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部隊電台多,一下子得到了褚師座在天上看大家的消息,大家一起抬頭望向那架飛機,隻見它飛來飛去,不時飛到敵人頭上,猶如挑釁一般。眼見師座如此神勇,一時間士氣大振。褚亭長長時間的裝神弄鬼,加之每戰必勝,給這裏每一名戰士很強的心理暗示——師座視能掐會算,他絕不會派自己來送死的。


    下麵日軍也看著頭上這架飛機惱火,將部署看的一清二楚,但是苦於機關炮都扔掉了。不過今天是以蠻力破巧勁,看就讓他看好了,船越決定不再等待,下令立即發起進攻。


    日軍再次排列出密集隊形,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中國軍隊陣地發起進攻。這次衝鋒距離要近得多,正麵也更狹窄。無論是中國軍隊的機槍還是迫擊炮都能給對手重大殺傷,但是日軍呐喊著發起了衝鋒,如同飛蛾撲向篝火一般。


    所有機槍一起射擊,阻擋敵人蟲兒房,但是依照之前的經驗,日軍一旦逼近到一百米內,他們的擲彈筒將會漸漸發揮威力,如果衝到20至30米近前,就會密集投彈,防線易手隻是時間問題。


    此刻,徐衝的偵察連,搭載在輕型坦克上,從敵後包抄。徐衝通過與褚亭長通話,獲得情報支持。這次敵後包抄進攻的立足點在於兩點,其一預判敵人後麵防禦應該相當鬆垮,其二盟軍支援飛機正在靠近。但是防禦鬆垮意味著首腦部分不在後麵,單靠十幾輛坦克能不能牽製敵人進攻就很難說。日軍現在到了拚死向南,完全顧頭不顧腚的地步。


    坦克根據褚亭長指示,向敵人指揮部過去,越過一道山坳,遠遠看到前方一公裏林間空地裏,支起了大量的帳篷,像是一座野戰醫院,此刻大量後續到達的日軍集結在野戰醫院附近,前麵不斷有傷員送來治療,輕傷的包紮一下繼續補充進預備隊準備衝鋒,重傷員則直接碼在了帳篷外麵等死,草草看去堆成了小山。這座醫院完全擋在了進攻路線上。


    徐衝示意坦克停下,將偵察連放下,他思忖是否繞過去。如果繞過去,那樣在自己進攻敵人指揮部時,背後就會留有隱患。不僅僅是醫院附近集結了步兵,另一個原因是日軍傷員仍然是準戰鬥人員,這是與其他國家軍隊不同的現實。


    他決定修改原計劃,先襲擊醫院,這是最直接的辦法,然後在在己方連續幾波飛機趕來前,殺到指揮部。他的隊伍負重快速行軍,在20分鍾內轉移到敵人一側,建立陣地,等待敵人敗退時進行阻擊,這裏敵人至少上一千人,坦克一衝一殺必然不會殺幹淨。


    坦克則停在敵人一側山梁上,似乎在進行準備,任由被敵人發現,吸引他們注意力。徐衝將現代特種作戰方式融入到了指揮中,他的偵察連不是普通步兵,無需跟著坦克進攻,所以他們分頭執行各自任務。徐衝的意圖實在敵人指揮部與醫院直線上設伏,這樣大迂迴的步坦配合,可以發揮步兵各自優勢,遠比簡單的步坦協同有效。實際上步兵跟著坦克互相掩護的戰法,隻對堅固設防地區有效,大部分時候,既拖慢坦克速度,又無法發揮步兵火力。斯圖爾特坦克是一種各方薄弱,唯獨速度很理想的坦克,它在大多是場合,並不需要步兵跟在後麵當累贅。


    果然沒有出乎預料,日軍沒有打起紅十字標誌表示醫院位置,相反開始向傷兵分發武器,果然是不知死活的硬骨頭。


    坦克等了一會兒,試探出敵人沒有迫擊炮,展開隊形向敵人衝擊過去,37毫米主炮發射的高爆彈藥,因為威力平平,平時幾乎沒什麽用,此刻卻成為了主宰戰場的利器,二十門主炮一起射擊,竟然在敵人人堆炸出了相當壯觀的場麵。坦克手無所顧忌,敵人傷兵已然再次武裝,齜牙咧嘴從過來,並沒有什麽條約可以保護他們。


    攻擊機群從空中趕到,飛行員很簡單地從空中分辨出敵我陣營,不僅僅是己方有坦克,還因為己方發射的曳光彈為紅色,日軍的則為白色。轟炸機仍然不敢投彈,飛向山穀支援正麵戰場,但是護航的p38戰鬥機勇猛地撲下來。飛行員當然知道敵我雙方已經距離很近,不過他們很有把握將*打到日本人頭上,這是一種準頭遠比*好得多的武器。他們也急著把這些累贅先發射出去,這樣萬一敵人戰機來臨可以以較高速度應戰。


    天空中呲呲的白煙亂飛,*沒頭沒腦大下來。打的日軍根本無法阻止防禦。坦克趁勢衝進敵人陣地。這裏的敵人完全不具備反坦克能力,隻能嚎叫著衝過來撞子彈。機槍手看著那些掄起拐杖,一瘸一拐想砸坦克的家夥,排頭掃去。駕駛員有時候會選擇稍微轉彎從敵人身上碾壓過去,但是這樣衝撞,血肉會噴濺到觀察鏡上很難清洗,所以有些駕駛員也會避讓這些瘋子。


    徐衝部隊繞行到敵人側後,精心埋伏下,等著敵人倉皇從自己眼前撤退好狠狠打一通,這是他預見到有用的合理戰術,但是並沒有敵人退過來,敵人已經到了完全喪心病狂絕不對退讓的地步,超越了現代戰術可預計的範圍。


    但是偵察兵發現向反方向,一群帶著反坦克槍的日軍正靠近,很快就要從眼前過去。沒想到日本人餓著肚子,穿山越嶺,還能把這麽笨拙的武器帶到這裏。當然不能把他們漏過去禍害坦克。


    中國軍隊坦克在林間留下了履帶痕跡,一直是乎船越心頭病。他留著這支裝備反坦克槍的部隊,沒有投入正麵拔除機槍陣地的作戰,就是等著中國軍隊的坦克出現。他也預料到坦克多半會從側後包抄自己。他當然預料不到敵人還能迅速在坦克前麵部署步兵,這個時代,很少會有人把步兵和坦克分開並且讓步兵跑到坦克前麵的,非但超越日本人常識,也超越了閃擊戰思想。


    日軍支援部隊企圖在叢林裏躲一會兒,避開天上亂飛的美國飛機。他們竟然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徐衝部隊。


    徐衝的這支部隊大部分由橫斷山附近的好戰山民組成,光民族就分七八種,是褚亭長為了對應斯利姆用克欽人組建的欽迪特部隊,而組建的屬於自己的山地部隊雛形。山間隱蔽是這些獵戶們無需訓練就會的本能。這些人用鳥槍射殺野豬和鹿時,需要悄悄抵近到十到二十米距離,而野豬的警惕性遠比日本人要高。對於他們來說,渾身掛滿布片的偽裝服隻是一部分,真正融入森林的要義在於控製唿吸動作。


    日軍等著飛機飛遠,咋咋唿唿站起來,繼續扛著武器向前走。走在最後的日軍狙擊手嗅到了哪裏不對勁,慢慢減慢了步子開始觀察四周。


    渾身披著樹葉子的日軍狙擊手,永遠是徐衝部隊的首要目標,狙擊手對狙擊手的恨,是超越一切的。他們遠比拿著軍刀的軍官優先。即使有一名少佐帶隊在前麵走,也是如此。


    路邊的灌木叢突然活過來,它試圖從背後用砍刀抹了日軍狙擊手脖子。日軍也不白給,聽到不對勁轉身用步槍格擋,竟然擋過一擊。另一邊潛伏者起身,用斯登*將兩名日軍掃倒。日軍縱隊突然遭遇到交叉火力,頓時大亂,可恨對手自動火力極多,根本無從招架,半分鍾內這股日軍就被全部撂倒。開戰前,參謀部連同陸軍大學,討論過設計適合叢林作戰的新裝備的問題,當然因為要花錢,觸及到陸軍禁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在能見度不高,極易遭遇戰的叢林地帶,正好適應刺刀見紅的戰法。既然種下這個因,也就別怪此刻收獲這個果了。


    這功夫坦克隆隆從前年衝出,向著敵人指揮部殺過來。船越指揮部看到敵機撲過來,早就開始撤離,他們分散成幾股開始往森林裏躲。


    正麵日軍完全不受影響,他們猛攻迅速前進到50米距離,遭遇到了密集射擊,再也無法前進一步。按照常規,日軍會停下來挖掘戰壕,慢慢推進到投彈距離,但是他們顯然不想再等。士兵們趴到地上利用同伴屍體為掩護,不斷向前挺近。地麵上屍體堆積起幾尺高,大大妨礙了防禦方的觀察和射擊。給了敵人蠕動過來的機會,日軍推動屍體向前滾動,跟著緊貼過來,也不管屍體裏還有一些半死不活的自己人。中國軍隊的迫擊陣地突然啞火,這些炮以每分鍾十幾發的極限速度射擊太久,此刻就是澆水也無法有效降溫。部分風冷機槍也遭遇到了同樣問題。這正是日軍等待的時機,日軍指揮官意識到敵人火力間歇出現,立即將手上一個大隊投入進攻。日軍預計衝過這道防線,敵人就垮掉了,可以緊跟著他們進入最後防線,戰鬥就勝利了。


    預備隊的投入,給日軍打入強心針,他們繼續向前匍匐前進。終於到了可以投彈的地步,這樣一來火力密度一下子可以在某些局部壓到丟手了,很快就有幾個較突出的火力點被摧毀,機槍炸成零件。


    褚亭長在空中提醒何必勝,切勿戀戰,到了後撤的時候了,他眼見敵人已經逼近,繼續作戰就被咬住死纏爛打了。何必勝依照計劃,下令部隊逐次後撤,始終由於與敵人保持了一段距離,進行交替掩護,果然沒有如剛才那樣被咬死,日軍並沒有占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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