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了把刀子?


    初芙聽得迷糊,他拉著她到屋裏坐下,心情極好:「父皇要辦陳元正,本是想從陳貴妃藏了瘋藥的事上開始做文章的。陳貴妃藏瘋藥,會牽連到謀害母後,順勢能再牽連出齊王與陳家合謀謀害我一事。」


    「但如今我先起了頭,把陳元正直接從前朝發作,背後之人也能順勢牽連出齊王和陳家謀害我一事。但是這樣就會漏掉了一個陳貴妃,不能再牽出母後發瘋一事。」


    初芙越聽越不懂了:「為什麽一定要牽出皇後娘娘發瘋的事?」


    趙晏清鳳眸就有光一閃而過,是運籌帷幄的自信:「因為不牽出母後發瘋一事,怎麽讓太子失德逼瘋母後的事揭發出來。齊王出事翻不了身,太子迫害生母失德不能再為天下之表率,無德再擔任儲君,這樣那人才能上位!」


    說到這裏,初芙終於明白了:「所以如今從前朝發難陳元正,陛下肯定能不動陳貴妃就不動,因為陛下也知道太子犯的錯,隻是一直密而不發。所以隻要此時有人要跳出來參陳貴妃,那我們就能順勢摸藤,在朝中攪亂的人勢必藏不住!」


    初芙心裏也激動起來,朝他臉就親了一口:「你這些天就是在計劃這個事?」


    「對,我已經給太子傳信了,隻要那人敢動,那麽他就會暴露自己的勢力。他若是不動,太子那裏就有時間繼續周旋。」


    「那你呢?你現在身上還背著殺兄之名呢,兇手找不到你要怎麽洗脫嫌疑。動不了太子,勢必也要先將你鏟除。」


    這才是趙晏清真正的威脅,他笑了笑,安撫她:「不要怕,你要相信人在死亡麵前會拚盡全力掙紮,會要抓住最後一線生機。陳元正敢策劃殺皇子,他勢必會有事發後的應對,所以陳元正不會讓這項罪名成立,我們等著陳元正的消息就好。」


    初芙聞言嘴裏就嘖了聲,敢情他一直在借力打力,然後什麽都不要做就能占了利。


    這人一肚子的黑水!


    開年第一迴早朝就拿了赫赫有名的四川提督下獄,滿朝惶恐,當然也有人想趁機燒一把火。


    太子外家劉家就正是有此意,劉老太爺再次借故探望劉皇後來到東宮。


    太子將將在中和殿跟著議完事,前些天大雪還是有災情報上來,又是凍死了不少百姓,明宣帝自是憂慮上火。太子跟著也憂心。


    民心不安,何以安國,這皇子之間還有暗湧,實在是難。


    太子這邊揉著眉心走進正殿,劉老太爺當即上前施禮,也不寒暄,直接道:「殿下,陳家之事,我們是不是也該將證據呈上去。這個時候,可不能叫齊王真渡身事外了。」


    「外祖這是消息也來得太過靈通。」太坐下,倚著天青色繡鬆的大迎枕,閑閑一句帶著威嚴,「早朝剛散不過一時辰,您就進宮來,這不是罷明告訴父皇,劉家要在背後也鬧事?」


    劉老太爺未想到他會話語間有著責備,怔了怔,忙又說:「殿下,陛下如今正是要陳家倒,我們不過是順手推舟,陛下哪裏會生氣。」


    「父皇是要陳家倒,卻不是要齊王倒,此事打住,莫要再提。」太子說著又站起身,連茶都未喝上一口,「我與外祖去看母後,外祖隨後就快出宮去吧。」


    他當真站起來就往外走,不容置疑。


    老人愣在原地半會才再跟上,心中情緒不斷翻湧。


    太子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怕事了,這個時候不推倒齊王,等什麽時候?!


    劉老太爺眸光閃動,但到底沒在太子跟前再說什麽,見過還瘋瘋癲癲的女兒,匆忙再出宮去。


    劉家人進宮的事自然是瞞不住明宣帝的,錦衣衛來報時,帝王隻是淡淡一笑:「盯好劉家了,做了些什麽手腳,都要報上來。」


    與此同時,在家中躲清閑的趙晏清也收到探子來報,說是劉老太爺去見了太子。


    這時趙晏清正拿著銀剪子幫初芙修手指甲,探子垂著腦袋,看到主子手中握著隻纖纖細手,膚如凝脂,有淡淡的瑩光。


    他瞥了一眼,忙把頭再垂得低一些,不敢再多看。


    趙晏清聞言手中動作未停,淡聲吩咐道:「看好劉家一黨,看他們要參我什麽。」


    來人離開,初芙見他還在聚精會神修指甲,一把就將手縮了迴來。


    「好好的縮手怎麽了,萬一傷著你了呢。」


    他終於抬頭,眼中一片平靜。


    初芙見到他這樣心疼不已,跪坐著倚了前去,抱住他說:「你心裏難過的吧,外祖父要對付你。」


    「太子會阻止的。」


    「真的能阻止嗎?」


    趙晏清這時臉上神色終於有了變化,有幾分頹然,鳳眸內卻仍閃動著堅忍的光芒:「不能。」


    不能二字極輕,如同一聲歎息。


    初芙就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那你別難過。」


    「不難過。」


    他呢喃著迴道,將要退開的她拉了迴來,反客為主去擒她的雙唇。


    此時晌午未過,窗外太陽正好,趙晏清吻著吻著已壓在她身上。初芙閉上眼,感受到他的唇已經耳畔,灼熱的唿吸會把她融化下。


    她在迷離間睜開眼,看著照在兩人身上的日光,到底是再閉上,任他手去扯了自己的腰帶。


    他一有心事到最後總會失控,仿佛隻是她才能給到他慰籍。初芙被他抱在懷裏,腿被他按得繃得發緊,他卻仍不滿足,恨不得要將她魂兒都給撞出來。一下比一下深,仿佛有無窮的精力,征伐不停。


    等到兩人都在極致的愉悅中迴神時,才迴想起這青天白日裏激情有些太過了,初芙全身軟得隻能動動雙眼瞪他。


    趙晏清見她發鬢發都被汗濕了,脖子上有好個被他吮出的紅紫痕跡,心疼不已。


    她總是默默包容他,他又沒輕沒重了。


    將她衣裳掩好,趙晏清隔著窗子喊人把池子注滿熱水,隨後抱著她去沐浴。


    等兩人衣衫整潔出來的時候,淩亂不堪的炕也被收拾好了,蘇葉紅著臉站在內室,說永湛和左慶之在一進的遊廊上候著,是來找趙晏清議事。


    初芙聽得耳根微熱,恐怕整個王府都知道夫妻倆白日就在屋裏不正經了。


    她就抬手再掐了他腰一把,掐得他直吸氣才作罷,將人趕了出去,自己爬迴炕上閉目養神。


    左慶之和永湛前來,自是陳元正入獄之事,陳元正的心腹有未被關押的,已經暗中來到齊王府,要聽候他的指示。


    趙晏清麵無表情讓他們把人趕出去,這頭話才落,陳夫人母女就哭哭啼啼上門來要見他。


    這個時候,謝擎宇也來了,三人就在大門處碰了個正著。


    陳夫人抹著眼淚,聽到管事的人稱謝擎宇為小將軍,當即明白過來過這人是什麽身份,不就是謝家女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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