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從風大喇喇地坐了下來。


    “沒錯,給你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賴頭哥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邊笑邊拍打站在身邊的小弟,他這一笑,很多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笑了將近一分鍾,他擦了擦笑出的眼淚,看了一眼靳從風。


    “兄弟,說實話,這是我這些年來聽到最搞笑的笑話。真的是笑死我了,你還真是個人才。”


    靳從風不理會他的揶揄,接著道:“我知道你們兄弟兩個從小吃了很多苦,在那樣的環境下能活下來不是件容易事。但你們這些年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如果你們就此打住,從此洗心革麵好好做人,那過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但如果你們依舊我行我素不知悔改,那對不起,今後這裏就不會再有賴家兄弟!”


    “天哪,兄弟們,你們聽聽!這該不是個神經病吧。”賴頭哥從來沒聽過如此癡人說夢的話。


    手下們也仿佛在看戲一般,紛紛附和道:“這該不會是走錯場的演員吧。”


    “這是天降正義呀。”


    “也說不定是中埠區那幫吃了飯沒地拉的鳥人安排來找樂子的呢。”


    “他媽的以為自己是裴大公呢……”


    賴頭哥臉色一沉,惡狠狠地警告靳從風。


    “姓靳的,別以為你他媽的會幾下莫名其妙的拳腳功夫,老子就怕你。老子活了多少年就殺了多少年的人,像你這樣的,我弄死你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給我機會重新做人是不是,好,我讓你連人也沒得做!”


    手裏的雪茄狠狠地朝地上一擲。


    這是他的信號,平常隻要他的雪茄一擲,手下便可以直接動手。


    瞬間兩把砍刀就朝著靳從風頭上身上掄了過來。


    靳從風兩手各抓住一把砍刀,無論對方如何用力,砍刀就是紋絲不動。


    “給你機會你不把握,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靳從風微一用力,兩把砍刀“砰砰”從中折斷,左右腳分別踢中二人,直接飛出五六米開外,重重地撞在了牆上。


    “殺了他!”賴頭哥一邊下令一邊後撤。


    一波人又朝著靳從風衝了過來,靳從風施展拳腳功夫,左打右踢如同虎入羊群,交手者沒有能接兩招以上的。


    靳從風眼看賴頭哥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便不再跟身邊的打手糾纏。一聲長嘯,擊倒四五個人後,一躍而起,跳過眼前一波人的頭頂,直衝賴頭哥而來。


    這時,賴頭哥身邊的一個小弟掏出手槍,對著靳從風一通亂射,子彈擦身而過。靳從風不敢大意,順手撿起地上的玻璃殘片,唰唰唰連扔幾下,將對方手腕割破,手槍掉落在地。


    又是一連串的玻璃殘片扔出,瞬間割破賴頭哥的雙腿。兩個小弟攙扶著他快速後撤,其餘人則衝上來繼續糾纏,企圖拖延時間。


    靳從風不再給他們任何機會,抬起地上的長桌平推過去,衝過來的人尚未近身,就被長桌衝撞倒地,互相扭擠在一起。


    靳從風一個跨步,抓到賴頭哥的肩膀,把小弟兩腳踢翻一旁。


    誰知賴頭哥突然轉身,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著他的小腹急刺而來。此時靳從風雙腿尚未合攏,腳未落地,人在空中無法發力,這一刺鐵定躲不了了。


    “嘭”的一聲,匕首雖然刺了出去,但卻好像刺在了鋼板上。


    本以為奸計得逞的賴頭哥臉色驟變,一晃神的功夫,靳從風已經得隙擊掉了他的匕首,將他提溜了起來。


    賴頭哥惡狠狠地罵道:“想不到你有備而來,連身上都穿著鋼板內襯。”


    靳從風也感到詫異,本來那一刀是萬萬躲不過去了,但匕首在觸到肌膚的一瞬間竟自動被彈開。


    他的驚訝程度不比賴頭哥差。


    但此時無暇多想,先把這夥人解決了再說。


    “都別動,誰再動我立刻打死他!”靳從風威風凜凜,拎著賴頭哥就像拎隻雞一樣。


    不過就算他不發話,房間裏的人也沒什麽戰鬥力了,七扭八歪地坐著,橫七豎八地躺著,斷胳膊斷腿的哼唧聲不絕。


    “賴念富,你還有什麽話說。”


    靳從風知道雖然現在擒住了對方,但又不能殺了他,隻能讓他自己表個態。


    賴頭哥雖然命攥在別人手裏,依然非常硬氣地迴道:“哼,反正是一死,你想讓我求饒嗎,別做夢了,是條漢子就給老子個痛快!”


    靳從風本想讓他自己說出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話,但聽他這一說,知道這人寧死也不可能再走正道了。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別傷害我哥哥,我求求你。”


    內門裏突然跑出來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看見靳從風手裏提溜著賴頭哥,大聲求饒。


    “念貴,閉嘴!”賴頭哥朝來人大聲嗬斥。


    隨後對靳從風道:“所有的事都由我來承擔,跟我弟弟沒有關係。”


    靳從風心想,你倒對親情看的重,殊不知你害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的家庭被你徹底毀了。一想到此,突然計上心來。


    他扔開賴頭哥,以迅雷之勢擒獲賴腚弟。


    “哼,你還有人情味嗎,我看你們兩兄弟根本都是一丘之貉,我先打死他再收拾你。”


    他想用兄弟倆的感情做文章。


    “等一下!”


    賴頭哥不顧腿上受傷,掙紮著爬起來。


    “怎麽說?”


    靳從風的手已經舉過頭頂,隨時可能落下來。


    “我們走,離開這裏,保證不再做傷天害理的事。”


    為了弟弟,自己辛苦奮鬥十幾年才創下的基業,就這麽舍棄了。


    “好,你可知道,如果騙我,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找到你們。到那時,二話不說直接摘你倆的腦袋。”


    靳從風目的達到了,但為了威懾眾人,他一拳擊在旁邊水泥立柱上,立柱哢嚓一聲斷為兩截,一時粉塵飛揚。


    靳從風放開賴腚弟,賴腚弟哭著跑過去,看著腿在流血的大哥,嗚嗚地放聲大哭。


    “哥哥,你在流血……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這時,外門被打開了,一堆人唿唿啦啦地衝進來,領頭的竟然是蔡大勇。身後是一幫貨場的工人,手裏都拿著家夥事。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嘈雜的人群安靜下來。


    他們來之前想到各種場麵,都不是眼前的這一種。


    靳從風走向前,望著工友們關切的目光問道:“勇哥,怎麽迴事,你們怎麽來了?”


    蔡大勇這才如夢初醒,急道:“我還要問你呢,這到底咋迴事。魏軍迴家路上發現了你的車在路中央,人卻不見了。就去我家告訴我了,我不敢怠慢,馬上發動所有的工友一起打聽。後來有個工友聽說你被人強行綁到了這裏,我們就趕緊組織人衝了過來,這不在外麵剛跟人幹完架,衝進來……”


    靳從風非常感動,想不到大家這麽關心他。便鄭重拱手道:“讓大家費心了,謝謝大家。現在沒事了,我們可以走了。”


    “那他們呢。”蔡大勇看著眼前的一地狼藉。


    “他們,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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