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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都醫院的一間病房裏,桌子和地上擺滿了鮮花果籃,走廊裏遠去的腳步聲像是叩擊著心髒,病床上躺著一個極像木乃伊的人,右手輕輕地放在左肩上,手臂擋在麵前,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壓抑著自己的哭泣。/p


    出了住院部,楚瑤和幾個女性陪著葉子欣離開了,其他的人大多認識,三三兩兩的相伴離去,獨留下李解意看著他們的方向。收迴視線,李解意轉身走迴住院部,沿著離開時的路線再次來到病房前,直接開門進去了。/p


    葉林峰躺在床上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這時突然聽見又響起了腳步聲往這邊過來,以為是護士,就強製地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躺在那裏看著天花板。/p


    “現在還沒休息吧。”李解意笑著問道,又迴頭看看房門,有些歉意地說:“要不我出去敲一下門,讓你緩一下。”/p


    “你怎麽迴來了,忘了東西嗎?”葉林峰把視線從天花板上移開,對著他無所謂地笑笑。/p


    “我現在沒地方去,迴來找你聊會天可以嗎?”李解意自顧自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p


    “如果是子欣的事就算了。”/p


    “不是呢,她的事剛才不是都說過了嗎,我是想問問那個消失的人。”/p


    葉林峰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臉色暗沉,眼神也充滿了灰色氣息,深深吸了一口氣調節一下自己,目光投向天花板,右手放在左肩上說:“他很強,我故意露出破綻,他能馬上作出反應,將錯就錯的反製,就算他不能消失,我也抓不住他,以後更不可能了。”/p


    “你很堅強啊,厲害,是真的佩服。不過能不能說說那個消失是怎麽迴事。”/p


    葉林峰哼一聲,迴憶道:“我的刀是劈出去,但是他消失後就劈空了,交手就那麽一次,我也沒法判斷消失是什麽情況。”/p


    “說說他反應式的效果。”/p


    “形成空爆,衝擊波破壞。”葉林峰看著他,“你對他有興趣?”/p


    “第一個有反應式的不法分子,當然會注意了。”/p


    “其實你要是遇到了,可以轉身就跑,一直跑,別停下,他的速度並不太快,隻要你跑的夠快,他就追不上你。”葉林峰建議道,這話讓他聽得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要麽就是個認真的玩笑。/p


    沒聊幾分鍾,護士過來說病人需要休息了,李解意第二次離開病房,孤零零地走在走廊裏。出了醫院就近吃了頓飯,楚瑤還在陪著葉子欣,他就準備自己迴去,給她打了個電話說了一聲。“行,你自己走吧,無情的人。”/p


    飛機是第二天傍晚才到,李解意下了飛機沒有迴家,而是直接去了觀裏。夜晚的時候,觀裏並沒有火光,全憑老天點燈,黑暗中的老房子,有種鬼屋的感覺。他推門進去,穿過院子,來到後麵的房子,老不死的坐在床上打坐,他就躺在自己做的小床上,不一會兒睡著了。/p


    “應該可以控製物體的形態,轉化成微粒。”老不死聽了李解意的介紹後,靜靜地想了一會,又隨手起了一卦說,“不過這樣都會有一個範圍限製,超過一定的距離和時間,分解後就難以控製了,就會脫離出去。”/p


    “觀裏有個老不死的,就是方便,別人努力猜測什麽情況的時候,我隻要問一下就可以了。”李解意得意地笑著說。/p


    在觀裏待到下午,準備迴去的時候李解意經過老虎跟前,一腳把黃鼠狼踢開,“讓路。”黃鼠狼看了一眼溪邊崖壁上的大坑,默默地爬上老虎走開,李解意看著黃鼠狼的樣子小人得誌的哈哈笑了幾聲才離開。/p


    在李解意誌得意滿的時候,五二六局裏還在焦頭爛額地討論著,各種猜測和幻想都被搬上了會議桌。/p


    “現在我不管你們討論出什麽結果,我也不想知道他的反應式效果是什麽,你們隻需要告訴我怎麽解決掉他。”坐在會議室中間的五二六局局長張清波大聲吼道。/p


    “可以在他顯現出來的時候,以他所不能反應的速度狙殺他。”/p


    “對呀,隻要用特製的狙擊槍,就算是坦克也可以擊穿,現在麻煩的是沒法確定他的位置。”/p


    “隻是還需要實驗一下,以防意外發生。”/p


    “他的戰鬥能力和葉林峰應該不相上下,隻是在反應式效果上太過占優。”/p


    “在事先不知情的情況下,以葉林峰的反應並不能躲避狙擊槍的襲擊。”/p


    以反應式搭配科技手段來建立的五二六局,並不以人力為主要輸出資源,這就好比練武十年不如手中拿著一把槍厲害。就算對方擁有可怕的實力和莫測的能力,但也隻是對於常人的感官來說,在政府機構麵前,他那些實力並不無解。/p


    時間在慢慢悠悠中前進,當你迴首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時間飛逝的毫不留情。首都的冬天還算比較冷的,秋天才走,寒冷就緊跟著上前,隻是葉林峰的心情更冷。/p


    他出院已經有一陣了,左臂勉強能用,隻是用來戰鬥恐怕是不行了,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噩夢。/p


    葉子欣陪著他恢複,其實他該恢複的都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不僅有現代醫學的治療,還有一些擁有治療反應式的人幫助恢複。可是就因為如此,一切手段都用上了,隻是早早的知道了答案,讓人絕望,還不如讓手臂慢慢恢複,也能留一些念想。/p


    “哥以後可以做獨臂大俠。”葉子欣眯著眼,對著他做了個鬼臉。/p


    “你以為誰都像是那位大劍仙啊,我看他的手隻能拿著手機,劍,沒見他拿過。”葉林峰抬起左手,使勁地握拳,歎息道:“可惜了我這手換來的那一刀沒有成功。”/p


    葉子欣聽見他在哀愁也不再說話,最近他總是這樣,根本沒法勸說,還得他自己去努力解決,她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邊。葉子欣拿著橘子剝開給他,然後問道:“局裏現在有安排嗎?”/p


    “人已經找到了,阮申泰,是個越南人,現在在邊界處徘徊,局裏已經準備就緒,快要行動了。”/p


    葉林峰吃了一瓣橘子繼續說:“過一陣子去趟雲南吧,去看看,最好能申請跟過去,那個人很危險。不僅是他的實力還有他的意識,像一隻野獸,本能的生存和戰鬥。”/p


    “哥,既然局裏都有安排了,你就不要去了。”葉子欣擔心道。/p


    “我當初不願意讓你進局裏,就是明白危險,隻是我已經作為其中一員,是想明白了。”/p


    半個月後,首都下了入冬來的第一場雪,但是葉林峰和葉子欣錯過了這場雪,出現在了離城機場。/p


    楚瑤去了首都之後就沒有再迴來,葉子欣也在那裏照顧她哥,所以房子裏就隻有李解意一個人住,生活過得很隨意。/p


    當葉子欣打開房門,看著裏麵雜亂無章的樣子,臉色有些難看。葉林峰直接進了屋子然後抬頭看見客廳裏掛著一副字,寫著“我劍自從書中找,一劍飛來”,字寫的有點歪,像是一幅抽象藝術畫。/p


    沙發上隨意散放著書籍,都是古代的那種裝訂樣式,茶幾上放著紫砂茶具,不過沒有放好,杯子倒在托盤上,裏麵還能看見沒喝完的茶水。一隻黃鼠狼在沙發上跑動,抱起一本書跳下沙發,把書輕輕放在沙發邊,牆角處,然後又跑迴來抱起另一本書。/p


    葉林峰和葉子欣呆呆地看著一隻黃鼠狼如何把亂糟糟的書籍整理好的,葉子欣之前見過一次黃鼠狼還好些,葉林峰則是有點毀三觀。收拾完書籍之後,黃鼠狼又把沙發上的零食殘渣給清理出來,再把靠枕挨個擺放整齊,接著從紙抽裏拿出紙把茶幾上的水漬抹去,最後看向進門的兩位客人,扛著茶具進了廚房。不一會兒,扛著茶具迴到茶幾上,倒了兩杯茶放在桌子上。/p


    做完這些事情以後,黃鼠狼就蹲在那一摞書上麵看著兩人。葉子欣拉著葉林峰在沙發上坐下,品著茶和他說:“這黃鼠狼以前我見過一次,總是愛騎著老虎。”/p


    客廳裏兩個人在說話的時候,臥室裏的李解意醒過來了,揉揉惺忪的睡眼,腳步懶散的走到客廳。“哎?你們怎麽來了。”/p


    “你這生活過的可以啊,自己製造垃圾讓一隻寵物收拾。”葉子欣笑著說道。/p


    “經過這裏,就來看看你,沒想到你這……”葉林峰搖頭。/p


    李解意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黃鼠狼捧著一本書跑了過來,李解意喝口茶就拿起書翻了看。“突然有了興趣就多看百~萬\小!說,誰知道下次得等到什麽才會再百~萬\小!說。”/p


    “劍仙要從書中學劍術?這都是什麽武林秘籍,獨孤九劍還是辟邪劍譜?”葉子欣看著那幅有傷大雅的字。/p


    “就是一些關於卜卦的書,挺有意思的。”李解意繼續看著書。/p


    “沒想到你真的學這些。”葉林峰好奇地說,“那有用嘛?”/p


    “不怎麽好用,我學的還不太好。”/p


    “那學好了能算出未來嗎?”葉子欣問道。/p


    “應該能吧,未來有萬千可能,但確確實實隻有一個。”李解意用手指蘸一下茶水在茶幾上畫條線,然後又點了一點在旁邊。/p


    “就是多一個可能的猜測?”葉林峰想起青海的時候,那時候他用的是石頭。/p


    李解意看了他一眼,把手指放在那個點上,往線的位置畫去,直到連在一起。“能把這條線畫出來是本事,這個交點就是那唯一的未來。我的理解就是這樣,當然並不一定對。”/p


    “所以這和你學劍有什麽關係?”葉子欣沒聽明白他說什麽,估計他也沒法說明白,隻是想不通這二者有什麽聯係。/p


    “我沒學過劍,看卜卦的書純屬興趣,而且這種書看過之後挺勾引人的。”李解意指了指那幅字,“有種文字叫無病呻吟。”/p


    “你越來越像神棍了,會不會以後就直接去什麽寺廟道觀擺攤了。”葉子欣開著小小的玩笑。/p


    “這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你們要去哪?”李解意結束這個話題。/p


    “那個人找到了,局裏正準備行動呢,我想過去看看,子欣不放心我就跟來了。”葉林峰神色凝重地說。/p


    “我不知道對不對,隻是給你們提供個參考,那個人反應式效果是把物體變成微粒形態,有時間和空間的限製。”李解意聽說他要去,不管他們相信與否,自己知道的還是要說一聲。/p


    不過看著葉林峰那隻對他來說已經報廢的左手,還是問了一句:“你這手以後怎麽辦,局裏有安排嗎?”/p


    “直接在第一線是不太合適了,弱點太明顯,不過我的反應式就是為了戰鬥的,也沒法做什麽輔助工作。局裏打算讓我帶以後的新人,和處理一些簡單的任務。”/p


    “實力影響有那麽嚴重嗎?你的反應式即使少一隻手也沒有太大問題吧。”/p


    “問題還是挺大的,若是你的手拿不起劍還能做劍仙嗎?”葉林峰看著那幅字說道,“其實你的反應式挺好的,多練習練習,再學點劍術未必不能成為劍仙。”/p


    “我試過,把劍拿在手裏也不太舒服,一開始以為挺好的,後來感覺別扭,生活不方便。”李解意也明白他是真心建議他的,因為葉子欣的事情說開了,他對他也不再有什麽意見,所以他認為事情一直出在葉子欣身上,和他沒太大關係。/p


    葉子欣在他們交談的時候不再說話了,隻是一會看看兩人,一會打量一下房間,時不時還瞥一眼她以前的臥室,不過刻意壓製著自己不去多看。/p


    兩個人待到晚上在這裏吃過飯才離開,雖然葉子欣的房間一直在,但這個時候也不可能留下來過夜。/p


    他們走的時候,李解意特地出門去送了一下,看著兄妹倆進了火車站,他也久違的曬一下太陽,沿著路一直往迴走,帶著溫度的陽光很容易讓人在這種微冷的環境下犯困。/p


    李解意極為手欠的在經過一棵路邊樹的時候摘了一片黃黃的葉子,在手中對半撕開,然後疊在一起,再對半撕開,直到樹葉成了條狀,隨手扔在另一棵樹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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