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自己能從他身上找到親近的感覺,原來他是父親的好兄弟,也不知道這位秦伯伯現在怎麽樣了。


    想起自己之前連綿的爆炸聲,與直衝天際的濃煙,楚凡心裏不免擔心起來。


    父親口中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又是什麽,母親又去了哪裏,為什麽不讓自己迴城堡。


    一連串的問題弄得楚凡心裏七上八下,五味雜陳。


    過了好一陣,無奈的歎了口氣,此時多想無益,還不知道會不會有敵人追上來。


    在沒有確定自己絕對安全的情況下,還是盡快逃出沙漠,去匯合點等秦伯伯要緊。


    正當把信放迴包裏,又看到了那個精致的小箱子。


    這樣的箱子,自己小時候見過兩次,上麵刻著家族的標記,一個小小的樹葉,打開蓋子是一個細如牛毛的小針,當時好奇偷拿出來玩,還被家裏長輩訓斥過。


    後來才知道,這樣的箱子是用來存放比較機密物件用的,而小針是一個血樣采集器,符合設定條件的才可以打開。


    楚凡很好奇,父親給自己的究竟是什麽,秦伯伯信裏語氣說的這麽鄭重,應該很珍貴才是。


    箱子摸起來冰冰涼涼的很舒服,扭動旋鈕,打開蓋子,果然如自己所想,一根小針樹立在正中央,手指在上麵一按。


    針頭立馬紮破楚凡手指,一絲鮮血流了下來,滲進了旁邊的孔裏。


    眼看著指示燈由紅變綠,上麵一層自動彈起,淡淡冷氣飄了出來,看來是裝了氮氣防腐裝置。


    下麵的東西不多就兩樣,一根刻著v2字樣的針管,和一枚晶瑩剔透,形狀不規則的膠狀物。


    針管不用說,肯定是一針二級解毒劑,但那個膠狀物?


    “這難道是一級核心?為什麽是這個顏色?”


    作為一個生在富貴家族的少爺,在核心方麵的眼界自然是遠超普通人的。


    不管是家族的記載還是實物,楚凡各種各樣的核心見過不少,大多已紅色為主,但是顏色如此通透的,幾乎白的透明的,不說見,連聽都沒聽過。


    “中間這條的黑線又是什麽?”


    隻見這枚小如豌豆一樣的核心上,一根發絲般的黑線,彎曲著盤踞其中。


    老實說,這一刻的楚凡心裏有些心動,此時的他,對於力量的渴望完全不亞於自由。


    有了力量最起碼自己不會像現在這麽狼狽,因為弱小,才會被敵人像抓小雞一樣,拎來拎去,毫無還手之力。


    父親與秦伯伯的重視,和這不一樣的顏色,都預示這枚核心的不凡。


    但是慢慢楚凡臉上的欣喜卻淡了下來。


    自己的資質。


    曾經家族在裏麵,不止一次開啟測試儀,鑒定出的結果都是一級,父親為此還專門請來德高望重的望氣大師,得出的結論也是如此。


    經脈狹窄。


    這樣的後果就是,根本承受不住二級核心,強化全身皮肉時的能量衝擊,輕則能量外泄,落下殘疾,重則身亡。


    就算僥幸過了二級,到了五級戰將後,能量匯於胸腹成旋,流經四肢百骸,如若經脈不暢,其中兇險無異於自殺。


    默默的把核心放迴去,蓋上蓋子。


    楚凡閉上眼,如今的自己已經沒有其它的選擇,離開了家族的庇護,不管將來發生什麽,都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麵對的,強化變強就成了必經之路。


    休息了半個小時收拾好東西,楚凡從頭頂~破洞爬了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相比於白天的酷熱,黑夜的沙漠裏,則處處透露出陰冷的氣息,緊了緊衣領,按照白天劃定的方向,繼續前進。


    而此時從鐮刀領地驅車趕來的獵狗,正借助車輛的燈光,臉色鐵青的看著麵前巨大的坑洞。


    坑裏濃煙滾滾,一副燃燒未盡的樣子,在磚石沙土的縫隙裏,偶爾能看到手和腳夾在其中。


    “頭,這邊刨出來一個喘氣的”一個手下前來報告道。


    不一會兒,一名大~腿齊根斬斷的人被抬了過來,鮮血混著沙土,已經看不清樣子了,依稀可見是穿著守衛製服。


    “說,到底是怎麽迴事,蝮蛇又在哪?”獵狗臉色陰沉的吼道。


    “跑,跑”此人意識已經不清醒了,說話斷斷續續。


    “跑什麽?”年輕人不耐煩的問道。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得到迴話,再看麵前的人已經陷入昏迷了。


    “去他奶奶的混蛋。”惱怒的獵狗飛起一腳,把此人踢飛出去七八米。


    這個原本在牢裏被囚犯擊昏,又在坍塌中僥幸撿迴一個命的守衛,終於還是死了。


    旁邊的人各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頭,屬下觀察了一下,這周圍出現很多腳印,應該有不少人逃出去了”此時又一個手下前來稟報。


    “有多少跑掉了?”獵狗好似看到了一點希望。


    “這個,腳步比較亂,天色也黑,而且風沙覆蓋的比較嚴重,一時無法分辨,大概有幾十的樣子,屬下這就去統計”此人抹著冷汗迴到。


    “別去了,留下幾個在這裏尋找,其他人開車沿著腳印追。記住,目標是一個十六七歲大的孩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再有,找到蝮蛇問清情況後,老子要活劈了這個廢物。”獵狗咬牙切齒的吩咐到。


    他卻不知道,此時的蝮蛇就在坑底,劈不劈的已經不在乎了。


    眾人接令後,一部分下坑挖找,其他人紛紛上車疾馳而去。


    接下來的二十多天,楚凡夜間趕路,白天就用刀挖個沙洞躲在裏麵休息,躲避猛烈的陽光。


    雖然已經極度省吃儉用了,但楚凡還是憂心的發現,水可能堅持不到自己走出沙漠了。


    畢竟食物在沙漠裏雖然匱乏,但偶爾還是會抓到一兩隻蠍子什麽的來充饑,但水就得看命了。


    又過了兩天,最後一滴水也喝完了,楚凡感覺自己的喉嚨裏燃燒著一團烈火,而且火勢還在向身體裏蔓延。


    慢慢的他開始出現惡心嘔吐的狀況,並且伴隨著嚴重的腹瀉,這是典型的脫水表現,身體在抗議受到的虐~待。


    接下來的路,每走一步都如同攀爬懸崖一樣艱難。


    眼前的景象已經滿是重影,難道自己就隻能到這裏了嗎?


    吃了那麽多不明不白的苦,忍受了那麽久的孤獨與思念,就這麽倒在這裏,這一切堅持還有什麽意義。


    此時的他心裏悲憤萬分,痛恨著上天的不公。


    終於,楚凡還是倒下了,倒在了黎明前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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