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和他想的樣子,他父皇最後是不準備留陳家人的性命,把陳家人和那幾個人同一論罪?


    對於這事太子也琢磨不透帝王心思,思索著說:「我側麵去探聽下父皇的打算,父皇留人遲遲未斬確實有異。」


    「如此就拜托了。」


    趙晏清朝他拱手一禮,太子一手攔住:「兄弟間不必這樣,若沒有你,我恐怕早已身首異處。共患難,作為兄長責無旁貸。」


    趙晏清聞言心間微動,倒底還是一揖到底,太子攔不了隻能隨他,兩人在宮中分手各自歸去。


    剛迴到王府,初芙便迎了上前,幫他把九旒冕摘了,張羅著給他更衣。


    「你怎麽也沒有歇會。」趙晏清一眼就看到她眼底的烏青。


    「心裏有事,睡不著。」


    總算脫掉繁複的冕服,趙晏清身上輕鬆一些,將她摟到懷裏:「用過飯了嗎。」他就看到她在抿唇,當即就明白了。


    蘇葉蘇木喊了進來,被他一頓斥,又讓廚房快些上吃食。初芙累得自家丫鬟背了個鍋,氣得掐了他一把。


    不能訓她就訓她丫鬟,擺明殺雞給猴看,這人也會來虛偽的一套了。


    趙晏清卻不管她耍小性子,拉著她告訴和太子商議的結果,得知太子這邊會把事情提上日程,心中總算安慰一些。


    廚房先送來了餃子,正好麵是現成的,餡也是現成的。趙晏清把人摟到懷裏一連喂了二十餘,初芙總算吃撐一迴,看到餃子就想吐。


    用過遲來午飯,初芙還得準備迴娘家的禮物,趙晏清直接帶她到小庫房裏挑選。她一看齊王庫房除了藥材,餘下的就是些綾羅綢緞和金玉擺件就頭疼。


    明宣帝怕是賞了個藥材庫下來,最終也隻挑了株珊瑚樹出來。


    她就想起趙晏清先前給置私產的事,好奇問道:「你給我置私產用的是誰的銀子?」


    「當然是我自己的,四弟的家當你也看到了,盡是些破藥材。」


    趙晏清摸了摸鼻子。還好他知道自己錢都存在哪裏,怎麽能取出來,不然真是娶媳婦的銀子都沒有。


    初芙樂了,摟著他脖子親他一口:「你那是不是還有好東西?」


    「有,都封起來了。本來想給嶽父送一對實心銅錘的,嶽父天生神力,那東西我也是尋了好久,這是沒法送了。」


    實心的銅錘……她嘴角一抽說:「封得好。」一點也不符合她英明神武的爹爹形像。


    有了這插曲,初芙緊繃的心情終於放鬆一些,迴到溫暖的室內就昏昏欲睡。趙晏清把她抱到了炕上,拿著薄毯裹著她,輕輕拍她的背:「睡吧。」


    初芙終於熬不住,不一會就發出微微打鼾聲,趙晏清聽得嘴角翹起,將她樓得更緊一些也閉上眼。


    他也得準備退路才是了。


    不怕一萬,總該以防萬一,這個勢頭來看,毅王出手必定是要他死。


    西北那裏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有新消息送來,找不到真正殺他的那個兇手,嫁禍齊王這事絕對免不了。到時陳家通逆黨,他成了謀殺嫡兄,兩罪一起揭,即便他父皇念在父子情份上心軟,言官那也能把他逼死。


    他正思緒紛紛,睡夢中的初芙似乎有些不踏實,喊了他一聲。他低頭瞧見她眉頭輕簇,便用手輕輕去拍她背,她就往他懷裏再蹭了蹭又安然睡過去。


    趙晏清為好怕依賴心中一片柔軟,把滑落的毯子拉蓋住她的肩頭,不管怎麽樣,總要護好她的。


    初二那天,趙晏清陪著初芙迴娘家,免不得被謝英乾父子灌得醉眼惺懵。把人灌倒後,謝英乾就把女兒喊到一邊,不見任何醉態。


    「我已給陛下請旨,會出京一趟,打的是追查陳王舊黨的名義。毅王那裏現在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有反心,我必須親自去一趟,這一趟不知時日,但一個月內必迴。京中有你兄長,你萬事皆要與他商量。」


    初芙對上他清亮的雙眸,扯了扯嘴角說:「你把人灌醉就為了和女兒說這些?」


    「對,這是機要。再有是陳家的事開年便會有定論,他是我女婿,他該避嫌,我單獨跟你說有問題嗎?」


    「沒有。」初芙在他嚴肅的目光中立即表態,「但是爹爹,除夕那晚我們說過,毅王若真和陳王舊黨有聯係,估計陳家事發的時候會要把你女婿也牽連在內。屆時……」


    「屆時再說,總之爹爹會保住你。那小子在占盡先機中還保不了自己,那是他無能!」


    謝英乾語氣嚴厲,初芙心中一凜,想到複雜的事態並不是占了先機就能打贏這仗。她想為趙晏清辯駁一兩句,但最終也隻能是哼哼了兩聲:「我的夫君才不是無能之輩。」


    謝英乾聽著嗤笑,不予評論。


    趙晏清不清楚父女倆為他倒是置了氣,自打初二出門一趟後,迴到家中就多在外書房找來永湛和左慶之議事。初芙大概知道他在布局什麽,怕自己會分他的心,偶爾會送些吃食過去,也不過多詢問。


    年節很快就過去,初七這日開朝,明宣帝還未提及陳家之事,倒是先有人參了謝英乾兄弟一本。


    趙晏清站在金鑾殿上,看著口沫橫飛參的言官,怒意壓也壓不住。


    這人是陳家一派的。


    言官既然是陳元正唆使參謝家兄弟,那麽陳元正肯定會把自己先摘出來才能倒打一耙,所以參謝家肯定會做偽證。


    龍椅中的明宣帝臉色亦一點一點沉了下去,等到謝二老爺受賄的證據被呈上時,明宣帝已經在冷笑了。


    陳家真是要翻天了!


    新年首迴早朝就是刀光劍影,金鑾殿上氣氛幾乎凝固,大臣們皆垂頭盯著腳尖,大氣不敢出。


    明宣帝翻著言官送來上來的證據,冷笑連連。


    陳元正掃了眼大殿。先前他就發現謝英乾今日未來上朝,雖不清楚做什麽去了,但這時的空缺是給他製造了一個好機會。


    遞上去那本證據,除了謝二老爺受賄和行賄的名單,還有謝英乾結黨營私,前些年與內閣閣老暗中來往的鐵證。


    本朝一直忌憚文官武官來往甚密。他要收拾謝家,自然是要讓他們重創一迴。現在謝英乾不在,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陳元正滿心期待,就等明宣帝震怒。


    「父皇,兒臣亦有事稟奏。」


    趙晏清雙手握著玉笏,在一片寂靜中站了出來,清朗的聲音在大殿內迴響。


    他這個時候插話是所有人沒想到的,不由自主都向他看了過去,想他是否要為自己嶽父說情。


    明宣帝抬眼看他,冰冷的視線慢慢化作平和,為他此時站出來的意圖起了興趣。


    「準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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