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已經走了。花卿看見墨懷瑾像模像樣地作了一個“請”的姿勢,讓華丞相走在前麵,又看到一出門福總管就開始引路,而墨懷瑾故意走慢了幾步,停在花卿的旁邊,花卿喃喃道:


    “墨懷瑾,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那個丞相真的是當今的畫聖?”


    墨懷瑾認真地點了點頭,花卿“哦”了一聲,心想好吧!那就多逗留一兩天也無妨,本來就差一幅畫就完工了。


    華曲曲聽見花卿和墨懷瑾兩人在她的身後竊竊私語,心裏有些暗暗不爽,她故意放慢腳步,轉過身來一臉的柔笑。


    “花姐姐,走快點啦!”


    “哦,好,這就來。”


    華曲曲裝作一副頗為喜歡花卿的模樣,可心裏卻對這個小書童厭惡極了,花卿心裏明鏡似的,她喜歡演自己就陪著她演唄!


    兩人並排行著,雖然臉上都掛著笑,可卻各自心懷鬼胎。倒是行在跟前的華丞相和行在身後的墨懷瑾兩人,心情甚好。


    一行人到了觀瀾亭,紫鳶和綠籮早已把花卿所作的九幅畫鋪就。


    華曲曲看向那九幅畫,技法皆在自己之上,便忍不住問向墨懷瑾:


    “王爺,前日我所作的畫可還在?”


    墨懷瑾一時不知如何作答,花卿卻搶白道:


    “在的,王爺特地囑咐我掛在書房裏,以慰藉相思之情呢,二小姐若不信,可隨我到書房。”


    相思之情,墨懷瑾笑向花卿的臉在花卿看來卻有些猙獰,尤其那雙狹長的桃花眼,似乎要剜掉她的舌頭一般。


    明明是她自己撕掉了人家的畫,卻一本正經地撒謊,還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她是忘了這九幅畫是因何緣故而作的了吧?


    花卿看到墨懷瑾那似笑卻滿是怨氣的眼,慌忙轉過身,卻看到華曲曲羞紅了臉低著頭道:


    “花小姐怪會取笑曲曲。”


    華丞相看著花卿的畫怔怔地出神,他平生閱畫無數,但能畫到他心裏去的,細數來也就眼前的這個小書童而已。


    “王爺,花小姐,微臣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我已封筆十幾年,目內早已無顏色,但與花小姐卻甚是投緣。我剛看了花小姐的畫,花小姐於繪畫方麵是頗有慧根的,唯技法還略缺火候。既是投緣,微臣此生亦不再潑墨,不如就傾囊相授,將微臣此生所學悉數教與花小姐,不知王爺與花小姐意下如何?”


    墨懷瑾聽後心中一喜。


    “丞相的意思是願意收花卿為徒?”


    華丞相撚著須點了點頭,表情現出極端自然的微笑。墨懷瑾輕輕咳了兩聲,轉身對花卿說:


    “花卿,還不拜見師父?”


    花卿“啊”了一聲,墨懷瑾卻嫌她慢,拱手對華丞相道:


    “那小王就替書童謝過華丞相了,既是拜師,便要有正式的儀式,小王這就命福總管安排下去。”


    花卿愣住了,華丞相卻擺了擺手,含笑著看向花卿,柔聲道:


    “花小姐,你可願意?”


    花卿也說不上來願不願意,漁村以外的人都好奇怪啊,南疆太後收她為義女,還跟南疆皇帝請了懿旨封她為嘉德帝姬,現在來了中原,中原的華丞相居然又要收她為徒弟?


    這,怎麽好事都讓自己揀著了?南疆太後收自己為義女還說得過去,畢竟自己怎麽著也算是救了柔福帝姬,可是華丞相,為何要收自己為徒弟?


    她想不明白。她眼睛提溜溜地轉著,轉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這,不太好吧?”


    她轉身去看墨懷瑾,墨懷瑾卻一副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麽不識抬舉的表情。算了,認命吧!反正她對眼前的華丞相也沒多反感。


    她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跪拜禮:


    “師父在上,請受花卿一拜!”


    “好好好,好徒兒,快快請起!”


    華丞相欣喜萬分,那種對花卿的喜愛太過真摯,以至於華曲曲認為老爹就是老爹,作戲也作得太真了。


    華曲曲以為華丞相之所以收花卿為徒,不過是在討好王爺,根本就不是什麽花卿天資聰穎,是個可造之材,所以對花卿恭恭敬敬地拜自己的父親為師這件事,充滿了鄙夷。


    結果她微妙的表情被華丞相給捕捉到了,華丞相語重心長地說了句:


    “曲曲,以後要多跟花卿學習。”


    “好,女兒知道了。”


    墨懷瑾對於華丞相收徒一事感到十分的高興,也格外的上心,他又傳喚進了福總管,想吩咐一下拜師儀式的事情,華丞相卻擺了擺手道:


    “王爺,此事就交給微臣來操辦吧!過兩日便是家母的壽辰,我想於家母七十壽辰之日順便舉行收徒儀式,讓華府來個雙喜臨門,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墨懷瑾撫掌道:


    “甚好!”


    “那微臣鬥膽請王爺攜花卿屆時光臨寒舍,其餘的交給微臣來辦即可。”


    墨懷瑾說好,華曲曲心中隻是鬱悶,收個徒怎麽能算是一喜呢?要算喜,也是自己的婚姻大事才是。她滿心滿眼裝著的都是墨懷瑾,可墨懷瑾眼裏卻隻有花卿。


    墨懷瑾又陪著華丞相在王府裏逛圈,兩人聊了一堆她聽也聽不懂的事情,她昨晚想翻牆出去,本就沒睡好,這時已經邊走邊打嗬欠了。


    墨懷瑾微有察覺,迴頭看了她一眼,她連忙將手放下,端著姿態跟著,走在路上因實在是困極了不停地點著頭,她勉強地睜著眼,跟著。


    好不容易王府傳了飯,因為有外客,所以菜式也多了幾樣。她看著各色精致的菜肴猛咽了咽口水,許是因為困了,加之今天忙了一天她甚是乏累,那些平日裏她看著都流口水的菜肴此際就擺在她跟前,但她卻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捱到把華丞相和華曲曲送走,她轉身問向墨懷瑾:


    “為什麽要我拜華丞相為師?”


    “他是當今的畫聖,有畫聖教你繪畫不好嗎?”


    “可是我隻差一幅畫就要走了,我估計等不到兩天後的拜師宴。”


    墨懷瑾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麽總是喊著要走,但他真的很生氣。


    “來人啊,花小姐有些不舒服,把她送迴她的住處!沒本王的命令,誰都不許讓她出來!”


    花卿聽後瞪大雙眼看著他,他這話的意思是要把她禁足了?


    “喂,墨懷瑾你別走!你講講道理好不好?”


    墨懷瑾一寸一寸地逼近她,嚇得她一哆嗦,直接癱坐在廊沿上。


    “你講道理了嗎?你才來王府幾天,就嚷嚷著要走,錢也收了,飯也吃了,本王的便宜也占夠了,現在想拍拍屁股走人?”


    花卿瞧見身旁的侍女掩嘴偷笑,她一下子臊紅了臉。


    “什麽叫占你便宜,我什麽時候占你便宜了?”


    “哦,花小姐的意思是本王占你便宜了?”


    花卿一副急於搶白急於解釋卻無處說起的模樣,整張臉憋得紅潤異常。墨懷瑾歎了口重氣道:


    “算了,本王不跟你計較,反正昨晚我們......”


    “墨懷瑾你在胡說什麽!”


    花卿急得跳腳,算了,不能再呆下去了,她怕他再說出什麽不好的話來,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往住處奔去。


    墨懷瑾的臉上卻勾起了彎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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