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曼坦克的第一炮,就將守住橋頭的斯圖爾特炮塔炸飛,然後又是漫長的等待,這期間它又挨了大約數枚37毫米*。十幾枚日軍動能彈連續擊中坦克,並非沒有收獲,動能通過裝甲傳遞,崩起的金屬碎屑擊傷了裝填手,使得第二發裝填格外緩慢。但是如同打不死的癡呆巨怪,坦克炮又開始轉動。炮手透過被巨大裂痕遮擋的瞄準鏡搜索目標。


    日本人發瘋一樣攻擊這輛坦克的炮盾部分,在大約200至300米距離上,他們可以準確『射』擊目標的任何位置,但是沒有日本人想過『射』擊主動輪先讓敵人坦克癱瘓。實際上,如果一輛謝爾曼橫在橋中央,熱海的計劃,幾乎就完成了一半。


    顯然熱海在滿洲研究戰術的半年時間,沒有更新必要的數據。他的大部分車長們隻知道,炮盾後麵站著車長和裝填手,一旦擊穿大概率引爆彈『藥』,或者摧毀火炮耳軸,是解決對手的捷徑。在測試了斯圖爾特37毫米炮的炮口初速後,他們堅信,這種火炮配上鎢合金彈『藥』,可能在500米內擊穿謝爾曼炮盾。但是這裏其是謝爾曼正麵最厚的一塊裝甲,以及,裝甲後麵還貼著一張“神盾加持,無堅可催,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符咒。大部分緬北過來的坦克老兵都會有一兩個關於符咒救命的故事,他們會告訴新手,符咒可以等效增加裝甲厚度三成。


    謝爾曼繼續點名,摧毀第二輛坦克。一分鍾後,它又摧毀了第三輛。由此,正麵的壓力開始減弱,日軍坦克開始倒車尋找掩體。


    謝爾曼坦克意識到,一時找不到完全暴『露』的目標,開始聯絡後方的二號車,同時以極低速度,緩緩開過大橋。單量謝爾曼無法通過裝甲應付一群輕型坦克,某種程度上,隻是因為大橋的特殊地形,限製了日本人的兩翼包抄戰術。但是兩輛,謝爾曼,通過適當的戰術配合,幾乎可以立於不敗之地。這兩輛戰車可是從緬北一路殺過來的老手,最初的裝備也是斯圖爾特,所以,日本人一撅屁股知道憋什麽屁。


    橋中的橋麵有一些破損,那是爆炸造成的,坦克必須冒險開過去。如果大橋支撐不住30噸的坦克塌陷下去,那隻能怪太上老君注意力不集中了。


    一架日本99式轟炸機企圖俯衝下來,企圖撞擊大橋,但是漸漸集結起來的211師地麵防空車輛,以密集火網『射』擊,一舉摧毀了機翼,飛機失去控製擦著謝爾曼炮塔掠過,掉進一側河裏。


    熱海下令各車組暫時停火,後撤,等待目標繼續過橋。他意識到,敵人正麵很難敲開,不如等待其過橋,利用自己扇形部署的坦克群,出其不意,攻擊其側翼。


    這個設想顯然是唯一正確的,但是第二輛謝爾曼出現在東麵引橋上,隔著一百米慢慢推進。


    這輛坦克與第一輛保持良好的無線電通訊,實際上熱海就能聽到內部通話,甚至知道他們的分工,但是沒有破解之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還算不錯的中國話,在電台裏叫罵,試圖挑釁激怒對方。


    對方電台通話被打斷後,倒是一愣,但是並未與之對罵,隻是隨即改成了他聽不懂的『潮』州話。


    開著三倍重的鋼鐵怪獸,沒必要做口舌之爭。在中國坦克手看來,藏在岩石和樹叢後麵的日本人,基本上已經是死人了,前提是自己不犯錯。


    因為故障,等待零件而掉隊,被迫與211師擠在一起後撤的這兩輛,原本屬於202師的坦克,現在成為了決定『性』力量。他們很清楚,敵人的唯一機會在於『射』擊主動輪,讓坦克停在橋中間,成為路障,但是日本人認起死理來,真是八頭牛拉不迴來。


    第一輛坦克停在橋頭時,第二輛同步停到橋中間。第二輛的車長甚至不時伸出頭來,進行觀察,經驗告訴他,這樣的冒險顯然是有必要的。尤其他知道附近沒有討厭的,會打冷槍的步兵。


    對手的戰術,其實明擺著。日本人一定會突然從某個方向冒出來,他們的無敵雙車配合戰術,立足於有效彌補火力以及互不遮擋視線這兩點,前提是先敵發現。所以觀察就成為了決定勝負的重中之重。


    橋上二號車,看到不遠處岩石後麵,一團蒸騰的黑『色』煙霧起來,那是使用了劣質滑油的日本坦克從怠速啟步的前兆。


    車長下令炮手轉動炮管,同時提醒橋頭車組稍稍倒車,用橋梁一側被炸毀的碉堡,擋護自己側翼。


    很快他看到了灌木上移動的天線。日本人以為自己的偷襲神不知鬼不覺,但是謝爾曼的火炮一直緊跟著天線移動。


    由於後方鴻翔部隊一直在用各種火力『騷』擾熱海部隊,使得日本車長們都不敢把頭伸出來觀察,實際上,戰損裂縫、各種汙漬、清晨的『露』水以及本身視野不良的缺陷,使得車長通過潛望鏡觀察不到太多戰場態勢,而且隨著坦克不斷轉向,通過固定潛望鏡觀察的車長,也很容易失去方向感。但是,在馬強的*子彈不斷擊中炮塔,發出讓人膽寒的砰砰聲後,沒人敢再冒這個險了。馬強一直試圖『射』擊坦克頂部的光學設備,不過敵人坦克一直在移動,所以得手的不多,他當然沒想到這些讓人懊惱的失手,竟然還有一些深遠意義。


    第一輛坦克急速駛出樹叢,按照設想,此刻它已經占領了敵人2點鍾,隻需要快速行駛40至60米,就能搶到3點鍾。然後急停『射』擊,在敵人炮塔緩慢轉過來前,足夠連續『射』擊兩三次。但是坦克衝出後,車長才傻眼,他發現橋頭目標倒迴去了,躲到了正在冒煙的橋頭碉堡(被馬強破壞後還在冒煙)後麵。炮手試圖透過碉堡煙霧尋找目標。這功夫,後方謝爾曼穩穩瞄準。隻一炮,就摧毀這輛日軍坦克。


    後麵一輛日軍坦克收不住腳,衝了出去,發現不妙,企圖衝下河堤,躲到對手死角內,結果衝大了,直接翻進了河裏。這倒是在中國坦克手的預料之外,他們再次一起啟動,一前一後衝出橋頭。後麵步兵緩緩推進。211師的機炮營趁著敵人坦克後撤,在河岸快速部署完成,現在他們的火力不但攔截日軍飛機,還可以平『射』對岸坦克。熱海的坦克部隊,幾乎陷入了絕境中。


    鴻翔部隊與東岸步兵漸漸形成合圍,如果不是擔心傷亡,林秀軒早就命令步兵一舉把對手吃掉了。現在眼看時機到了,他下令鴻翔與對方前後夾擊,消滅最後的敵人。謝爾曼帶來的巨大壓力,使得敵人九成注意力都在那些移動巨獸身上,這給了步兵靠近的機會。在林秀軒指點下,士兵們用*,點燃了日軍隱藏,企圖伏擊謝爾曼的樹林,『逼』迫其向唯一的退路後撤。坦克群在混『亂』中根據熱海的指令後撤。*和*不時在周圍爆炸,它們不再是戰場的主宰,反而成為了任人宰割的獵物。兩輛希爾曼倒是從遲緩狀態中恢複了活力,在幾名等車步兵的指引下,突然加速,向敵人後方包抄。這一張一弛,完全出乎了日本人預料。


    林秀軒一直在監聽熱海的通訊,以此了解敵人整個態勢,最近十分鍾已經聽不到熱海的聲音了,不出意外,敵人指揮官坐車已經被摧毀了。此時熱海已經斃命與燃燒的坦克中,他的坦克在倒車時,被一隻『毛』氈包裹的汽油瓶擊中。火勢起來太快,大尉來不及逃離,就被困在裏麵。直到這一刻,大尉才意識到,自己的名字可能犯了忌諱。他本人倒是精通中國文化,但是對中國人的那一套奇怪『迷』信嗤之以鼻,但是今天,火海真的降臨到自己頭上。


    其餘坦克在失去指揮的情況下,盲目逃竄,有的試圖穿越火海,但是很快被點燃。有的想從謝爾曼炮口下溜過去,但是很難得逞。一個小時後,整隊日軍坦克灰飛煙滅。211師退路打通,全軍迅速向老撾方向後撤。周有福跳出敵人圍困後,將在越柬老三地交界處形,重新集結,等待反擊的機會。


    與此同時,遠在西宮的板垣征四郎,還在不斷地等待著前麵的消息。他自己定下的無線電保密策略,隨著攻勢進展,漸漸暴『露』出問題。到目前,指揮部對前方的敵情掌握已然失控。他與影佐禎昭都未深刻理解電磁戰攻防的本質,雖然直覺上,感覺靠近了症結。然而,單方麵的無線電靜默,並非治本,隻是把頭縮進龜殼的逃避,會嚴重削弱己方的指揮偵察能力。


    他的監聽小組,連續聽到海軍航空兵的失的報告。那些轟炸機攜帶沉重的櫻花彈,從馬來橫跨南海飛來,但是所有*卻在最後半分鍾失靈。而熱海的坦克部隊也不見了。現在他隻剩一兩張牌,包括用核彈來摧毀那座橋,但是又不太值得。即使整個211師被堵在橋頭也不值得扔那個東西。在參謀部綜合評估中,211師隻是褚亭長的二線部隊中比較善於防守的一支,與他期待的,勢必一舉消滅的敵人主力部隊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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