍瞄準眼前的人,人已到了眼前。


    靳從風手按在槍栓上,三下五除二把槍給肢解了。彈匣槍栓都掉在了地上,隻剩個槍架還握在穀皓手裏。


    隨後靳從風盯著穀皓,眼神淩厲透著殺氣。


    “我不管你是誰,到了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現在帶著你的人,馬上滾,不然,都得死!”


    靳從風環視一圈,沒人敢跟他對視,雖然手裏都有武器,但就是沒有勇氣抬起來。


    穀皓第一次感到了恐懼,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他感覺站在眼前的不是人,是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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