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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去哪裏過年,爭的麵紅耳赤,誰也不妥協。/p


    雖然費子墨美國長大,可骨子裏中國人的傳統觀念根深蒂固,而且,他帶穆童佳迴去過年,對父母多少是些安慰。萬家團圓的日子,一下少了三個人,對他父母的打擊可想而知。/p


    而穆童佳從小到大一直是家裏快樂的源泉,沒有她的日子,她父母如何快樂?/p


    在別的問題上,費子墨會有所妥協,可在原則性的問題上,他是寸步不讓。/p


    而穆童佳任性慣了,軟硬不吃,死守底線。/p


    費子墨不得不打電話求助穆遠坤。/p


    為此穆家開了家庭會議,一致認為穆童佳現在是費家的人,不予反駁地支持費子墨的決定。穆遠坤還哄女兒,春節在費家過,元宵節在穆家過。再說,中國的傳統節日,加上一些洋節,多的數不勝數,誰還在乎一個春節。/p


    可穆童佳知道父母內心的失落和無奈,尤其他們離開時,父母眼睛裏晶瑩的東西,讓她非常沮喪。/p


    費家父母臉上久違的笑容讓家裏的氣氛融洽。不管他們在美國生活多少年,依然改變不了中國人的傳統習慣,一家人歡歡喜喜過大年的風俗。/p


    一家人圍在飯桌前吃著中國的年夜飯,在美國已經是早飯。他們家雖然是菲傭,可做得一手地道的中國飯,水平不亞於星級酒店的大廚。隻要衛星能傳送到的地方,吃餃子,看春晚,是中華兒女不變的一道年夜飯。可是,氣氛和感覺與在國內總有些不一樣。/p


    “佳佳,這是媽和你爸給你準備的壓歲錢。”費媽媽遞給她一個紅包,又遞給費子墨和費子硯一人一個。/p


    “呀……還有壓歲錢呢。”她高興地接了過來,雖然從小到大,每年都有不少人給她壓歲錢,但心裏還是難免有些壓抑不住的喜悅。/p


    “老公,你也得給我壓歲錢,你比我大。”她噘著嘴,撒著嬌。/p


    “給。”他順手把媽媽給他的壓歲錢給了她。/p


    “阿硯,你也得給我,你也比我大。”她虎視耽耽地盯著費子硯手裏的紅包。/p


    “你應該給我,我比你輩小,拿來吧。”費子硯說著,就搶她手裏的紅包。她機靈地躲過了。/p


    “美得你。”她又把紅包遞給了費子墨。“老公,裝好了,別讓他搶了去。”/p


    大家哈哈大笑。/p


    “明年得多準備一個紅包了。”費爸爸笑著說。/p


    “為什麽?阿硯要結婚了?”她好奇地問道。/p


    “就算阿硯不結婚,你們也該有孩子了。”費媽媽笑著說。/p


    穆童佳幾次想張口說,都忍住了。/p


    吃完年夜飯,一家人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聊天。費爸爸這一天除非地球毀滅,否則雷打不動陪著家人。可是,費爸爸和費媽媽總是在不經意的眼角有一滴淚始終掛著,牽強的笑容裏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憂傷,雖然很淺淡,很淺淡,還是被機靈敏感的穆童佳捕捉到了。每逢佳節倍思情,她能體會他們的感受。她心裏也牽掛著父母。/p


    “佳佳,給你父母拜個年。”費爸爸提醒道。/p


    移動公司不知道掙了多少越洋的拜年電話費。電話拜年、網絡拜年……短短的幾句祝福,對遠在異國他鄉的炎黃子孫卻是濃濃的思鄉情。在遙遠的過去,人們隻能對著茫茫夜空寄托思念與祝福。/p


    穆童佳畢竟第一次在這麽重要的日子裏離開父母,多少有些傷感,聽到父母的聲音時,瞬間滿臉的梨花帶雨。/p


    童愛玲聽到女兒的聲音已經淚流滿麵,泣不成聲。他們這個年過的前所未有的淒涼。/p


    穆童佳的時差沒倒過來,看著看著犯困了,靠在費子墨身上眯著了。/p


    “困了就上樓睡吧。”/p


    “我沒睡著,耳朵還聽著呢。”每年的大年夜都沒這麽困過,可能身體特殊。/p


    費媽媽仁慈地給她蓋了個毛毯,還把電視調低了聲音,親切地說:“孩子,這是咱自己的家,躺著也行,別拘束。”/p


    穆童佳徹底放倒枕在費子墨腿上睡著了。等她醒來已經是半夜。不知自己是怎麽睡到臥室的。/p


    費子墨也不知幾時醒了,正瞪大眼珠子看著她。/p


    “你早醒了?”她更深地窩在他懷裏。/p


    “嗯,我發現你睡著了比醒著更好看。”/p


    “那我繼續睡。”/p


    “想睡就睡吧。”他親了親她的頭發。/p


    樓上突然傳來的琴聲把所有人驚的目瞪口呆。尤其費爸爸和費媽媽的表情風雲變化,繼而費媽媽臉上無法遏製地淌下了一行淚水。/p


    費子墨第一個反應過來,衝上樓去。“你幹嗎呢?”他瞪大驚乎的眼睛問道。/p


    “我給你唱首歌吧。我上大學的時候和一音樂係的師兄學過吉它,雖然水平不高,糊弄你還是上綽綽有餘。”穆童佳笑道。/p


    “祖宗,你就是把這個家拆了也沒有人怪你,可你千萬別進這個房間,更別動裏麵的東西。”/p


    “為什麽?這麽好的樂器封起來多可惜啊。”她不解。/p


    穆童佳無意間打開了費子毫曾經居住過的房間,裏麵有他當初辦樂隊時的樂器。/p


    氣氛非常壓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陰沉。/p


    穆童佳知道自己闖了禍,想解釋,又不知道如何解釋。猶豫了半天,怯怯地說:“……媽……對不起,我錯了……”/p


    費媽媽淚眼望著她,“孩子,不怪你,你沒有錯,以後,你想彈就彈吧,阿毫走後,我們再沒聽過琴聲。”/p


    費媽媽反過來安慰她,反而讓她心裏更不安。“媽,您真好,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p


    費爸爸吃完飯帶著費媽媽參加華人社團組織的團拜會。/p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穆童佳用力倒在沙發上,狠狠地伸了一個懶腰。/p


    她正感到無聊時,阿嬌及時地來了。一進門便說:“佳佳,我不是來和你吵架了,也不是來搶你老公的。”/p


    穆童佳念在她態度這麽好,給她讓了個座。“這還差不多,如果你早點擺明態度,我們也不至於水火不容。”/p


    “佳佳,我帶你去玩吧,我朋友發現了一家主題沙龍,裏麵有酒有詩有歌有舞。”/p


    “行,我真無聊的想自殺呢。”/p


    費子墨非常擔心她們會不會在半道上又掐起來。“我也去吧。”/p


    “不行,阿墨哥哥,我隻能帶一個人去。”阿嬌說。/p


    “那你們兩個……”/p


    “放心,我保證把你太太毫發無損地帶迴來。”/p


    費子墨幫穆童佳穿好外套,不安地望著她們走了。/p


    “二哥,別擔心,兩個小孩子,好一陣鬧一陣,別管她們。”費子硯看他擔心,勸道。/p


    果然在午夜時分,穆童佳毫發無損,而且還滴酒未沾迴來了。/p


    一進門就喊累,腳都腫了。/p


    讓費子墨好一陣心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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