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媛送葉盼香乘舟,唐煥早已等在岸邊了。


    “四哥安好,可是從前院來得?”


    唐媛笑著對唐煥行了一禮。


    唐煥笑道:“正是,與舅公閑聊了一會兒。”


    唐媛極有眼色,知曉四哥與葉妹妹怕是還有話說,遂道:“那我先迴去了,四哥可有要囑咐的?”


    唐煥輯了一禮,將唐媛都嚇了一跳,何時見過四哥這般鄭重。


    “葉妹妹年紀小,在柳府上人生地不熟,唯和大妹妹相處多年,還望大妹妹看在為兄的份上,多多替為兄照料。”


    唐媛原以為即便兩人要成親了,也不過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從前她在府裏,也未見兩人有過多接觸。


    沒曾想四哥是將葉妹妹放在了心尖上的,特意當麵囑咐。迴想四哥從前風流散漫的性子,唐媛是斷斷料不到今日的情景的。


    “四哥說這話就生分了,旁的不提,葉妹妹與我是一起長大的情份,我定會護她的。”


    待唐媛走後,葉盼香才後知後覺地臉紅,迴頭瞥了一眼離得很遠的寶心,不好意思道:“表哥今日怎的這般......”


    “怎般?”唐煥戲謔道。


    葉盼香羞赧,手指戳了戳唐煥的胸口,低下頭把玩他腰間的玉墜。


    唐煥輕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小姑娘額前的發捋到後頭,道:“都什麽時候了,小沒良心的。”


    唐煥牽著小姑娘,往裏走了幾步,待看不見人後才緊緊將她攬進懷中,耳鬢廝磨。


    “這一別可要有好幾旬碰不見麵了,妹妹到時候可別半夜裏躲著哭。”


    葉盼香原本還真有幾分離別的惆悵,被唐煥這麽一打岔,硬是惱地錘了他一拳,“說什麽呢!誰會想你想地哭了。”


    葉盼香媚眼如絲,輕輕一瞥盡是風情,心裏腹誹,依著唐煥的性子,若是能忍住半月不來找她,她便都能謝天謝地。


    似是瞧出葉盼香心中所想,唐煥掐了掐小姑娘腰間的軟肉,這一下用了力,葉盼香措不及防地喊了一聲,“你幹嘛呀?”


    唐煥冷哼了一聲,手錮得更緊了,“這是柳府,為兄便是有心思也不能隨意闖來,妹妹真當這柳府的暗衛是擺設嗎?”


    唐煥嫌少對她說謊,葉盼香這下是真的有些悵惘了,想著許要半月不見,便也安安靜靜地任他采擷。


    唐煥也不顧得是在柳府,隨處找了個石洞,便肆意妄為了起來。


    離別時,葉盼香還真是淚眼汪汪,不是傷心的,而是被吻得。


    “別忘了給為兄縫個荷包。”唐煥輕笑,饜足後語氣甚是愉悅。


    葉盼香氣得跺腳,頭也不迴地上了舟。


    晚膳是在大房的軒院擺得席,府上的女眷都出席了。葉盼香也見到了柳瑟瑟,同為杏館詩社的社主,又同在女學,這兩年兩人見麵也頻繁。


    柳瑟瑟依舊是那幅弱柳扶風的模樣,臉蛋長開後也算得上柔弱美人,性子比之以往大方了許多。即便如此,兩人的關係還是不冷不淡的。


    柳二夫人淩舒薇待葉盼香也是如此,早些時候聽聞她許給了唐煥,想起自家不爭氣的侄兒,竟是生了許久悶氣。


    她早年與唐珍關係就處得不好,嫉妒她生活處處比她如意。即便唐珍早逝,她依舊是意難平,連帶著將怨氣轉到她的女兒身上,巴不得她嫁得不如自己的女兒。


    可如今柳瑟瑟還未訂婚,前來求親的男兒郎裏皆算不得上乘,她們母女眼高於頂,唯有蕭家大公子蕭霂才能入眼。


    可惜柳府與蕭府並沒有太多交情,淩舒薇四處攀談,也不見蕭家有結親之意,何況此事還得瞞著公婆。


    “二舅母,柳姐姐安好。”


    葉盼香嫣然一笑,端得是氣定神閑,瞧得柳瑟瑟越發不舒服。


    感受到女兒的情緒,淩舒薇捏了捏她的手,笑著與葉盼香說道:“香姐兒許久沒來柳府了,這次要在這兒小住一段日子,有不習慣的隻管來找二舅母,二舅母定替你做主。”


    白素衣聽此話心裏便不悅,她這二弟媳心眼比針尖還小,嘴也是個刻薄的。香姐兒來柳府是她負責的,若是出了什麽岔子,可不就是她這個大舅母的責任。


    葉盼香聽出裏頭玄機,道:“多謝二舅母關懷,香兒今日剛到,大舅母與大姐姐招待甚周,諸事安排得甚好。香兒倒是沒什麽需要勞煩二舅母的,隻若二舅母閑了,不嫌香兒悶,可喚來說說話。”


    淩舒薇內心冷哼,就這張嘴,不知是找她來聊天還是找罪受,“香姐兒好事將近,要忙的事也許多,二舅母不好多嘮叨。”


    葉盼香笑道:“長輩有所言,香兒不敢不從。”


    淩舒薇笑而不語,席間婢女端盤上菜,葉盼香瞧著席上還有幾位麵生的,坐在大舅母身旁的應該是柳大少爺,柳封的妻子,白家長房嫡女,白蒙菲。


    這位大少奶奶說起來與葉盼香還頗有淵源,這個白家和大舅母白素衣的白家是一族,早年是旁支,後來她們的父親任大學士,地位非昔日可語。她的的閨中好友白絮菲便是白蒙菲的妹妹。


    白蒙菲生得與白絮菲有幾分相似,都是恬靜端莊的模樣。她身邊坐著的小姑娘大抵是兩人的千金。


    還未等白素衣介紹,白蒙菲便先道:“早就在絮菲那丫頭嘴裏聽過葉家妹妹的美名了,今日終得一見。”


    葉盼香客氣地自謙了幾句,又不著痕跡地誇了白蒙菲幾句,你一言我一語席間便熱鬧了起來。


    “......聽瑟瑟說,今年竹院的升學考很難,先生們評級更嚴苛了些。葉妹妹考得可還好?”


    葉盼香想起考前那一月,日日都得熬到醜時三刻,光藥理這一門複習起來都要了命。又想起琴評時,洛湛夫宴先生出其不意的曲;舞藝對她倒不是難事,可好友黃漪珊可是吃了苦頭,日日節食操練才沒有不合格。這次升學考饒是葉盼香自覺聰慧有餘,也是堪堪應付過去。


    “確實比以往難,先生們出題不走尋常路,考得要點也十分刁鑽。”葉盼香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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