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青天歎了口氣,卻是沒有說話。


    趙築邶也是輕歎一聲。


    劉誌詠看著倆人愁容滿麵,笑著說道:“怎麽?怎麽都哭喪著臉?”


    問青天說道:“那日朱珠來了,但是被大姐一劍刺在了胸口,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趙築邶說道:“那韓遇春來了,錦一和他相認了,如今那韓遇春還住在我崆峒派,還要派弟子去尋韓錦統的下落。”


    問青天和趙築邶對視一眼,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倆人眼中都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神色。


    劉誌詠努了努嘴說道:“原來這一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朱珠弟妹的事我不知道怎麽解決,但是韓錦統的事倒是好解決,那日我迴到守義幫,總是不放心這韓錦統,我便差了一個盜門弟子去跟蹤於她,她的去處,我倒是知道。”


    “有這樣的事?”趙築邶一喜,急忙問道:“詠哥,她去哪裏了?快些道來。”


    劉誌詠嘿嘿笑著說道:“去哪裏了?嘿嘿,築邶,你真不清楚?還是在裝糊塗?那韓錦統明明是進了你崆峒派啊。”


    趙築邶倒是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韓錦統會進崆峒,話說那韓錦統不是最討厭自己嗎?怎麽會想著進崆峒。


    趙築邶急忙起身,笑著說道:“詠哥,多謝了,我這便先行一步了。”


    說著便急忙跑下樓去。


    問青天輕笑搖頭把茶杯倒滿茶水,一口喝了下去,也沒什麽心思品了,現在的想法就是,借茶水澆心火。


    劉誌詠拍了拍問青天的肩膀笑道:“青天,我和你說,你也別太擔心,你看,那朱珠肯來找你,定然也是放不下你,不然也就不會來見你,你擔憂個什麽勁?”


    問青天苦笑著說道:“朱珠估計和慕容清結下了梁子,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就能解決的了。”


    劉誌詠想了想,又笑著說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怎麽解決了,我這裏有個好消息。”說著便從懷裏取出那拍賣所得的藏寶圖,笑著遞給問青天說道:“你看,哦,對,你看不懂,我和你說,這藏寶圖我找到位置了,這藏的位置真有意思,竟然是在長江中下遊地區,竟然是在嶽陽,看這地圖上的指引,竟然是緊緊的貼著長江,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長江衝壞,咱們最近可以考慮去看一看啊。”


    問青天拿著藏寶圖翻來覆去的看,怎麽也看不懂,將藏寶圖遞了迴去說道:“也好,什麽時候動身,給我個消息,我先迴醫館了。”


    說罷便起身離去。


    劉誌詠笑了笑,輕聲說道:“這麽看來,我現在的處境還算幸福的,青天啊,築邶啊,你們自求多福吧。”


    當然,自求多福是一定要的。


    趙築邶火急火燎迴到了崆峒派,卻發現自己家已經打了起來。


    要說是誰敢在趙築邶的家,一流門派崆峒派中胡鬧,自然是女主人韓錦一和她那妹妹韓錦統。


    趙築邶遠遠的便聽見吵架的聲音,等到了大堂外,才聽到是兩個女子在吵架,那崆峒弟子自然是假裝聽不見看不到,一個個乖乖的去辦自己的事。看到趙築邶,就要打招唿,趙築邶急忙擺手,示意他們噤聲。


    趙築邶在大門門口處一躲,聽著裏麵韓錦一和韓錦統的吵架。


    “韓錦一,你也是父親的女兒,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那趙築邶是什麽好人嗎?這崆峒派是什麽幹淨地方嗎?你怎麽老是維護他。”


    “韓錦統!在血緣上,我是你姐姐,你就這般和我說話?我丈夫憑什麽不是好人?我對他最是了解,什麽叫維護,我這叫替他辯解。”


    “我呸,就憑你老是向著趙築邶說話,你就不是我姐姐,這歹人帶著劉誌詠和問青天去了明教大樓,殺了那麽多的弟子,這是好人?”


    “嗬,我夫君愛殺人便殺人,殺的都是該死之人,再說了,本事不濟被殺害了,怎麽,江湖上有什麽規矩是不讓你殺人嗎?”


    “你!”


    “住嘴!”韓遇春臉越來越白,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原本以為倆姐妹見麵會是一陣溫情,卻沒想到倆人見麵便是冷言相向,當然,是韓錦統先開口的,那韓錦一還是溫柔的與她對話,隻是韓錦統太過咄咄逼人,才惹得韓錦一也冷言迴話,韓遇春自然是臉上掛不住了,明教弟子確實是本事不濟,被殺了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韓錦統上來便是冷言冷語,充分說明了韓遇春的教育能力。


    韓錦統冷哼一聲,站到韓遇春身後。


    韓錦一對著韓遇春一笑,緩緩坐在椅子上。


    韓遇春是真的感覺頭疼了,他一直在等著趙築邶迴來,說不得這小子有好的解決方法。


    韓遇春朝著大堂外看去,隻看到有個影子投射在大堂門口處,一副偷聽的模樣,韓遇春一怒,大堂內都吵成這樣了,你卻還有心情在外麵聽戲?


    誰敢在崆峒派這般偷聽,自然隻能是趙築邶,趙築邶聽到裏麵沒有聲音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忽然出現,急忙就要腳底抹油開溜。


    “趙築邶!還不進來。”韓遇春怒斥道。


    趙築邶停下腳步,輕笑著從大堂門口走入,邊走邊笑道:“一家人都在啊,真好,真好。”


    趙築邶看了一眼韓錦一,隻見韓錦一一臉平靜,正微笑著看著自己,趙築邶報以微笑。


    趙築邶又看向韓錦統,韓錦統卻是滿臉淚痕。


    這便高下立判了。


    趙築邶甚至隱隱以韓錦一為豪。


    韓遇春冷哼一聲說道:“你這崆峒派的主人,在自己家裏偷聽算是怎麽迴事?想躲事?想的太舒服了吧。”


    趙築邶嘿嘿一笑,走向韓錦一,韓錦一就勢便起身,趙築邶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韓錦一便乖乖的站在趙築邶的身後。


    韓遇春眉頭一皺,韓錦統更是生氣,張口便要說話。


    “錦統,不許多言!”韓遇春冷聲說道,韓遇春太了解韓錦統了,就算是不迴頭,也知道韓錦統要出言辱罵趙築邶。


    趙築邶嘿嘿笑道:“無妨無妨,反正也是自己妹子了,想罵便罵吧,一家人嘛。”


    “你!無恥!”韓錦統冷嗬道,扭過頭去,不去看他,臉上更是淚水不斷。


    韓遇春卻是舒展了些眉頭,這一句一家人讓他還是很舒服的,淡淡的看著趙築邶,說道:“築邶,這迴你和我說說,你去明教為了得知錦一是不是我的女兒我可以理解,你為何要殺那些明教弟子?這件事你不說明白,就別說韓錦統了,我也饒不了你。”


    趙築邶笑了笑說道:“韓老,若是我說了,說的很不合人理,你是否會原諒我?”


    韓遇春皺了皺眉說道:“讓你說你便說,哪那麽多話?”


    趙築邶搖了搖頭說道:“韓老,不行,你一定要給我個承諾,反正咱們如今是一家人了,這是改變不了的了,這一點你自然清楚,我給你一個說法,也就是一個說法,不是什麽罪已昭,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


    “想得美!”還未等韓遇春說話,韓錦統卻是搶先說道。


    “錦統!”韓遇春迴頭嗬斥,他明白趙築邶說的話,確實是事實,猶豫了一陣便點了點頭說道:“便依你所言,你隻給我一個說法便好。”


    趙築邶見韓遇春答應下來,笑著點了點頭,迴頭看著韓錦一,笑著伸出手,韓錦一臉紅著拉住他的手。


    趙築邶才看著韓遇春說道:“我以為,如果我殺光了明教,殺光了明教所有人,錦一便不會離開我了,雖然手段不堪,但是這是我真實想法。”


    韓遇春皺著眉看著趙築邶。


    韓錦統怒罵道:“劊子手!殺人犯!”


    韓遇春這次沒出言阻止。


    趙築邶看著韓錦統那氣憤的模樣,看著她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的模樣,趙築邶卻是輕笑一聲淡淡的說道:“如果這是唯一的辦法,我一定會選擇讓你們死去,我舍不得韓錦一,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了,如果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讓錦一離開,一個是除掉明教,讓錦一留在身邊,哪怕是之前那一副冰冷模樣,我也願意為她除掉明教。”


    “你!”韓錦統說著便要衝向趙築邶,卻被韓遇春一把拉住了。


    趙築邶平靜的看著韓錦統,韓錦一溫柔的看著趙築邶,感受著來自他手心的溫柔,感受著來自他內心的溫柔。


    “你別這般看著我,我隻是說了心裏話,要不是看在錦一的麵子上,我可能會用含糊其辭躲過去,不會這麽實言相告,還有,你應該感謝問青天,若不是他阻止我,我那天,真的就把明教殺光了。”趙築邶淡笑著看著韓錦統說道。


    “你這個惡心的畜生!”韓錦統罵道。


    “閉嘴!”韓錦一卻是不願聽韓錦統罵自己的夫君,冷聲嗬斥道。


    趙築邶笑著看了一眼韓錦一,搖頭示意沒關係,又看著韓錦統,淡淡的說道:“是的,我是惡心的畜生,就是我這個惡心的畜生救了你,你別把自己想的多麽厲害多麽有能力,你若不是錦一的妹妹,你的命,早就被人收走了。”


    趙築邶也不管韓錦統要再說什麽,起身拉著韓錦一,對著臉色陰沉的韓遇春說道:“丈人,我和錦一先下去了,有什麽事叫侍女或弟子。”趙築邶看了看韓錦統,冷笑道:“清醒一點,既然你進了我崆峒派,就別做什麽傻事。”


    說完,便拉著韓錦一離開大堂。


    一出大堂,趙築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裏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之後韓錦統和韓錦一如何如何,都和自己沒多大關係了,自己隻要保護好韓錦一就好。


    韓錦一看著趙築邶一臉輕鬆的樣子,輕笑著說道:“築邶,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趙築邶看著韓錦一嘿嘿一笑說道:“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妹子不就是我妹子嘛,哎呦,別這麽看著我,我對她沒興趣,她連你萬分之一都趕不上。”


    韓錦一捂嘴輕笑,趙築邶拉住韓錦一來到那刻著鳳舞的石頭後,一個新的亭子已經蓋好了,亭子有一個藏酒的地方,那可是趙築邶特意囑咐設計的。


    韓錦一和趙築邶倆人坐在亭子裏,拿出一壇老酒,拍開封泥,趙築邶笑著給韓錦一倒滿酒,笑著說道:“媳婦,今日吵架辛苦了,快些喝一口。”


    韓錦一笑著拿起酒碗,和趙築邶一碰酒碗,一碗酒下肚,臉上便有了些許紅色。


    韓錦一笑著說道:“夫君,你是不是在這酒裏下藥了。”


    趙築邶哈哈大笑著說道:“當然啦,當然要下藥了,這麽好的女子,我不下藥還要讓別人下藥嗎?”


    韓錦一笑了笑,自己將酒碗倒滿。


    一陣風吹來,那刻在石頭上的鳳凰開始鳳舞,並且發出鳳鳴聲。


    “媳婦,這酒裏有藥,你也喝啊?”趙築邶嘿嘿笑道。


    “喝,隻要是你給我下的,我就喝。”韓錦一臉色紅潤,嗔怒的看著趙築邶,一碗酒又下了肚子。


    趙築邶和韓錦一就這般聽著鳳鳴吹著風喝著酒,笑著說著話,崆峒派,朝廷,江湖,似乎與他們二人再也沒了關係,有的隻有經曆事情之後的坦言相告,有豁然開朗,有理解,有溫馨,有溫柔,有柔情。


    慕容醫館內。


    今天來了不少的病人,也有不少是仰慕問青天的名聲,請來見一眼這如今名氣第一盛的問青天,問青天隻得是微笑麵對,即使心裏是那麽的厭惡,笑著和幾個江湖人說了幾句,便暗示幾人下了逐客令,示意還有病人需要看病。


    那江湖人自然不會惹問青天不快,笑著留下姓名門派後,便笑著離去,問青天自然起身相送。


    中午時刻,問青天終於得一份空閑時間,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番,問青天自然是上樓躺著休息。


    問青天推開門,隻見慕容清一臉蒼白的坐在床邊,問青天見慕容清這般模樣,心裏是格外的心疼。


    問青天笑著走過去拉起慕容清的手,笑著說道:“大姐,你別自責了,我了解朱珠,朱珠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的,你放心。”


    慕容清看著問青天,心裏也是頗多痛楚,自己對朱珠,到底是個什麽想法?是個什麽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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