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狡詐造作、陰森詭譎、喜歡說謊的動物。————弗裏德裏希·威廉·尼采


    早在幼兒園的時候,山內就能為了一顆大白兔而稱唿一位滿臉青春痘的阿姨為美女姐姐。


    然後就是在小學的時候,麵對來到校內采訪的記者,小學二年級的山內已經可以無視那沒有燒熟的土豆塊,豎起大拇指大聲誇讚道:“人間美味!”


    可人類的卑劣性,還不僅僅隻是如此。


    總會有人喜歡吃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


    在中學的時候,山內剛好上了初中二年級,他給暗戀的女生買好了豆漿油條,像一塊望夫石一樣靜靜等候著,心中充滿了對於暗戀對象的憧憬和期待。可當一個大長腿學姐下來和他打個招唿,逗弄了幾句,迴過神來的山內,手中已經沒有了早餐。


    當有了麵包後,人類就會想要愛情;當有了愛情和麵包後,人類就會想要蛋糕。


    人類就是如此糟糕的生物。


    1.


    那一抹天藍依舊是格外吸睛。


    山內目光平靜地從脫下來的運動褲中抓出了一條翠綠色的小蛇,蛇身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綠幽幽的瑩光。


    好鮮豔的顏色!


    “山內君……還沒有好嗎?”


    山內挑挑眉。


    有事小甜甜,沒事牛夫人。


    一之瀨大天使原來也是這麽現實的嗎?


    那~自己小小報複下應該也沒關係吧。


    “抱歉,我馬上就好。”山內手掌鎖緊,五指用力,蛇頭在巨大的力量下逐漸變了形。


    強大的力量,精確到毫厘的控製力,感覺有點嗨!


    “嘶~”‘毒蛇’痛苦地叫了一聲,扭曲得越發厲害了,然後就徹底沒有了聲息。


    隨手將蛇扔到了一邊的草叢裏。


    “可以了。”


    “謝、謝謝你,山內君。”一之瀨睜開了眼睛,眼中還閃爍著晶瑩的水光。


    “不客氣。不過一之瀨的運動褲會不會殘有蛇的粘液?如果再穿上的話,恐怕會有點難受。”


    “這、這……”一之瀨的眼神有些遊離。


    “還有,一之瀨有被咬到嗎?”


    “唔……”


    “那有感覺到疼痛的地方嗎?”


    “好像……有。”


    “那就麻煩了呀。”


    “……”一之瀨往後縮了縮,雙手抱胸,一臉警惕地看著山內春樹。


    “我也沒說要給我看啊,而且蛇也應該沒有爬到你上身去吧……”山內春樹一臉無辜,“我更沒有想脫你衣服的意思!”


    “……”一之瀨沉默了一瞬,“山內君,你能幫我看一下嗎?”


    “……”山內春樹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那麽……失禮了。”


    他走近了一步,蹲在了一之瀨麵前。


    一之瀨嘴唇緊抿著,為什麽會答應這麽快呀?!!!


    山內春樹從上到,從裏到外,從前到後,仔仔細細地檢查了起來。


    一之瀨的大腿並不算細,比日和粗多了,就是比櫛田小天使也大了一小圈。


    不過一之瀨的腿型、腿長、質感都是最理想的,所以看起來沒有胖的感覺,反而很有運動少女的美感。


    從形態上來說,一之瀨直立並自然合攏雙腿的時,兩腿的大腿根、膝蓋、小腿肚、腳踝這四點能相互觸及。


    從腿的長度上來說,側麵觀察她的腿部時,從屁股微笑線的位置到膝蓋,再從膝蓋到腳底的長度比例為3:5,這樣的長度看起來最美。


    還有剛剛提到的一點,一之瀨的大腿相較於另外兩位美少女而言,略微粗了一點。但她的大腿肌肉非常緊致有力,可以看得出,她日常都有堅持運動。所以,雖然粗了點,線條卻是非常流暢,宛如一對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山內君……還沒有找到傷口嗎?”


    “咳咳咳,一之瀨,你痛的地方在哪裏呀?”山內略有些惋惜地收迴了自己欣賞的目光。


    “……在、在這裏。”


    跟隨著一之瀨指引的地方,山內春樹的視線落在了一之瀨光潔的大腿附近。


    “就在這裏嗎?”溫熱的手掌覆蓋到冰冷肌膚上的感覺幾乎要讓一之瀨……


    “嗯……山內君……還請盡快……”


    一之瀨羞憤地垂下了眸子,整張小臉爆紅。


    山內春樹也有點窘迫,臉色微紅,口幹舌燥,畢竟他也沒有正式談過戀愛,對於男女之間的親密之舉完全沒有任何的經驗嘛。


    湊近了些許,一之瀨大腿的肌膚很光滑,就連毛孔都很少看見。


    一股奇怪的幽香鑽入了鼻腔,混雜著女生特殊的芬芳。


    鼻尖忍不住輕輕嗅了嗅。


    “嘶……”一之瀨的身體微微繃緊了,臉蛋漲得更加厲害了,眼眶甚至因為羞恥染上了紅暈,藍紫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色。


    她抬起水眸,眼睫毛輕顫,略微委屈地看著山內春樹。


    “山、山內君……能不要聞了嗎?好害羞!”


    “抱歉,一之瀨,我不是故意的……沒有傷口,應該是你剛剛拍打得太重了。”


    山內春樹捂著鼻子退了幾步,拉開了一個人的身位。


    有點糟糕,感覺鼻血要湧出來了。


    果然,這種衝擊力,對於自己還是太過於刺激了嗎?


    “欸?!是這樣嗎?!”


    “嗯,還有。運動褲可以穿上了,蛇的表麵其實是沒有粘液的。”


    “啊?!”一之瀨瞪大了眼睛,她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那麽……山內君!你……差勁!”她的聲音又輕又柔,羞得滿臉通紅,看上去別提多嬌豔了,簡直就像是熟透了的蜜桃,讓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開這麽過分的玩笑,真是最低!!!”


    一之瀨慌亂地套上了運動褲,臉上燒得滾燙,藍紫色的眼眸也水汪汪的,帶著些許委屈和嬌羞。


    “對不起。”山內卑微地低下頭,“我真是一個很糟糕的人,實在抱歉!”


    少女氣鼓鼓轉身就走了。


    看著一之瀨氣唿唿的背影,山內春樹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自己好像是過分了點。


    隻不過他沒有注意到一之瀨的耳朵悄悄地紅透了,就連脖頸處也泛起淡淡粉紅。


    “……砰!”


    2.


    今晚的月亮很圓,懸掛在無邊的夜幕中,散發著柔和的銀光。


    星星也挺漂亮的,像一堆寶石一樣散落在銀河裏。


    森林中的清風吹過,帶來陣陣涼意。


    少年背著少女緩步穿梭於這片茂密而又靜謐的森林中。


    “很重嗎?”少女羞愧趴在他的背上,見他喘氣,不禁小聲問道。


    “……唿,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呢?”少年喘息著,故作輕鬆地笑了笑,繼續朝前走著。


    “呐~!為什麽都這個時候了,山內君你還要開玩笑呢!”少女有些無奈又有些擔憂地道,“山內君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的。”


    “其實還挺輕的,一之瀨方便告訴我的體重嗎?”山內改變了下背著她的姿勢,讓少女趴得更舒服點兒,然後問道。


    “……唔……好像比以前重了那麽一點點!不過,但是!肯定就隻有一點點啦!”少女紅著臉,低聲說道。


    過了一會,一之瀨仿佛才如夢初醒。


    “山內君,你真的很壞心眼啊!體重可是女孩子的秘密哎,這樣失禮的事情,你怎麽能問出來的?”一之瀨在山內的耳邊小聲嘟囔著,熱氣噴到山內脖頸處的皮膚上,令他感覺癢癢的,有種麻酥酥的錯覺。


    人和人平日裏正常交流,其實很忌諱用問題來迴答問題。


    因為用問題迴答問題會讓話題層層遞進的同時,情緒也會逐漸高漲。


    所以用的時候,需要在一個合適的場景。


    “你瞅啥?”


    “瞅你咋滴?”


    暴虐的情緒高漲,下一步直接就是治安事故了。


    但這個談話技巧用在曖昧期的男女之間卻是一個非常棒的套路。


    在反問的同時,又會夾雜著一些不可明說的隱藏信息以及自己曖昧的態度。


    “難道連我都不能告訴嗎?”山內微微側頭,語調輕快,語氣帶著一絲委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誒!”


    想起剛剛的事情,少女的臉頰泛起淡粉色的微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山內的耳垂,小聲抱怨道:“你這算哪門子救命恩人嗎?我就從來沒聽說過,有故意嚇唬別人沒法穿上運動褲的!”


    “哈哈……”山內笑了兩聲,並未解釋太多,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居心不良。


    在沉默了一陣後,時間也很晚了,一之瀨將繃緊的手鬆開了些,將那柔軟的身體放鬆地交給了少年的後背。


    柔軟纖細的嬌軀緊緊貼著山內,隔著單薄的布料,那份令人血脈賁張的觸感讓他的眼神變得幽暗了起來。


    自己可真是一個糟糕的人啊。


    為什麽有了日和後,自己反而放得更開了呢?


    有了保底收益,就有事不慌了?


    所以可以隨性來了?


    可以前自己也沒有那種糟糕的心思吧。


    人心果然複雜。


    就連自己的心思也是捉摸不透。


    原本唿著粗氣的喘氣聲已經完全消失了,腳步穩健了,腳下的速度也加快了。


    不過安靜的氛圍沒有持續多久,一之瀨的小手又調皮了起來。


    “一之瀨?”


    “山內君真是壞心眼~”


    “???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說話吧?”


    “嗯哼~剛剛還在喘氣,現在背地更遠了就不用喘氣了?”


    “嗚哇!一之瀨班長別說這麽可怕的話,人不喘氣會死的哎。”


    一之瀨忍俊不禁,伸出粉嫩的小手捶了捶他結實而寬闊的後背:“誰是你的班長了!山內君壞心眼!”


    兩人的對話一時間充滿著歡快的味道。


    3.


    山內下意識地撐起身,卻沒注意到自己左手緊緊抓著的手。


    少女的右手被山內的左手輕輕帶動,身體略微前傾,幾縷銀白色的長發輕盈地從山內眼前劃過,落在他的鼻尖,又緩慢地滑落。


    看著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顏,山內愣了一瞬。


    少女抬眸,淺淺一笑:\"你醒啦?\"


    少女的聲音很柔和,像是春日裏最溫暖的陽光,能夠直接融化人心底深處的冰冷與寒涼,讓人忍不住想要把這份美好占為己有。


    山內是這麽想的,他也是這麽做的。


    山內輕柔地將少女圈在了懷裏。


    少女的臉頰紅潤了些,卻沒有推辭,而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山內的懷裏。


    “春樹,你沒事吧?”


    “嗯?”


    “你一直抓著我的手呢,是做噩夢了嗎?這麽不安。”


    注意到日和眼中關切的目光,山內搖了搖頭,玩弄著掌中的柔夷,輕聲道:“可能是自己做了一些糟糕的事情,怕日和跑掉吧。所以就舍不得放開。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椎名日和微微地眯起眼,笑容甜美卻又帶著明顯的期待,似是天使,又像是傳說中的阿拉克涅,編織出了一張巨大的陷阱,等待著獵物的落網。


    椎名日和的櫻唇彎出一道柔軟的弧線,從正麵更靠近了山內春樹一些,抬頭仰視——用指腹輕輕撫過山內的眉眼、嘴唇,細語聲充滿了慈愛和甘甜,語氣裏含著淡淡的寵溺與縱容。


    “我不會跑掉的喔~”


    “我喜歡樹依戀我的感覺。”


    “倒不如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樹能對我做更多的事情,過分一點,再過分一點,甚至是放縱一點也是可以的喔!”


    那澄澈的紫色眼瞳裏滿滿映照著的都是山內春樹的身影。


    雖然知道少女說的過分和自己說的糟糕不是一迴事,可山內心中還是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溫暖。


    少女的眼神、味道、溫度,溫柔到溺愛的輕撫,還有那任由山內春樹支配的態度。


    這所有的一切都在勾動著山內早已壓在心底的欲望。


    山內的頭頂同時出現了天使與惡魔。


    惡魔說:“快推到她!剝開她!蹂躪她!”


    天使說:“快聽惡魔的!”


    理性的牢籠已經搖搖欲墜,欲望的野獸在牢籠的門口瘋狂咆哮。


    銀長發少女怯生生地抬眼望著他,紫色的眼眸裏羞澀中透露著些許的期待,用一種微微顫抖又微微含羞的聲音請求道:“那個……可以,再抱緊一點嗎?”


    看著銀發少女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山內是將牙齦都咬出了血才將克製住自己快要發狂的行動。


    山內春樹的內心一邊在瘋狂打滾,一邊在狂風暴雨下仰天咆哮。


    最終他還是沒有抵擋住那衝擊大腦的魅力,雙手收緊,將日和更加緊密的擁在懷中,兩人相貼處能清晰感覺到對方的心跳與身體傳來的陣陣灼熱溫度!


    腦袋埋進她雪白纖細的脖頸處,貪婪唿吸著她身上那誘人的幽香。


    這一刻,山內真想不顧一切地占有她!


    但是他忍耐了,他強迫自己放鬆身體,讓那顆躁動的心平複了下來。


    不行!


    至少現在還不行!


    感覺到身體被人輕柔而又堅定的擁緊,耳邊傳來溫暖胸膛上的強健心跳,日和的臉頰微燙,嫣紅如霞,秋水星眸宛如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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