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青天有些悔恨,千不該萬不該,自己竟然落得了這般下場,這歐陽一語竟然能對自己出手,問青天此時沒有了銀針,身上也開始乏力,就連腦袋都開始不清醒,問青天死死的瞪著臉色蒼白似有後悔之意的歐陽一語。


    “你別這麽看著我,你別這麽看著我,求你了。”歐陽一語痛哭著說道。


    問青天冷冷的一笑,隨即對著身邊拿著橫刀的傑倫說道:“傑倫,走吧,你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傑倫一笑說道:“走?我說了,我不會走的,你看看周圍這些人,有幾個是我的對手,嗯?你給我精神點,一會看我怎麽表現!”


    問青天慘笑一聲,曾鈺銘百般準備,這些人身手就算是差,但要是圍毆之下,傑倫定然也是死在這裏,問青天有些著急,急火攻心,又因為身上還有著毒,問青天哇的一聲吐出一灘血來。


    “青天,青天...”歐陽一語看著問青天的慘樣,痛苦的跪在地上,慢慢的朝著問青天爬了過來。


    “找死!”傑倫大怒,便要一刀砍下歐陽一語的頭顱。


    “等等!”問青天急忙製止,問青天雖然也是恨極了這歐陽一語,但問青天還是知道的,這歐陽一語定然不是想讓自己死的,隻是迫於曾鈺銘的威脅之下,才對自己下毒,問青天對這歐陽一語還是有一絲同情心在的。


    “哼!”傑倫冷哼一聲,想責怪問青天的‘慈悲心腸’,但轉念一想問青天剛才還吐了一口血,便也不好出口諷刺了,拿著橫刀,靠著一步步逼近的眾人,手心也滿是汗水。


    “問青天,抱歉了,我也是被迫無奈,隻能讓你死在這裏了。”曾鈺銘哈哈大笑著,便朝著問青天走來。


    問青天懶得去看曾鈺銘那一副嘴臉,問青天看著慢慢爬過來的歐陽一語,歐陽一語竟一下撲在問青天的懷裏,也不顧問青天嘴角的血,用手撫摸著問青天的臉,淡淡的說道:“是我對不住你,奈何我被曾鈺銘所逼,若是我不給你下毒,我父親也是難活下去,今日你死,我陪你死,下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對不起。”


    歐陽一語臉色開始發紅,想要朝問青天的嘴唇親去,問青天聽完歐陽一語的話,也自知今日怕是難逃一死,歐陽一語的臉越湊越近,問青天想起自己的妻子慕容清,想起自己還未追迴的朱珠,心裏百般不甘。問青天的手緊緊握著,歐陽一語便親在了問青天的嘴唇上。


    “好啊,我今日就成全你們這對亡命鴛鴦,到了陰曹地府,也不要怪罪我了,哈哈哈哈。”曾鈺銘說著便大手一揮,身旁的眾弟子便朝著問青天衝了上去。


    “來吧!”傑倫大叫一聲,橫刀猛地斬出,毫無章法的快速揮舞著,朝著眾人便襲了過去。


    就在這緊要關頭。


    ‘嘭!’


    一聲煙花響。


    眾人被這聲音吸引,抬頭往天上看去,一朵煙花在空中炸開,在白天裏也能看到那兩枚銅錢的樣子,大概是做這煙花的人用了心了,估計這銅錢樣子是煙霧,果不其然,銅錢散去,化成一股黃煙。


    眾人收迴心思,傑倫把橫刀立在身前,想著再往前衝幾步。


    馬蹄聲響起,把地麵的小石子都震了起來,曾鈺銘臉色也一變,眾人雖是看不明白,倒也不敢去和那瘋了一般的傑倫對拚,傑倫趁著這個間隙,砍殺了兩個弟子,見眾人不敢上前,傑倫大肆的放聲嘲笑起來。


    “爺爺,這是怎麽迴事?”曾賢誌看著地上正跳動落下,跳動再落下的石子,不解的問道。


    曾鈺銘卻是被曾賢誌的話提醒了,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大聲的喊道:“快!殺了問青天。”


    問青天剛才聽到煙花響聲,抬頭一看,便看到那代表著守義幫的銅錢模樣,問青天的心便安了下來,問青天微笑著,看著曾鈺銘微笑著。


    那些弟子被地麵的震動所震懾,也被那瘋魔般的傑倫所震懾,一時間竟無一人聽從曾鈺銘的話,曾鈺銘氣憤的一跺腳,拔出自己的佩刀,掠過人群,便朝著問青天殺來。


    “你敢!”傑倫怒喝一聲,便要和曾鈺銘拚刀。


    ‘咻~’的一聲,似是一聲可有可無的聲音,又似是千裏之外傳來的佳音,一根被滿弓射出的箭從曾鈺銘的後心直插前胸,曾鈺銘被這箭的餘威帶著往前衝了幾步,之後便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想要去拔出這箭,又不敢下手。


    “爺爺!”曾賢誌悲唿一聲,不顧周圍人的阻撓,來到曾鈺銘的身旁。


    “守義幫到!誰敢傷我守義幫幫主!”一人站在城牆之上大聲嗬斥,隨著聲音結束,又是眾人掠上城牆,站在城牆之上,每個人都拿著一個大旗,旗上赫然是三枚金黃色銅錢,旗幟隨風搖擺,一時間城牆上的眾人是那麽的威風凜凜。


    “駕!”一聲嗬斥馬的聲音傳來,地麵上被震起的石頭彈的老高,城門一時間湧進眾多騎馬之人,帶頭的有倆人,一人一身潔白衣衫,一手拿著韁繩一手拿著扇子,臉上雖是冷笑著但表情平淡,騎馬而來。另一人穿著青衣表情慌張,同時也是震驚加憤恨,腰間挎著長劍,看起來應該是個劍客。


    倆人雖然表情穿戴各不相同,但都是極俊的男子。


    “青天!”劉誌詠看清了那快要趴在地上的問青天,急忙從馬身上躍起,也不顧疾奔的馬,便來到了問青天的身邊,見問青天麵前一灘血跡,此時懷中還坐著個姑娘,姑娘長的還有些類似男子,劉誌詠到嘴邊的話倒也不知道怎麽說了,四周看了一圈,一個唐服男子對自己警惕的看著,劉誌詠捏了捏手,便要對那人動手。


    “青天?這人可信嗎?”傑倫卻是提前開口問道。


    “可信!”問青天淡淡的說道,看著劉誌詠那捏手指準備動手老樣子,問青天一笑,轉頭看去,那趙築邶騎在馬上淡淡的對著自己微笑,問青天頓時有了種心裏拋下了重物的感覺。


    傑倫走到劉誌詠身邊,倆人互相介紹著,既然是問青天的朋友,倆人自然沒必要交惡。


    趙築邶下了馬,對身後兩百騎馬的人做了個手勢,便來到了問青天的身邊。


    “藥在哪裏?”趙築邶問道。


    “懷中,瓷瓶。”問青天笑著說道。


    趙築邶看了一眼那正坐在問青天懷中的歐陽一語,歐陽一語快速起身,來到一旁。


    趙築邶在問青天的懷裏一掏,便尋到一個瓷瓶。


    “嗬~這可是好藥啊,怎麽是空的?”趙築邶看著這瓷瓶上的字,疑惑的問道。


    “還有一瓶。”問青天嘿嘿一笑,趙築邶從問青天的懷中掏出一瓶,是那‘迴天大補丸’。趙築邶輕輕搖頭說道:“中毒可不能吃這藥,罷了,用我的吧,以後記得還我。”


    趙築邶說著便從自己懷中取出瓷瓶,瓷瓶上寫著‘解毒散’。扔給問青天。


    問青天笑著從仰頭,把瓷瓶裏的藥粉倒進自己的嘴中,然後蓋好瓷瓶,扔給趙築邶。


    “哎呦,這可是神藥,你別扔啊。”趙築邶心跳加快的接住瓷瓶,埋怨著問青天。


    問青天渾身開始發熱,嗓子一苦,一股惡心的感覺衝上心頭,問青天又是吐了一口,這一口卻是黑乎乎的血,參雜著一些不知道什麽成分的雜質,問青天吐完之後,隻覺得身體好了許多,臉也發燙起來,問青天知道自己的毒還沒有完全解掉,身體中的餘毒隻得慢慢的排出了。


    “青天,解決了這些事,我們便快些迴京。”趙築邶說道。


    “好。”問青天自是了解了一二,能讓曾鈺銘這般費盡心思地殺自己,估計是朱瞻基的命令,什麽病倒在床,隻是一個幌子罷了。


    趙築邶將問青天扶起,扶著問青天來到馬旁,劉誌詠此時也和傑倫認識了一番,歐陽一語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便跟著問青天走來。


    “問...問青天!”曾鈺銘大聲喊道,曾鈺銘再說也是練了一輩子的功夫,這一箭雖是致命,但也沒讓曾鈺銘這般輕易的死去,曾鈺銘此時也在想著,或許是自己作孽太多,閻王爺想著在陽間再折磨自己一番,到了十八層地獄之後,再輪一番酷刑罷。


    問青天停住腳步,扶著問青天的趙築邶也隻得停下腳步,問青天看著倒地的曾鈺銘,曾鈺銘笑了笑說道:“問青天,成王敗寇,我今日是敗在了你的手上,但我想和你交易一番!”


    “交易?嗬~就憑你?”問青天還沒迴複,就被趙築邶搶先迴複道。


    “你是什麽人?這般和我說話?”曾鈺銘笑著問道,是笑著問道,沒有任何的氣憤,自己敗了,自己已用了許多手段,如今也算是輸的心服口服,將那周步引走,將普葉和尚強行留在武林盟,算計到問青天沒有了解毒的藥,沒有了銀針,如今還是敗了,隻是天意罷了,見這趙築邶衣著不俗,定然也是身份不低之人。


    “我?你連我都不認識,白活了這麽多年,那我便告訴你,我叫趙築邶,既是崆峒派趙築邶,亦是守義幫趙築邶。”趙築邶冷冷笑著迴答道。


    “趙築邶,崆峒,守義幫,嗬,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曾鈺銘笑著說道:“那麽守義幫幫主,如今,我想和你交易一番,如何?”


    “交易?就憑你?一個將死之人?”趙築邶冷聲問道。


    “自然是我。”曾鈺銘說道:“你不想知道是誰針對的問青天嗎?你不想知道是誰讓我殺他的嗎?”


    趙築邶笑了笑,劉誌詠看著曾鈺銘,也是哈哈大笑,倆人對視一眼,又是哈哈大笑。


    “有何可笑?”曾鈺銘臉色一變,縱使曾鈺銘想著死之前低三下四的求著幾人放過自己的孫子,此時也被這劉誌詠和趙築邶的笑聲惹得不爽了,氣的掛不住臉,怒目看著倆人。


    “交易,嗬,就算我們不知道又如何?自是先讓問青天解了毒,才是重中之重,何況我們還是知道幕後黑手的,不就是那朱瞻基嘛。”趙築邶笑著,眼睛一眯,繼續說道:“不就是想讓你孫子活命嘛,嘿嘿,我告訴你...”


    “怎麽?”曾鈺銘滿臉期待期待的看著趙築邶問道。


    “他必須死!”趙築邶冷聲說道:“在你想著讓你孫子陪著你殺問青天的時候,你便應該知道,你孫子,也是難逃一死。”


    “你!”曾鈺銘氣的大口的噴著血,指著趙築邶,一時說不出話,周圍以曾鈺銘馬首是瞻的眾弟子一時間也是不知所措,眾人用眼神交流著,意欲逃跑。


    趙築邶自然是知道的,這些人的心思,自然是難逃趙築邶的眼睛,趙築邶冷笑一聲說道:“崆峒弟子,迴來。”


    一人快速從那些曾鈺銘的弟子中跑出,來到趙築邶身邊,恭敬地跪下,趙築邶笑著從懷中取出銀票,遞給那人,那人心喜,趙築邶揮了揮手,這人便朝著城外跑去,奈何城門被高頭大馬擠著,城牆上也滿是人,這人尷尬一笑,來到趙築邶身邊,趙築邶笑著說道:“放心,沒人傷你,一會殺了這些人,你便離去吧,一年之後再來崆峒入冊。”


    那人笑著跪地感謝。


    趙築邶看著那些手足無措的弟子,問青天動了動嘴唇,趙築邶似是早有預謀的轉過頭來,小聲說道:“青天,我若是不來,這些人,會不會放你一命呢?”


    問青天欲說出口的話,倒也不好說了,沉默下來。


    劉誌詠走到問青天身邊說道:“青天,這些人,留下有何用?殺便殺了吧。”


    問青天輕歎一聲,劉誌詠扶過問青天,朝著自己的馬走去,將問青天扶上馬,自己再上了馬。


    趙築邶忽然問道:“青天,這歐陽一語做何處置?”


    問青天沉默許久說道:“便讓她走吧。”


    “那傑倫那?”趙築邶問道。


    問青天轉過頭去,那傑倫此時正尷尬的站在原地,問青天才發現,傑倫竟然有些怕生,或許是被這守義幫的陣勢嚇到了,問青天對著傑倫一笑說道:“老兄有沒有想法去北平看一眼,那可是如今的京城。”


    傑倫想了一想,一笑說道:“先將那些倭寇殺掉再說。”


    問青天說道:“那些倭寇?已經快要結束了,今日你便想想,是和我們去京城,還是別有打算?”


    傑倫對著趙築邶一笑,撓了撓頭,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迴答。


    問青天笑了笑說道:“倒是我有些急了,這樣也好,這大陸風景秀麗,北地的滄桑大樹萬裏冰雪,南方的烈日驕陽似水柔情,你也可以去看看,這樣,若是想我,便來京城尋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江湖再見!”說罷便對著傑倫一拱手。


    “江湖再見!”傑倫笑著拱手,心裏隱隱有些失落。


    “走吧。”劉誌詠一笑,騎馬慢慢的往城外走,那些騎馬的守義幫弟子急忙將路讓出,問青天和劉誌詠同騎一馬,在眾人讓出的道路中慢走,倒是也頗顯威風,馬兒慢慢的走,慢慢的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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