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軒迅速跳上圍殼,搬開死屍,從打開的艙門鑽進潛艇內。此時身後槍聲響成一片。他躍下梯子,發現跳進了齊膝的水中。按照他清點的下艇的活人和傷員,以及日本艇長自爆的死亡人數,艇內應該還剩下兩個活的,他估計在後艙,因為水泵排水不能沒人管。他淌著水,快速朝前走,左手拿著南部手槍,右手是一把柯爾特手槍。


    軍營廣場上,幾十名無防備的日軍突然暴露在美軍火力下,他們全體都沒有武器,根本無法反擊,也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日軍在水兵們糟糕的槍法下,掙紮了大約20秒後,戰鬥基本就結束了。肯尼迪中尉沒有約束手下對傷員下手,他意識到戰爭中,過分的道德觀是迂腐和致命的,實際上留下這些日本傷員,也沒有藥醫治他們。水兵們衝出廢墟,在近距離上用手槍擊斃咬痛罵不絕的傷員,毫無愧疚感。


    此時林秀軒衝到了輪機艙,正在檢修發動機以及操作排水的兩名日軍,聽到外麵槍聲,正探頭探腦向這裏看。林穿著日本陸軍製服,使得他們一時不防,林左右手雙槍一起射擊,將兩人擊斃。他環顧兩邊,有幾處透光的破洞,艇殼大約是被20毫米的機關炮掃射中過,可能是一架p38。有一些破洞,日本人已經堵上,有一些位置較高的還沒有堵,從水痕看,水位曾經更高,目前已經排出了不少。


    艙室裏彌漫著死屍血腥、電磁酸液以及燃油混合的古怪味道,林突然意識到,這艘潛艇用的是柴油。


    外麵槍聲零星起來,他鑽出潛艇,美軍已經把所有日軍擊斃。他跳下潛艇走向正在發呆的中尉,中尉在為剛才違反了日內瓦的公約而有些自責,公約裏規定了傷員的中立化。殘酷的戰鬥中,他並不會拘泥於這些問題,但是戰鬥結束,他仍然要思考一下戰爭與人性的扭曲。


    不遠處,年輕的飛行員從死屍身上找到了一把軍刀作為紀念品。


    “中尉,一個壞消息。這艘潛艇使用的是柴油。”林走過來說道。


    “看來,我們還得在島上搜索荷蘭人的油庫?”中尉無所謂道,能殲滅一艘布雷艦和一艘潛艇,他已經超額完成了使命,他相信上帝指引他完成這些神奇的勝利是有目的的,所以上帝也會在適當的時候,讓他找到汽油。


    “我覺得,你不必繼續找汽油了,你可以開著這艘潛艇,帶上所有人迴弗洛勒斯島上的基地。”林說道。


    “這倒是一個大膽的想法。”中尉突然覺得林的說法可行,他之前一直擔心迴去後,很難讓人信服自己的勝利,主要是戰果太過巨大。要是把這艘160英尺潛艇開迴去,倒是很能說明問題。他敏銳意識到,國防部不會錯過這樣的宣傳機會,而自己幾乎肯定會得到國會獎章,長遠看,這是一筆巨大的政治資本。


    “但是這艘艇的航速好像壞的一塌糊塗了。”


    “兩台發動機壞了一台,一些衝程損壞了,所以日本人隻能靠舵來平衡扭矩,這影響了速度,但是他們已經修複了一些衝程,隻要兩台發動機能以大約相同的轉速輸出軸馬力,就可以保證不偏航。至於艇身上那些破洞,大部分在水線上方,你並不需要潛到水下。”


    “如果能夠維持5節,我可以趁著夜色通過海峽,到最近的島嶼向上級報道。如果沒有5節,就需要冒一些險,到了白天,潛艇可能被敵我雙方的戰機當做目標。”


    “上尉,冒險無處不在。”林勸說道,他得趕緊把他們弄走,好進行自己的計劃。


    “嗯,我同意你的看法,順便問一下,你為什麽能看懂潛艇的故障?”


    中尉覺得一個陸軍,即使是上尉,也很難看懂海軍的玩意兒。


    “一年前,我有幸在一座島上,幫助一群海軍修複過一艘潛艇。所以能看懂一些。”


    “在日本人偷襲珍珠港之前?”


    “是的。”


    “那時候海軍可還都是些20年艇齡的老艇。”


    “我見到的艇沒那麽老。”


    “上尉,”嬉皮笑臉的布什準尉走過來,“能把你的日本手槍給我當紀念品嗎,我用這把刀跟你換。”


    林將醜陋的南部手槍遞給布什,發現他背著三八大蓋,挎著刀,形象頗為滑稽。


    “那把刀你留著吧。”林大度說道,其實這種中隊長配備的批量軍刀,他根本看不上。


    “我欠你一個人情,將來會還的。”


    布什撿了便宜,得意的離開了。


    “這些德克薩斯人,都是武器收集狂。”肯尼迪中尉搖了搖頭,“軍刀和步槍都已經過時,不可能靠這些東西贏得戰爭或者改變曆史。”


    “如果有幾個好的槍手,加上周密的計劃,步槍仍然可能改變曆史。”


    “嗬嗬,你的觀念落伍了。改變曆史的將是科技。”


    肯尼迪的水手進入潛艇,開始修複發動機以及補漏抽水。這期間,有幾架從海峽返航的日軍飛機從空中飛過,但是高高飄揚在港口的太陽旗,騙過了這些日本飛機。


    入夜前,他們進行了幾次發動機試車,損壞的發動機可以保持一定的出力,這種雙軸推進的潛艇,可以通過減低另一台發動機的出力,保持航向穩定,但是能維持多大航速,還沒人知道。如果不能在夜間返迴弗洛勒斯島,那麽有一定概率被自己飛機摧毀,為此他們準備了兩麵旗子,應付雙方飛機。


    晚上六點,夜幕降臨。林一個人在棧橋上為所有人送行,他與這些並肩戰鬥過的美軍一一握手,看著他們跳上潛艇。肯尼迪心理仍然有些疑惑,他上島打的這些莫名其妙的勝仗如同做夢,而沒有看到上尉的那支神出鬼沒從不露麵的隊伍也是遺憾。


    “上尉,如果有什麽話要帶給你的上級,我可以效勞,現在一片混亂,我擔心你電台無法起到作用。”


    “我的上級那裏不勞操心了,如果你能得到國會獎章,你得在國會,為徹底消除排華法案唿籲一下。”


    “是長官。”肯尼迪帶著全體水兵給林敬禮,除了502團的傘兵,他的右手包紮的如同粽子,抬不起來。


    “長官, china ok!”傘兵中士突然用左手豎起大拇指, “你有褚亭長將軍一半厲害。”


    這是噪音巨大的柴油機響起前,林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他遲疑了一下,向所有人揮了揮手,看著潛艇慢慢倒車向後。最後潛艇退出一百米開始笨拙轉彎,然後消失在了夜幕中。現在好了,終於把礙手礙腳的人都打發走了。


    無人機探測,潛艇隻恢複到4節,不過應該沒有大事了,船上的兩名年輕軍官自然有他們的造化,活著到目的地。


    419的人員在2個小時後,重新迴到了港口,開始原來的工程。暫時日本人全力進攻達爾文港,運輸船十分緊張,應該不會到這個戰略價值不大的島上來了。


    澳大利亞的戰爭,正在慢慢滑向有利於日本人的方向。日軍在付出巨大代價後,得到了港口,現在可以大量卸下部隊和重武器了。麥克阿瑟的敗局,看來隻是時間問題。


    從最近電台的播放的內容看,雙方都在宣揚緬甸的勝利,日方宣稱他們在曼德勒城下擊潰了來犯的中美英聯軍。


    盟軍方麵則表示,58師一度攻入曼德勒城內,擊斃了近千名日軍,而重慶的中央社報道則是曼德勒大捷,張靈甫率鐵軍虎賁,橫掃數萬日軍,殲滅萬餘。


    奇怪的的是,褚亭長好像從緬甸戰場的風口浪尖消失了。419已經很多天沒有收到有關第5軍的消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林迴到潛艇和程大洋談起這件怪事。盟軍電台播送了一條新的消息,身處瑞士的泰國皇室,發表了譴責日本入侵泰國的聲明,聲明表示,泰國目前的政府與日本簽署的條約無效。皇室不排除單獨與盟國簽署聯盟條約。


    “這又是搞的哪門子鬼,和原來的曆史走向不一樣了。”程大洋說道。


    “估計又是你的副艇長在搞鬼。”


    “何以見得?”


    “每當重大改變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最積極的擾動因素——我們和日方的穿越者,日方穿越者就剩下一個人,而我們最近的行動遠離那裏,所以極可能是副艇長在推動變化。”


    “泰皇目前在歐洲德占區包圍中。他為什麽要發表這種聲明。”


    “盟國一定派了情報人員與泰皇接觸過,”政委接過話頭,“他們談了什麽不知道,不過肯定是利益交換。目的麽,可能是為盟軍進入泰國掃平障礙。”


    “我也是這麽看的,很可能是褚亭長新的軍事戰略,導致了盟軍政治策略的變化。”


    “我早看出他心思大的很,他為什麽要考艦艇學院?”


    緬甸第5軍指揮部。褚亭長正在等待徐衝與馬強的偵察報告,他的元旦攻勢已經準備就緒,現在正需要其他部隊吸引敵人注意力。


    張靈甫拿著新補充坦克和榴炮團,對曼德勒外圍進行了幾次進攻,得手了幾次。惠通橋修複後,從雲南入緬的第一批遠征軍,就有74軍的57師,已經劃歸張靈甫指揮,他儼然已經把74軍主力抓到手,隻剩下李天霞51師還在怒江對岸。上峰對於張能取代太過耀眼的褚亭長報以很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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