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顧知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這倒不是有意留的,隻不過因為去京都的時候,他毫無準備。更別說電動剃須刀這種高中生本來就沒多少人有的東西。


    在去京都之前,顧知秋就是一個白白淨淨的書生。


    不是不刮胡子,而是基本上還沒怎麽開始長胡子。


    鬼知道他在京都經曆了什麽。


    七天的作息紊亂,晝夜顛倒,胡子就在內分泌失調的刺激下噌噌的冒了出來。


    然而有了胡子之後,反倒從一個稚嫩的高中生,進化成了一個成熟一些的帥哥了。


    路曼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顧知秋被看的有些拘謹,伸出手遮住了下巴:“別看了,趕緊吃飯吧。”


    路曼曼咳嗽了兩聲,急忙把目光瞥向別處,然後低頭吃起了火鍋。


    “曼曼姐。伯父伯母會讓你跟我去京都嗎?”


    顧知秋吃著火鍋,心裏總有些不放心。


    路曼曼搖搖頭:“我不知道,明天我迴家去和他們商量,你既然迴來了,明天就好好備考吧,高考畢竟一生就是這一次,還是考一下,別留遺憾。”


    “嗯。”


    顧知秋點著頭:“曼曼姐,要不我跟著你一起去?”


    “千萬別。”路曼曼差點被嗆到:“我怕我爸媽他們小心髒受不了。”


    “哦。”


    顧知秋吃著飯菜,心裏琢磨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


    火鍋吃完,路曼曼打算迴家,但被顧知秋拉著一同在老城街頭閑逛了起來。


    顧知秋美其名曰消食。


    實際上就是想像人家普通情侶一樣逛逛街。


    老城十字街南側,就是市井氣息極重的老城主街。


    街道的風格也是老洛城的模樣,青石板鋪成的道路,兩側青磚綠瓦的老房子,各色的小攤販、酒館應接不暇。


    兩人沒有光顧任何一家店麵,就隻是牽著手壓著馬路。


    一米八的胡子拉碴的顧知秋,站在一米六八的路曼曼身旁,迷惑了所有人。


    兩人都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至少沒人看出來這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和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


    路曼曼左手被顧知秋牽著,右手掌縮在毛衣衣袖裏,身子有意的往他身上貼貼。


    青石磚瓦上人影成雙,越拉越長。


    走到盡頭,兩人才喊了輛滴滴,一同迴家了。


    路曼曼從小就被父母施加以嚴格的家教,從少年班,到碩博連讀,二十二歲之前全用在了學習上。雖然追求者無數,但卻是沒有談過戀愛。


    而顧知秋也巧了,一個鋼筋直男,在遇到路曼曼之前總覺得談戀愛是浪費時間。


    因此,兩個成年人之間談的戀愛,就像是初中生一般,青澀含蓄。


    可就是這種青澀含蓄的感覺,反而讓兩個人都更值得迴味了。


    ……


    等兩人迴到家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路曼曼一如既往的給顧知秋切好了水果拚盤。


    隻不過這次她在顧知秋的臥室裏待了一會兒。


    坐在床邊,兩人一同分享了整盤水果。


    顧知秋沒敢像之前那麽大膽,隻是拿水果的時候故意和路曼曼碰了下手。


    路曼曼坐在床沿,拍了拍被子:“好啦,乖乖睡覺哈,明天好好複習。”


    說完,她就關上顧知秋的臥室,悄悄離開了。


    顧知秋閉著眼,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甜甜的睡了過去。


    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顧知秋現在再做這道題就差不多能蒙個及格分出來了。


    ——大概就是那個人在你身邊的時候,得水果都甜了幾分。


    ……


    次日。


    路曼曼做好了早餐,跟顧知秋叮囑了一下。


    等顧知秋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出門了。


    看著豐盛的愛心早餐,他吃的一幹二淨。


    路曼曼這次迴家,就決定了高考後的去留問題了。


    說不擔心是假的,伯父伯母不同意還不是最差的。


    萬一他們二老把路曼曼扣在家裏,不讓她再出門了,那才是最嚴重的。


    不行。


    顧知秋搖了搖頭,她覺得不能讓曼曼一個人去冒險。


    戀愛之後人會變傻,是真的。


    因為患得患失。


    吃完早餐,收拾好碗筷之後,顧知秋出發往學校走去。


    這會兒學校門口車水馬龍。


    因為洛一高是高考考點,因此高一高二的學生有了三天的小長假。


    這會兒不少學弟學妹都背著書包,往校門外走去。


    然而,當他走到校門口的那一瞬。


    校門口的人聲鼎沸就戛然而止。


    中巴車、私家車、麵包車、摩的……所有交通工具上的同學,都探出了腦袋,目光炙熱的盯著自己。


    “……咋迴事……”


    顧知秋帶上衣服上的帽子,壓低了腦袋。


    進入高中,自從高一軍訓學校表白牆上出現了他的照片和名字。以及高一全市聯考,他以九科879分的成績奪得全市第一出現在光榮榜上之後。


    他就開始被所有人當珍稀動物來看了。


    按理來說已經習慣了,但今天明顯感覺,這些學弟學妹的目光,更熾熱了。


    就如果被人時不時的迴頭瞄一眼,心裏可能還好受一些。


    但被人一直死死地盯著,心裏真的很膈應。


    尤其是對一個性格比較內向的人來說,是真的會很緊張。


    “是顧神啊!”


    “顧神什麽時候迴來的?”


    “迴來高考的吧?”


    “太帥了我的天,智商還這麽高……”


    在一群人的大聲密謀下,顧知秋倉皇的逃進了學校。


    徑直去了校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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