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洛言漪那張落寞的臉色,鳳柒真的無措了,他急促地開口,希望緩解她的悲傷,“漪兒,無論是誰都是撼動不了你的地位的,王爺他也不會疼愛她多過疼你的。你們兩個才是在一起相依為命十年的兄妹!”


    鳳柒的解釋,沒有讓洛言漪感到半點喜悅,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這些東西重要嗎?我擔心的是,哥哥他,會很為難。”


    一邊是嫡親的妹妹和母親,一邊是她,哥哥他才是最難做的那一個吧。


    而剛剛鳳柒說得那些,在她心裏,這不是一種安慰,因為,她知道,哥哥越在乎自己,昭華夫人那裏,就會有更多的手段。


    這樣的一次又一次,真的,會有結束的時候嗎?而她與哥哥之間,真的就會永遠都沒有任何的隔閡嗎?


    就連洛言漪自己,都已經沒有力氣去堅持了……


    洛言漪沒有過多的時間去自怨自艾,第二天一早,連早膳也沒用,她就換上了一身簡單的衣服,帶著疏樺,去了校場。


    隸屬於淩王府的校場,還是比較氣派的,不過洛言漪倒是第一次來,看著淩王府氣勢恢宏的精英們,她的心情還是頗好的。


    或許是洛言漪在清幽宮和豔閣待的時間過長點,她討厭宮廷的爾虞我詐,反而對這樣簡單富有血性的練武場有著特別的感情。


    洛言漪長這麽大,雖然沒有上過戰場可是她還是喜愛這樣的地方的。


    “疏樺,其實,若本宮不是翁主,就是每天待在校場裏,看著這些血氣方剛的男兒,這樣簡單的生活,其實也不錯。”


    疏樺讓洛言漪的這句話給逗笑了,可是笑完以後,她又覺得心中悲涼。若是別人還好,還有選擇的權利,可是她的翁主卻是沒有任何的選擇的。


    “主子,若是讓您天天悶在這裏,隻怕,您也受不了吧,不說別的,若是幾個月看不到世子,您樂意嗎?”


    其實,剛剛洛言漪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畢竟,她自己的心裏還是有些遺憾的,可是被疏樺這麽一打趣,她心裏的那份不舒服也淡了。


    瞪了一眼疏樺,“你個壞丫頭,慣的你,沒大沒小的了!”


    疏樺看著洛言漪的臉色,在心裏偷笑,“主子,想到哪裏去了,屬下說的世子可是咱們幾個的小少主,難不成,主子想到的是英候世子嗎?”


    洛言漪一聽,哪裏還有心思悲傷,硬撐著沒有臉紅,也不理疏樺了。


    “參見翁主殿下!”


    見過幾位主要的將領,洛言漪也沒有在意過多的禮節,都是武將,和昨天晚上的那些文人墨客可不同,他們要的隻是一個能夠讓他們服氣的主上。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洛言漪閑著看著武場上進行時,也沒有和誰多聊。


    不一會,有人就急著想要表現了,“翁主,這裏是練武場,未免傷及您的貴體,咱們還是去書房吧……”


    這人不開口,洛言漪也不先開口,其實,從剛剛進門,洛言漪就看到了,這裏的主要將領已經不是四墨了。而是哥哥極為信任的成武侯府的侯爺成賦,以及韓森,任炬等人。對於他們,洛言漪都是極為不熟悉的。所以,看到這一路走來,都是侍衛林繞的,洛言漪就隻能在心裏扶額,這些人,是真的把她當作易碎的玻璃了。


    洛言漪定了下心神,她清楚今天自己的任務是什麽,昨天,她已經給了那些個唯我獨尊的老臣當頭一棒,今天,就輪到這些武將了。


    洛言漪道,“成武侯是覺得本宮是個一碰就碎的花瓶嗎?這裏裏裏外外地讓人圍起來,又是怕本宮讓人誤傷的?嗯?”


    洛言漪挑眉疑問,眼中的氣勢不帶掩飾,頗有些挑釁之意。


    “臣不敢……”


    成賦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雖然花瓶這個名字不怎麽好聽,但卻是事實啊。這些年,五翁主在外麵的名號,他們也不是沒聽過的。一個病了這麽多年,成天湯湯水水伺候的翁主,無論是出門還是靜養,都是前唿後擁的。他們不小心地伺候,真的傷著了,這個責任誰也付不起啊。


    可是,如今,這個小翁主這樣直白地問話,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他是個武將,不會那樣文人墨客的咬文嚼字隻語。


    而就在成賦猶猶豫豫,差點急出來一身汗的時候,有人看不下去了。


    “翁主,您是千金之軀,家父也是擔心您的安危,就請您,體諒下咱們做下屬的,移駕吧。”


    說話的男子,並不大看上去也不過弱冠,可是,氣勢裏的穩定個老成,倒是讓洛言漪有些欣賞。


    如此,洛言漪倒是起了些玩心,想要鬧一鬧這個男子,“這位是……”


    “這是犬子,成恪。”成賦見洛言漪有疑問,趕緊站出來解釋,然後側頭對成恪道,“還不給翁主見禮!”


    成恪好半天沒迴過神,其實是心裏略有不甘的。


    洛言漪一一看在眼裏,卻不點明,其實,心下早就有了想法,她要那這個滿意開刀才是。


    成恪被父親說的沒法了,剛剛玩彎腰行禮,這個時候洛言漪卻開口了,“好了,本宮這裏也沒有那麽多的規矩,隻不過,剛剛成世子的意思,本宮不太明白?成世子,就給本宮解釋一下吧,是不是本宮不移駕,就是不體諒成武侯了呢?”


    成恪被洛言漪的這句話,一下子定在了當場,他是真的不想,這個五翁主這般難纏,當下就扛著頭,衝出口了,“翁主既然心裏明白,又何必問出來,自己找難堪呢?!”


    “放肆!!”成武侯知道兒子的脾氣,不停地給他使眼色,可是成恪就當做看不見,硬是要和洛言漪爭個高下。


    看得成武侯沒辦法,隻好當著洛言漪的麵,朝著兒子的臉上就要揮巴掌!


    成武侯也是氣急了,又是擔心兒子受責,一個不敬的罪名落下來,誰都承受不起啊。


    可是,成武侯沒有想到,他剛剛揮起來的巴掌,就讓人攔住了,這個時候他沒有想太多,隻以為是誰要攔著,當下就瞪了過去。卻不料……


    “翁主……”


    成武侯愣了片刻,不太明白,為什麽洛言漪會攔著。


    洛言漪也不理成武侯是什麽反應,隻是對著成恪道,“本宮知道,你心裏是不服本宮這個五翁主的,因為在你眼裏領兵打仗不是兒戲,更不是本宮這個一個閨閣女兒家該做的事情,不然就是辱沒了淩王府的將士們,對嗎?”


    洛言漪會這樣說,倒是讓成恪意外,他以為,這個五翁主會沒有任何自覺性呢,想不到她還是有些度量的。


    成武侯見洛言漪這樣說,心下一跳,剛剛想開口緩和,卻不想兒子又和他唱了反調。


    “翁主知道就好。”


    成恪沒好氣的聲音,再次讓成武侯暴怒了。


    “你是怎麽和殿下說話的!你給我跪下!”


    成恪就是再不甘願,聽著父親這聲暴怒的聲音,也是不甘不願地彎下了膝蓋。


    可是,成恪的示弱,並沒有讓洛言漪的臉色好看半分,她仍然是冷著臉道,“如果成世子根本不是真心地跪本宮的,那就不必了!”


    洛言漪一甩衣袖,雖然,她沒有穿什麽厚重華貴的宮裝,但是女子騎馬射箭的衣服,袖子也是有些寬大的。


    洛言漪的冷聲,和成恪的不甘,終於僵持在了校場上。


    成武侯看著這樣的情況,就要跪地了,卻讓洛言漪的一個眼色,被疏樺攔住了。


    洛言漪迴頭看了一眼,前麵的練武場上,那整齊的兵器。也沒有開口讓暗衣去,而是自己在眾人都沒有預料到的眼光中,騰空一躍,洛言漪輕盈的身體落在了練武的高台上。


    她隨手抄起來了兩把劍,冰冷的眸宇,去九天的寒冰可以把人凍死。掃過眾人,此刻校場上已經沒有一個人有心情忙著手下的刀槍了。洛言漪知道他們都在猜測,今天的她,他們的翁主殿下,未來的女主人,到底要如何收場。


    “既然,成世子懷疑本宮的能力,覺得本宮沒有這個能力當的起淩王府的第一女主人,那麽,就請成世子自己上來試試,看看本宮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讓你臣服在本宮的腳下!!”


    洛言漪的話,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她知道成恪迴應的。因為,他的血氣方剛,因為,越是這樣的人,眼裏越是容不得沙子。


    而她,就給他這個機會,成為她洛言漪第一個收拾的人!


    “臣不敢!”成恪極力地忍著,天知道,他差一點就飛身上去了。


    雖然,昨天晚上他也看到了五翁主美妙的舞姿,一躍而下的輕功,可是,他卻隻想到了,這是五翁主在嘩眾取寵,絲毫也不覺得她的武功能有多高。況且,會武功,又能代表什麽呢,行軍打仗又不是比武。


    可是,成恪到底還是太過年輕氣盛了,洛言漪剛剛的那句話,是用著內力傳遍了校場的,可是偏偏,太過自負的他,沒有注意到。


    洛言漪帶著嘲笑的笑容掛在了臉上,繼續道,“有什麽不敢的?!剛剛那樣成世子可是什麽都敢的,怎麽現在上來和本宮比個武都不敢了?難不成,成世子是在成武侯那裏走的後門,其本人是個繡花枕頭,連和本宮這個一介女流比武都怕了?!”


    洛言漪的激將法,對於成恪這樣的人來說,最是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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