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洛言漪這裏,當玫衣疏影忙前忙後把幾位先生請到沁園正殿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這一次來的人很多,甚至洛言漪沒有想要請的住在沁園內的四位先生也都過來了。而對於四位先生的到來,洛言漪倒是也不覺得難為情,過來了就過來了。


    今天的一切已經讓洛言漪的心裏改變了許多,有些事情在她的心裏已經變了味,所以有些事情,洛言漪也知道,她不該再一味地順從或者說包容下去了。看了今天的這種情況,洛言漪就是再不願,也明白自己如今的境況,她知道她若是自己再不硬起來,她就真的再沒有容身之地了。


    換了一身衣服的洛言漪第一次坐上了正殿的正位,一身淺黃繡梵文領口,封著銀紋的袖口和長裙閃著燁華,隨臂綰著的也是一條一寸值千金的浮光紗,頭上也不是剛剛的那般隨意的垂髻,而是高高地挽起了一個隨雲髻,金色的羽毛做成的長簪插在一邊,長長的流蘇直接垂到的臂處,細小的流蘇像是金子製成的,可是仔細一看才知道是金珍珠,小小的金珍珠密密的排列,今日洛言漪所帶所穿的服飾都是極為珍貴的,一身的華貴,再加上平日裏極力掩飾的冷漠和氣勢,不由得讓人覺得驚懼。


    “深夜請各位先生到沁園是悆沁無禮了,可是卻也是無法的,還請眾位先生見諒。”做在最上麵,洛言漪一副有禮卻也不退讓的樣子,讓下麵的眾人心裏各有所思。


    若說洛言漪坐在這正殿的最上麵的正位上,卻也沒有多少不合適,除了個別的露出驚訝和不屑來,其他的人倒是也沒有多少意外。特別是蘇先生尚先生幾人,更是沒有絲毫的反應,就好像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而在她們這些人裏頭還除了尚雯真的沒有人比洛言漪的身份尊貴的,就是蘇凝也隻是二房的當家主母,卻也沒有誥命在身,以前洛言漪坐在下首不過是是顧及著輩分和禮節,可是洛言漪真的坐到最上麵了也沒有人覺得她失禮,畢竟洛言漪帶著的‘慕容悆沁’的這個身份還是一個名將遺女,慕容將軍生前可是一品封疆大吏,因此慕容悆沁的身份可不比在座的人差到哪裏,最多也隻不過是她年紀小還沒有嫁人,所以不能帶著誥命而已。


    洛言漪冷眼看著坐在下麵的幾位先生,那幾個麵露驚訝的洛言漪倒也沒有多麽關注,大約也是覺得她不知禮數而已,而那些個不屑甚至麵露怨毒的卻是讓洛言漪一一記在了心裏。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洛言漪會有如此的行為也是真的讓盧氏和羅先生等人逼急了的。


    “悆沁今日請各位來,就是想說一件事,那就是宣布,我慕容悆沁和羅先生的師徒關係從此解除,而我慕容悆沁也在今天,當著大家的麵,以慕容家嫡長女的身份立誓,慕容家與羅家、邵家,誓!不!兩!立!”


    洛言漪沒有說其他的開場,直截了當,也直接把這件事情上升到了羅家邵家那裏。最後四個字更是直接帶了內力,直擊羅氏(以後都會稱她為羅氏),羅氏的胸口被突然而來的內力一震直接吐了血。


    可是落在洛言漪的眼裏卻是一點也不解恨的。


    洛言漪不會忘記他們是怎麽逼迫悆墨的,也不會忘記他們帶給她的侮辱的。


    “三小姐,你怎麽能……能……”鄭先生站出來扶著羅氏,即使心裏懼怕還是硬著頭皮想要指責洛言漪兩句,以抵消她此刻的驚懼,畢竟她也知道現在的這個時候,隻有她和羅氏是在同一戰壕的。可是麵對洛言漪的時候,鄭先生還是發怵了……


    “說啊,怎麽不繼續說了?悆沁可還是等著鄭先生您‘教導’呢!之前鄭先生可是隻教導小墨一人呢,悆沁沒有那個福分,今日倒是‘得償所願’了!您說是不是啊,鄭先生!?”洛言漪的一頓夾槍帶棒,饒是再有心理素質的人都想要發怵了,畢竟洛言漪的氣勢也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住的。


    “不是……不是……”鄭先生看著洛言漪眼角的笑意更是害怕了,不禁開始語無倫次了。她怕自己也如羅氏一般,莫名其妙地就吐血了,其實她更怕的是洛言漪會直接殺了她。畢竟她自己也清楚她的身份可不是羅氏,能讓人有所顧忌。她會成為平息洛言漪的那個替死鬼也說不定。


    “不是什麽!是覺得我不是悆墨,不能讓你欺負到死還不能說半句,還是你覺得我們姐妹都是一樣的可以任人宰割!”洛言漪至今還是沒有發火的,可是言語的犀利和狠辣卻是從來都沒有過的。而麵色上沒有一點怒色更是言笑晏晏,讓人看著心裏發毛,而真正了解她的人卻是知道,洛言漪這是真的生氣了。


    “不……”鄭先生不由得推後一步,可是洛言漪卻是不讓。


    “我說過,我慕容家的女兒沒有那麽好欺負!今天我就是要問問,到底是誰想要我身敗名裂!”


    洛言漪一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洛言漪會繼續揪住這件事不放,是她們都沒有想到的。女子的貞潔重於一切,王爺都願意息事寧人了,可是沒想到洛言漪卻是頭一個不樂意的了。


    “羅氏,我知道你和盧側妃合謀陷害了小墨,其目的是在我這裏,對於盧側妃,我一點都不意外,可是你我確實是很意外的,因為我不明白到底是什麽能讓你歸順了盧筠哲,或者說,是什麽原因讓羅家和邵家成了盧家的走狗!”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洛言漪的話說的不好聽,可是卻是事實,沒有背後的家族撐腰,羅氏是不會這樣不顧一切地和沁園墨園對上的。


    “羅氏,我不是傻子,如果沒有人給你撐腰,你是不會這樣明目張膽的,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出手的。”洛言漪的話裏帶著狠意,可是隻有她自己心裏明白,她心底的那絲傷痛。


    她在意的人,她愧對的人,她想要補償的人,最後卻是別人插進來的棋子,是她引狼入室。


    “你說的是什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是真的看到了慕容悆墨與人私通,是我親眼看到的!”


    羅氏仍然沒有改口,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而洛言漪除了心寒卻也不意外。


    “親眼看到?嗬嗬……羅氏,你是想要把這盆髒水潑到我的身上可以直說,小墨才多大,她私通,你也真的是能說的出口!”即使知道這些人最後的目的是讓她們兩姐妹全部完蛋,可是洛言漪卻還是要把所有的罪責攬到自己的身上的。


    “我沒有編?我為什麽要編?我說的是事實,慕容家的女子就沒有幾個幹淨的,慕容悆墨打小就是個狐媚子!”羅氏絲毫也不懼怕,仿佛是覺得洛言漪也就是嚇唬嚇唬人罷了,畢竟在她的潛意識裏坐在上麵的那個趾高氣昂的人也隻是個小丫頭,而她還想著盧筠哲還能來救她呢。


    “羅氏,你說的是不是假的你心裏最明白,今天鬧到現在,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我就一句話,這個虧,我不會就這麽忍了的!而你,有膽子折騰,就得承受著我的怒火!”


    洛言漪聽著羅氏的滿嘴齷齪,倒也沒有生氣,對於這樣的人,她想氣也覺得不值得。


    “你能怎樣!”羅氏的底氣很足,可是心裏也難免發虛,張牙舞爪的氣勢不過是在強撐而已。


    “我怎樣,你可以看一看!”


    洛言漪輕蔑地挑了挑眉,身邊的玫衣便意會了,“把人帶上來!”


    緊接著鄭先生和羅氏身邊的丫鬟婆子都被帶了上來,在下麵發出‘饒命’,‘不管我的事’,‘我什麽都說’,的話,一時間正殿哀嚎無數,就是一直強撐著的羅氏也有些坐不住了。


    “你……你要做什麽!這裏麵可不是都是淩王府的奴才,都是……啊!”


    羅氏振振有詞的樣子更是顯示了她的心虛,可是洛言漪卻絲毫沒有理會,直接把離她坐的最近的丫鬟一掌擊斃了。羅氏‘啊’的一聲,看著倒在她腳邊的貼身丫鬟,身子不住的發抖。


    “我要做什麽!我告訴你我今天要做什麽!這些人裏,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留,王府的人隻要是不忠於我的人我都殺!!”洛言漪的話裏帶著無盡的殺意,再也沒有平時的嫻靜和溫和,那原本的冷淡此刻也隻剩下寒冽讓人生畏。


    “你……你怎麽敢……”


    “我為什麽不敢!”洛言漪強硬的打斷了羅氏的呢喃,這個時候她根本就不在意什麽名聲了,那些東西對於她而言從來都不是什麽在意的大事,不過是之前為了悆墨才顧前顧後的,如今被逼到這一步了,她再也沒有什麽好在意的了,“今天,別說殺了他們,就是殺了你,我都不會眨一下眼!”


    洛言漪慢慢地走到了羅氏的麵前,鄭先生原本站在羅氏不遠處,也因為剛剛洛言漪出手殺死人而嚇得做迴了原位,而此刻聽到洛言漪要殺了羅氏則是直接嚇得做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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