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號失去控製,一路高速衝向岸邊,艦艏撞到礁石上進水,船體迅速傾斜。上麵日軍紛紛跳水求生,黑燈瞎火不少人從船舷跳下直接掉在暗礁上。中國軍隊此時進行了最後一次覆蓋,幾乎將暴露日軍全部幹掉。隻有少數水性好的得意逃脫。


    陶名章利用火光觀察,判斷敵人這艘奇形怪狀的巡洋艦完蛋了,雖然好像龍骨坐底,不至於沉沒,但是據他觀察表麵武器全毀,沒什麽威脅了。他將這個消息傳達給褚亭長。褚亭長唿叫坦克連何連長,趕緊上去補槍,防止敵人水兵逃走。


    一溜謝爾曼隆隆開出山口,遠遠看到火光衝天,一隻龐然巨物,奄奄一息斜躺在那裏,一副挨打的慫樣。連長下令部隊展開,用機槍射殺爬上岸的水兵。巡洋艦上一門高射機槍試圖反擊,很快被75毫米火炮幹掉。此刻火勢已經吞沒了這艘船的上層建築,但是遲遲沒有引發進一步的連鎖爆炸。


    陶名章在高處發現己方坦克出動了,他沒料到褚亭長會來這手。他看著坦克從500米外展開射擊,越來越近,但是沒有一發炮彈擊穿船舷裝甲的。有幾發炮彈崩起到天上,差點落到他自己頭上。


    終於所有坦克停下,車長們爬出炮塔觀察這個打不穿的怪物,連長發現巨大的煙囪邊上四座如同碉堡一樣的炮塔,但是沒有炮管。他下令向那些炮塔射擊,炮彈擊穿了炮塔,但是沒有什麽效果。他並不知道,這些炮塔原本是日軍*發射裝置,與一般固定式發射筒不同,這種5聯裝的*發射架可以轉動;實際上,這艘老式輕巡一直緊跟著主力艦隊,就是等著大海戰時,充當敢死隊,衝到敵人巨艦近處發射*。不過本次內河掩護任務,發射架上並沒有安裝*,所以也無法引發爆炸。


    連長犯難,與褚亭長通話求計。褚亭長雖然幹過海軍,但是對這種舊時代東西不太熟悉。於是又詢問舒平。舒平仔細觀察這艘船甲板,發現與一般船隻不同的地方,就是甲板表麵錯綜複雜的滑軌,通向每一座轉向式*發射架,而所有滑軌末端都通向第二根桅杆後的艙室,他預料這些軌道,是平時用來運送笨拙的610毫米*用的。要不然這艘船很難在兩側,同時部署多達40枚*。


    舒平覺得可以平射一下那個位置,如果那裏有氧氣*,可以引爆。*畢竟隻能打覆蓋,頂部裝甲能夠抗住,精度上也很難有保證。


    褚亭長立即在電台裏麵授機宜,告知何連長敵人要害位置,就在第二根桅杆與救生艇之間,靠近了狠狠打。何連長也是吃驚,師坐遠在幾公裏外,隔著一座山,竟然對敵人艦船描述如此細致,如同親自看到一樣,著實讓人心生敬畏。


    他豁出去,單車向河灘開過去,連續向這個位置射擊6次,每每都看著*崩飛,最後,他的坐車幾乎到了船邊,距離奄奄一息的巡洋艦不到60米的距離上,近的可以看到被捆在甲板下的日本水兵在絕望地拍打舷窗。這是他可以靠到的最近的地方,再近就掉水裏了。


    他決心再打最後一炮,當然他並不指望能夠擊穿,師坐千算萬算,也難免有算錯時,下令開炮時,他甚至保持大半個人在外麵沒有縮進炮塔去。


    他並不知道自己將要挑戰的隻是一塊區區80毫米厚的表麵硬化鋼板,這種程度的防禦,在海戰中近乎裸奔,隻是對他的40倍75毫米炮來說,實在是個難以逾越的障礙。


    炮手仍然瞄準之前射擊後,被打出凹陷的區域,那裏的裝甲已經開始碎裂,他踩下發射踏板,打出一發*。炮彈一舉擊穿透裝甲,鑽進巡洋艦內部。原本這枚被帽炮彈沒有裝藥,但是運氣來了擋不住,正好砸中一枚*。當然一開始隻是引起火災,並未觸發戰鬥部。何連長正興衝衝指揮換一發*。巨大的爆炸這才發生,熱焰裹挾著一塊鋼片打著旋飛過來,差之毫厘沒有削到他的頭,他竟然隻被碎屑打中了臉。何連長趕緊帶著一臉的血縮進炮塔,順手關上艙蓋。緊接著聽到頭上沉悶的撞擊聲,那是木質救生艇掉下來砸到坦克了,不過損失有限,隻是將頂部機槍砸歪了。


    無人機從空中觀察到敵巡洋艦連續爆炸,看起來這艘船很快會被火災吞噬,大概不會沉,但是應該剩不下什麽了。


    坦克連接到褚亭長命令,要求速速退兵。不遠處,另一艘芙蓉號驅逐艦也正在下沉,這艘二級驅逐艦,隻有可憐的800噸,實際上隻是大一號炮艇,硬是裝了一門100毫米炮,挨了兩發*就完蛋了。其餘日艦不敢靠近,以為是前麵軍艦掉進英軍*區,現在情況不明,現在黑燈瞎火,他們不該靠近。


    這功夫,200師騎兵在西麵巡邏,遠遠發現一輛摩托車開著燈過來了,趕緊上去查看,是兩個英國人,還帶著電台,其中一個是派來的聯絡官,聯絡列車炮使用事宜。


    騎兵趕緊讓他們關了點,跟在自己後麵去見師座。


    英國人一路顛簸跟著騎兵,到了森林裏,這邊炮聲已經終止了。


    聯絡官約翰遜中尉從挎鬥摩托上下來,向褚亭長報告了目前的情況,他說,他們可用的列車炮埃爾斯維克公司去年建造的,主炮來自開普敦要塞,口徑為234毫米;在這之前,這門炮屬於參加過一戰的賽特萊傑號裝甲艦,最近30年沒有打過幾炮,炮膛磨損很小,彈道還算平直初速很大,但是初速大也有壞處,隻能打目視範圍內目標,曲射打陣地類固定目標,因為原始設計是更大型的底盤,所以一直存在問題,目前的炮仰角隻有40度,方向射界正負10。超過這個限度有翻車之虞。裝填速度大約40分鍾一發。


    中尉進一步解釋,由於陸軍沒有海軍的十米一級測距儀和複雜的計算運動軌跡的火控,所以也不能打海麵上跑太快的太遠的或者太小的目標。不久前,陸軍評估了這些列車炮的效能,覺得發揮不了太大作用,所以決定拆毀,然後裝到蘭奇附近簡易要塞,用來分散日軍注意力。


    約翰遜中尉給褚亭長找了一堆各種各樣的問題,給褚亭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堵住了,也就是說他們其實並不想參加戰鬥。如果不是自己急調,英國人給這門47倍234毫米大炮找的最後歸宿是吸引日軍注意力,期待日本人飛機看到這門炮後,在英軍指揮部位置上產生誤判。


    “少校,如果你能提出有效的利用這門炮的方案,我們願意配合。但是我不認為這門1898年生產的大炮還能發揮什麽價值。一旦被飛機看到,就會立即被幹掉。發射速率也太低。”中尉最後還在臭損自己的武器。


    “我要你把火炮部署到這裏。”褚亭長耐心聽對方說完,然後在地圖上值了一個地方。是坎奇拉以東山穀地帶,鐵路在那裏繞著山向東,正對恆河,而且是個下坡。約翰遜發現他自己的話等於白說。


    “不不不,我們的條例,不能在超過30‰的坡度上部署這種武器。”中尉說道。“這個地方有45‰,會有很多問題。”


    “那就修改條例。我計算過,這樣的坡度,對於抵消後坐力很有好處。而且距離江麵很近,目標就在你的眼前。”他知道這點點坡度根本不是問題,尤其現在是戰時,哪兒那麽多毛病。


    “不不不,這個地方很可能是日軍登陸點,會有很多飛機在頭上轉來轉去,我們靠太近等於自殺。”


    中尉一點兒不糊塗,他和他的上司顯然知道日本人朔江而上的目的,是為陸軍占據橋頭堡,也知道哪兒上岸容易。他們的心裏跟明鏡一樣,就是不想打仗。


    “我不是再跟你商量,中尉,”褚亭長嚴詞喝止對方,“你隻是聯絡官,我告訴你怎麽行動,你把我說的告訴你的上級即可。”


    對方呆立原地,突然被訓斥有些不習慣,原本上級派他來就是把事情攪和黃的,沒想到褚亭長早就有了腹案不容許他們狡賴。


    中尉悻悻躲到一邊,用他電台與上級聯絡,這期間褚亭長與史迪威展開聯絡,史迪威憂心戰局一直在指揮部等著。褚將英國人準備把重炮拿來當擺設,就是不肯打日本人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他表示,日軍一定會將重巡洋艦派來當登陸場支撐點,必須有一門炮預先埋伏。然後給他們一點兒顏色看看。


    雖然史迪威表示他還不太懂褚的計劃,但是對於英軍怯戰是絕不會姑息的;不一會兒,中尉收到上峰新的指示,通話很簡短。他走到褚亭長跟前時似乎灰頭土臉。表示可以接受中方建議部署火炮,但是不能直接接受中方指揮。


    孟加拉灣中大和號戰列艦上,山本五十六剛剛得到消息,他的北上號巡洋艦和一艘二等驅逐艦被打沉了,隻救起四十幾人。由後方一公裏跟隨的其餘軍艦描述當時的戰況有些失真,報告上說,先頭北上號先是遭遇炮擊,看到北上號旗語,全體規避,就在這個階段北上號撞上*,隨後前去拯救的驅逐艦也落進密集布雷區,被炸沉。顯然,英國人一直在利用木頭*故布疑陣,讓艦隊麻痹大意,然後到了夜間實施了一次飄雷戰,附近還藏有炮群,用來分散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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