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固定見麵的時間,都是我自己現身的。」


    「帶著豬八戒麵具?」


    謝擎宇嘴角又一抽,這頁揭不過去了嗎?


    兄妹倆接下來也沒有什麽不能在趙晏清麵前說的了,謝初芙想著他一個人在外頭站那麽久,忙請了他再迴到室內。


    趙晏清迴來後什麽也不問,安靜地看著為自己倒茶的初芙,朝她露出溫柔的笑。


    謝擎宇看著都想給他一拳,有種自己在這裏是多餘的錯覺。


    最後謝擎宇又再三警告他不許暴露自己行跡,這事也會跟明宣帝稟明,趙晏清自然是就應下的。


    什麽時候該進,什麽該退,他心裏有數。


    謝初芙也不能讓謝擎宇再住護國公府的榕樹上,想到這個靜竹齋已經是自己名下的產業了,索性就接手了吧,讓謝擎宇就住在這裏。


    而且這裏是茶樓,其實也是人龍混雜的地方,打聽消息最不錯。謝擎宇換換裝就好。


    但謝擎宇內心是拒絕的,萬一齊王這小子趁他不在,又夜闖妹妹深閨怎麽辦?


    可麵對妹妹為自己的打算,他又不敢開口拒絕,萬一讓她多想,又哭了怎麽辦?


    謝擎宇在愁得直磨牙,趙晏清倒覺得這主意不錯的,他也得要討好大舅兄,正好餘光掃到桌上的麵具。說道:「謝世子,我迴去後再給你送一些別的麵具。」


    豬八戒太難看了,送些銀的銅的得差不多,還能有個替換的。


    從靜竹齋迴到國公府,謝初芙心裏頭並沒有親人歸來的輕鬆。


    歡喜是自然的,但伴隨父兄歸來的暗湧讓她不安,心情異常沉重,導致約趙晏清出來要說的另一件重要事都忘記了。


    她換了衣裳坐在圓桌前,兩隻龜都被她撈起來了,金子正努力劃著爪子要去拱元寶,元寶傲嬌的把脖子撇到一邊。


    這兩小東西還真是無憂無慮。


    她羨慕地伸手去戳了戳元寶的背殼,見到它咧了嘴,似乎不滿意自己跟著金子一起鬧它。


    「姑娘,廚房來問給元寶和金子的吃食有什麽忌諱。」


    蘇葉見了廚房來的小管事,來征求意見。


    初芙聞言挑眉,自從齊王來過之後,她在府裏的地位也算是水漲船高了。以前廚房連她的飯食都備得不好,現在居然還要給元寶備吃的。


    她又戳了一下元寶的殼,淡淡地說:「跟他們說不用,我們自個準備。」


    有的是銀子,也怕有人使壞,讓她的寵物受苦。


    謝梓芙可是對元寶一直恨得牙癢癢的。


    廚房小管事一臉難做的離開了,蘇木抱著浣洗好的衣裳迴來,細聲又說一件事:「姑娘,今兒二夫人來了好幾趟,但都沒見著你,不知道還會不會來。」


    才剛有廚房來獻殷勤,她的二嬸娘還來找到幾迴。


    總感覺二房又在謀算什麽,如果二房的人知道她父兄未死,迴到京城的時候,又是怎麽一個表情?


    她想了想,說:「讓李恆關上院門,誰來都說我累了。」


    說罷,她抱上兩隻龜去了小書房。


    跟趙晏清沒說的事得寫信送過去,還有得讓陸承澤來一趟,今兒要去找他的最後也沒有去。


    蘇葉跟了過去伺候筆墨,就見到她憤筆疾書。


    初芙把李恆查到睿王原親兵家中有人要賣孩子的事寫下來,再有是因為靜竹齋的一個突發奇想。


    她要再開一家茶樓。


    靜竹齋讓她想起來如今很多消息都是在市井間傳播,茶樓酒樓這樣的地方常會有客人把新奇的事口口相傳。


    經過十五那晚客棧走水一事,她就發現如今的刑偵有局限性。表麵看不見線索就很難再往下查,而且很多百姓都害怕官府,也未必都說的是真話。


    可人大多數又藏不住秘密的,不對官府說的話,也許會私下傳揚開來。流言一傳,可能會變了本質,但起碼是基於實際再做改動,讓她想起來茶樓就是收集信息的好地方。


    至於如何讓更多人把知道的說出來,那就還需要引導,她有一個很好辦法來做引導,又能讓大家都願意說。


    初芙把自己想法詳細寫在信上,她這樣做,也並不是要征求趙晏清的同意,而是一個知會。


    以後兩人要成為夫妻,這是最起碼的尊重。而且她也不想以後真成了在內宅混吃等死的齊王妃,那樣人生多無趣。


    聽聽八卦起碼還能好過一些。


    國公府裏有趙晏清的人,信很快就送了過去,不過趙晏清並不在府裏,而是被再召進了宮。


    今早才討論巡查江浙堤壩的事,結果有兩個縣的堤壩就出現了裂痕,先將事情報了上來。司禮監的看到折子直接遞給了明宣帝,帝王因此發了大怒。


    趙晏清身上現在兼著工部,自然是要到場的,看著父皇摔了折子,心裏怦怦地跳。


    先前他懷疑有人要針對劉家,如今不用懷疑了。


    才有人要提起要去巡查浙江各縣堤壩,現在就有人說出事了。


    如果真是按那兩倍銀子加固的,怎麽可能會出事,自然是要往貪墨上想。各處的河道總管都脫不了幹係,那裏頭有他外祖劉家不少人在。


    司禮監的這個時候沒有攔下折子,去給他外祖家報信,去給太子報信,恐怕是因為瞞不住。


    趙晏清聽著明宣帝在那斥責工部尚書,抬眼去看也站在大殿上的太子,發現兄長正好也看了過來,眼裏都是厲色。


    那眼神叫他一凜。


    太子是誤會他在這裏頭做局?!


    趙晏清抿抿唇,想到齊王府裏抓起來的太子派來的人。這個時候,太子懷疑他也是應該的,確實他嫌疑很大。


    他就在心裏苦笑,梁子果然要越結越大。


    明宣帝摔了折子,又召來刑部的人,監察院的人,還有錦衣衛,要他們去浙江查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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