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個朱砂那樣鮮紅的印記,書寫出一個陳字。


    陳王那群逆黨,都會在身上藏一個能代表身份的,藏在頭發裏,倒是頭一迴見到!


    還真是藏得好!


    明宣帝唿吸一下就急促了許多,心裏頭的怒意翻湧,一腳就將那個內侍踹倒:「說!你在陳貴妃身邊都做什麽!」


    那個人被踹倒,也不掙紮著起來,隻是怪笑,朝著明宣帝吐了一口唾沫:「強占弟媳的敗類!」


    那唾沫就沾在帝王的繡著龍紋的靴麵上。


    明宣帝臉色鐵青,震怒無比,甚至已經伸手去拔了萬鴻羽腰間的繡春刀!


    「陛下!」萬鴻羽驚得伸手去拉住,「這人還得留用。」


    既然是陳王的人,肯定還能審出有用的信息。


    明宣帝似乎是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在萬鴻羽的惶恐中一刀就刺入了那人心髒,然後極殘忍的再將刀尖抽出。


    噴射狀的血液濺在金磚上,明宣帝的袍擺亦染上不少,連萬鴻羽也未能幸免於難,沾上一大片。


    帝王滿麵冰霜的丟下刀,萬鴻羽在他身邊當差多年,知道這時是什麽都不要說的時候,當即讓人把屍體拉走,然後就候在大殿外守著。


    明宣帝殺了出言譏諷的人,神色一點也沒有緩和,重新坐迴案後,盯著一直放在桌案上的幾張紙出神。那字跡龍飛鳳舞,細看之下,還有他字跡的幾分風骨。


    是夜,白天的雨終於停了,趙晏清不顧永湛的阻攔還是依約到了謝家。


    初芙本來是在等他的,但不知怎麽就睡著了,是有些累了。白天經曆那些,讓她耗了不精神,迴來後來還得哄著鬧脾氣的兄長,她兄長如今勒令陳貴妃事情沒完之前,不許她再往齊王府跑。


    趙晏清來到時就見到他趴在炕幾上睡得正香,側顏甜美。


    他站著看了會,伸手去把她抱起來,想把她送迴床榻上去。入秋的夜早就涼似水,哪能讓她在這裏睡。


    然而趙晏清並不知道她已經醒來,隻是繼續閉著眼任他抱著。在他放她上榻的時候,卻被她突然勾了脖子,帶拉著壓到了她身上,她柔軟的唇還湊了前來。


    趙晏清一直知道初芙身體嬌軟,但如今被她勾著脖子壓個結實,才真正明白什麽叫溫香軟玉。


    她的床榻自然都是她的氣息,像淡淡的花香,卻又分辯不出是哪一種花兒,和她送上的紅唇一樣帶著甜。就那麽纏在他鼻尖,纏在彼此的唇舌間。


    她的這種主動讓趙晏清大腦有片刻的空白,略粗的唿吸聲中夾帶著她帶來的悸動和滿足歎息,在這一方帳幔內清晰可聞,無端增添更多的曖昧。


    初芙自然聽見了,雙眸緊閉著,鴉羽似的長睫顫動著,臉頰不知何時已染了紅暈。


    原來男人也能發出這種撩人的聲音,誘得她麵紅耳赤,有一種想比親吻更深|入的衝動。


    她圈著他脖子的手不知何時已劃到他背後,指尖順著他的脊椎骨一點點滑動,趙晏清就為她的動作輕輕一顫,她手指碰觸過的地方在發酥。同時,也讓他迴過來神來。


    他去抓了她的手,雖然不舍得,到底從她誘人的紅唇離開,一手撐在側邊略微抬高了身體。


    初芙被他突然抓了手,睜開一雙杏眸,眸內水光盈盈,有幾許迷離又有幾分不解。張著的唇還帶著被他蹂躪過的紅腫,叫他看著全身肌肉都在發緊。


    「初芙……以後不能這樣。」


    趙晏清一開口,才知道自己聲音啞得不成樣。


    初芙聽出他的壓抑,餘光掃了眼被他按在身側的手,朝他甜甜一笑:「不能怎樣?」


    這話問得十分無辜,但趙晏清知道她是故意,甚至那笑都帶著故意,挑釁一般的故意引|誘他。但不得不說,這確實讓他唿吸都短了,氣血翻湧。


    他微眯了眼,帶著幾分危險,猛然就低了頭。這動作讓初芙眼底笑意更甚,但下刻就傻眼了,他隻是低頭快速在她紅唇上輕輕一啄。


    「不許再這樣主動。」他說完,就翻坐起身。


    少了她的體溫,他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但理智讓堅決坐起身,還離她遠了一些。


    初芙有些不可思議地也跟著坐起身,這人的自製力也太好了。她睜大眼盯著他看,看著看著,就發現他耳根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到最後都要紅得要滴血似的。她忍不住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


    「不逗你了。」


    逗他?


    趙晏清首迴用不滿地眼神看她:「初芙,這不是能開玩笑的。」他是成年男子,這種帶著挑|逗的事,萬一他自製力不行,就真的順勢要了她呢?


    初芙見他有些生氣的樣子,抿了抿唇:「但喜歡你才會想和你親近啊。」


    趙晏清對她這種突如其來的表白怔懵,好半會才喃喃迴道:「你不害怕嗎?」


    害怕還勾他嗎?她直接就撲到了他懷裏,笑容十分燦爛:「害怕會讓你半夜過來?」


    她撲得極快,他就坐在床沿,生怕她掉下去了,趙晏清手忙腳亂的接好又摟緊,心裏百感交集。


    不該害怕嗎?


    初芙索性坐在他腿上,手又抱住了他的脖子:「隻要你有事不瞞我,就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初芙。」


    明明是沒有任何浮誇字眼的話,卻讓他有種要熱淚盈眶的激動。這迴他沒有再被動,而是主動低了頭,去含了她的唇,去勾了剛才讓他沉醉的小舌。


    初芙在他的親吻中彎了彎唇角。


    但這迴趙晏清就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等到徹底迴神的時候,初芙已經被他反壓在身|下,衣襟微敞,脖子上有著他吮噬的紅痕。


    他一把就抓了被子將她捂得嚴嚴實實,然後無力地躺到一側,閉著眼喘息。


    初芙也從剛才的臉紅心跳中迴神,剛才他失控的滋味,似乎……讓人意猶未盡。她發現自己好像在犯罪的邊緣試探。


    「宮裏什麽消息都沒有傳出去,即便是錦衣衛,也是暗中封了永壽宮。宮人們調度了一批,是以貴妃宮中事務繁忙調去幫手的,都是我父皇的人,嘴巴十分緊,沒有引得任何人起疑永壽宮有異。」


    趙晏清慢慢平複唿吸,找能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事,把今天下午探得的消息說出來。這個時候,他還咳嗽了兩聲,剛才一點都沒顯的病態,倒是顯出來了。


    初芙聽到咳嗽聲轉過腦袋看他,見他臉頰是有著紅暈,但還是能發現他精神不好。


    「你這風寒還沒有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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