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安靜了一會兒,又鬧了起來。


    戴啟軍和王民耀兩人呆坐在座位上,嚇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唯恐天下不亂的鍾以辛,兩手搭在戴啟軍和王民耀的肩膀上,嚇服著說:“啟軍、耀寶兒,蔫兩個噶卵噠(你兩個有大麻煩了),乘老師還沒來,跑噠算噠(跑了算了)。”


    “鍾以辛,蔫(你)個82,跑能解決問題麽(嗎)?”謝飛雲罵鍾以辛說。


    戴啟軍和王民耀兩人,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低著頭,掰著黑乎乎的手。


    “完(我)覺得,跑不是辦法,蔫們不可能不讀書。”


    “鍾以辛不是個好東西。聽他的,保準出大事!”


    “不是嘛,他幾時做過人事噠(了)的。”


    小朋友們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戴啟軍聽得煩躁起來,大聲地說:“謝謝蔫們(你們),不要到歹裏(這裏)嘰嘰喳喳噠(了),完(我)的頭快爆炸噠(了)。”


    小朋友們陸續離開。


    軍寶幾次想下位跟著去鬧,都被靜平攔住了。


    靜平雖然隻大軍寶幾個月,但是,她以姐姐自居,做事時無疑慎重些。她有種預感,今天班上肯定要出大事。所以,她逼著軍寶看《少年文藝》,不準他和同學們一起癲狂。


    靜平今天的感覺是對的。如果不是她限製軍寶,憑軍寶的凡事都想弄個明白性格,摔碎“工農商學兵”石膏雕像的,應該是他,而不是別人。


    戴啟軍和王民耀摔碎石膏雕像的那一瞬間,軍寶跟著嚇傻了。他想,如果不是靜平阻撓著,自己造就碰那石膏雕像了。想到這裏,他從心底佩服起比自己隻大幾個月的姐姐來,說:“靜平姐姐,今天好險哈(啊)。”


    靜平被軍寶的話,弄得莫名其妙,問道:“弟弟,乃麽的哈(怎麽的啊)?”


    軍寶把《少年文藝》,在靜平麵前抖了幾抖說:“沒得歹個書(沒有這本書),完(我)絕對替弄(去玩)石膏雕像噠(了)。乃樣的話(那樣的話),摔碎石膏雕像的就不是別人,而是完(我)。”


    “乖弟弟,蔫(你)已經長大噠(了)。”靜平看了看軍寶幾眼後說。


    “嘿……嘿……嘿……,姐姐蔫莫乃麽港哈(姐姐你不要那麽說啊),就絳比完大好多的(就像比我大很多的)。”軍寶有點不服地說。


    “蔫(你)是不是喊完(我)喊姐姐?”靜平說。


    “那是肯定的哈(啊)。但是,完(我)還是想當哥哥。”軍寶歪著頭對靜平說。


    靜平和軍寶一邊看著《少年文藝》,一邊天真地說著令人發笑的話。


    喜歡表演的朱鎔崗、穀紅英、熊為民和張金凡四人,抬了兩張課桌,幾把椅子放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自編自導一個短話劇。


    熊為民坐在課桌上寫字,穀紅英坐在木椅上假裝看報。


    “啪……啪……”朱鎔崗學了幾聲尖銳的槍聲後,接著,他們四人各不相同的一陣紛亂的喊叫。


    “走!敵人來噠(了)!”穀紅英瞪著眼睛喊熊為民說。


    “沒麽得了不起的(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不要怕。穀紅英。跟完(我)一起到外麵替(去)看看。”熊為民說。


    穀紅英雙手從中間王兩邊分開,裝作開門的樣子。


    熊為民不慌不忙樣子,從抽屜裏取出一支紙製手槍,裝著向外走。穀紅英緊跟在他身後,走出院子,躲在另一張書桌下。


    一會兒,他們同學雙腳同時蹬了幾蹬,像沉重的皮鞋聲。穀紅英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用恐怖的眼光瞅了瞅熊為民。


    “一個都不要放走,給完(我)全部抓起來!”張金凡大聲地喊道。


    朱鎔崗三個人把熊為民圍在中間,四個人同時蹬了幾蹬地板,粗暴地吼道:“給老子把手舉起來,否則,完(我)開槍噠(了)!”


    說完,把紙製手槍的槍口,對著熊為民。


    張金凡反手抓住穀紅英的手,指著熊為民喝道:“歹個人蔫曉等麽(這個人你認識嗎)?”


    “不曉等(不知道)!”穀紅英裝作大義凜然地喊道。


    朱鎔崗用打陀螺的鞭子,在穀紅英身上輕輕地“啪……啪……啪……”地打量幾下後。惡狠狠地問道:“蔫到底曉等不曉等(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穀紅英裝出頑強不屈的樣子,滿不在乎地高聲說:“不曉等就是不曉等(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看蔫把完乃們樣(看你把我怎麽樣)?”


    “八格牙路!老子殺了蔫(你)!”朱鎔崗氣急敗壞地說。


    “中國人是殺不完的!”穀紅英高聲說。


    “啪……啪……”朱鎔崗學了兩聲槍響後,穀紅英和熊為民倒在地上,裝作犧牲了。


    ……


    他們還沒有演完,鍾美清校長走進教室,大聲喊道:“同學們,請安靜!”


    聽見校長的喊聲,大家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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