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留在後方繼續與英方聯絡,史迪威可能還在山裏,目前還找不到他和其他美國人,也找不到羅卓英。


    日軍後方掃蕩,由軍直轄部隊的向井芳雄中佐指揮,他在華北有過幾次討伐經驗,十分善於類似戰鬥。


    中佐親自帶領這些二線部隊將要執行的,是一次釣魚作戰,顯然,對付幾個落在後麵的中國軍餓鬼,戰鬥不會太難,中佐更多考慮的是會不會撲空,能不能全殲,兩個問題,所以他故意留在魚餌很遠處,以免過早被發現破功。


    日軍大車隊向東前進,由一個小隊日軍押運,部隊沒有電台,不過車上裝著引火之物,隻要點燃就能發出信號。士兵們全都知道自己的職責,沒有一個對誘餌的身份感到恐懼,中國軍隊他們打的多了,實際上,一個小隊精有所準備日軍,就意味著不那麽容易被殲滅。


    林秀軒從望遠鏡裏看著日軍靠近,這些家夥的演技讓人著急,全都端著槍東張西望,表情比他們趕的牲口生硬得多。他拿起摩托羅拉步談機,在二頻道找到周有福。


    “你那裏怎麽樣?”


    “正過來,後麵大號迫擊炮停下了,也許有150。還拉著炮彈。炮彈上有紅的黃的標記。”


    “記著,這東西一炸,方圓幾裏地不能活人,你和你的弟兄們別打中那個東西。還有,別忘了帶防毒麵具。”


    “知道了,囉裏囉嗦的。”周有福不買賬道。


    林秀軒繼續在這裏盯著,安排的人馬按照計劃開始行動。戰鬥突然打響,沒有一挺機槍掩護,槍打的稀稀拉拉的,根本沒有形成交叉火力。早有準備的日軍迅速展開反擊,以填裝了沙土的麻袋為掩護,架起輕機槍壓製住對方火力,當然沒忘了向後方發送信號。幾公裏外,日軍大隊開始向這裏開進,一板一眼,此刻日軍在華北也正在實施同樣得討伐,為此還修建了大量的公路,以利於機動。。


    向井中佐遠遠看到煙霧騰起,意識到敵人上鉤,但是聽著交火不激烈,他按住兵馬減慢速度。這邊林秀軒火力漸漸加碼,打了幾發迫擊炮,日本人意識到對手大概吞魚鉤了,全部人馬沿著公路急衝衝殺過來,與後方炮兵拉開了距離。


    中佐在中國經曆過數次掃蕩,有一些經驗,關鍵是把對手吸引在原地,然後就容易下手。為了快速解決問題,他特意拖來了化學武器,因為前幾天攻擊合成營,正好有一批滿洲調的化學戰部隊沒用上,現在現成可以用。


    周有福不急不躁等著敵人分兵。他看著日軍炮兵在遠處平地上假設4門迫擊火炮,然後開始整理彈藥。碼在前麵的是常規彈頭,後麵顯然是化學彈,因為他們在化學彈頭上做了標記,還有帶著防毒麵具和特殊臂章的士兵管理,看情形暫時還不準備使用。


    他命令偵察車上士兵帶上防毒麵具,做好準備。日軍炮兵陣地周圍設有警戒兵力,他們完全按照規範行動,但是警戒範圍不大,因為他們並不預料會有什麽風馳電掣的進攻。


    很快陣地開始試射,準備根據前麵觀察進行修正,也許是敵情太弱,今天沒打算用毒氣。因為那些用特殊紅色和黃色標記的彈藥,一直沒有安裝附加藥包和引信。趁著日軍開火,221型偵察車開始出擊,大部分日軍注意力在前方,發動機的聲音則被炮聲掩蓋,暫時沒有被他們聽到。為了萬無一失,林秀軒沒有安排火力掩護,隻是擔心擊中那些碼放的危險彈藥,因為不確定是否有神經毒劑或者糜爛性毒劑,那樣的東西防毒麵具也沒用,一旦爆炸後果不可預料。


    大概半個小隊的日軍守衛發現後方車輛靠近,他們很自然地以為是自己人,他們在緬甸繳獲了盟軍各種車輛,通常刷上一個膏藥旗,立即拿來就用,登錄前發放的識別手冊根本不管用,直到這些戰車展開,突然射擊,他們才意識到情況不對頭。想反擊晚了。


    戰鬥幾乎頃刻間就結束了,炮兵沒有給自己選一個有良好地形掩護的地方,對於偵察車和山上的機槍火力而已,並不存在需要繞開的射界問題。他們唯一的忌憚是擊中那些彈藥而已。


    除了幾匹馱馬逃走,所有日軍在2分鍾內部射殺。


    周有福檢查陣地,電台裏,前麵日軍不斷詢問後麵火力為什麽停頓,他一腳把電台踢飛。他不認識陣地上一排放置的四門是什麽迫擊炮。正好身邊有一個原新38師的炮兵下士,知道是日軍150毫米中迫擊炮。他們在仁安羌附近繳獲過,當時還立即投入戰鬥過。隻需要前方精確測距和觀察,他有把握把在幾發校射後,把炮彈打到目標附近。


    周有福立即下令準備射擊。他的偵察連是目前搜索營老底子,以前幹的就是這個活兒,偵察技術過硬,機會可不能錯過。所有人運轉起來後,他圍著那堆毒氣彈開始踱步,顯然除了顏色標記,這些炮彈和其他彈藥是沒有區別的,但是林臨奇是讓他把這些東西帶迴去,找地方刨坑埋掉。當然話說迴來,林臨奇算老幾,他來合成團才幾天,就敢對自己指手畫腳?


    雖然周有福對林臨奇在上次打賭輸掉後的高抬貴手有些感恩,不過他實在受不了,褚亭長以外的人向自己發號施令不管是陶名章或者布魯克。並且他不止一次被軍毒劑嗆到過,在廣西那次,用毛巾澆了自己的尿捂住嘴也不管用,差點死在那裏;在河南,他看到了整村被毒死的村民,每一個死狀恐怖,很多人把自己胸口撓的鮮血淋漓。


    但是,現在隻知道是彈體上畫著骷髏頭的毒氣彈,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這裏也沒人看得懂上麵的日本片假名字。那個白色骷髏頭標誌,突然觸動他心底的某種衝動。


    前方向井中佐,不斷詢問後麵炮兵對的炮擊怎麽停止了,他正指著進行一輪射擊,要進行衝鋒,然後他看到了炮兵隊帶傷的馬匹一路瞎跑,穿過了他的討伐部隊的隊形,他感覺情況不大對頭。


    突然之間,炮擊恢複了,一發炮彈掉在了距離自己指示目標很遠的地方,而且是一顆*,偏出了十萬八千裏,他氣的想罵人,當然並不知道,這其實隻是一顆中國軍人發射的校射彈。


    炮兵陣地傷,周有福等待他們調整彈道,剛才牛逼哄哄的炮兵下士突然沒了底氣,說落點還是遠,狗日的炮彈,打出去還有些飄忽,看來還得再校射幾發,才能有把握,他給自己開脫說:畢竟敵我雙方的火炮射表是不同的。


    山頭觀察哨報告,前方敵人進攻隊形已經停住,顯然開始起疑,再磨磨蹭蹭說不定就迴頭了。這種情況更加加劇了周有福使用日軍化學彈的決心,他現在需要一種無需精確瞄準的彈藥。


    “別他媽多打了,我看你也是個半桶水,立即進行效率射,你給老子打到上風就行。”


    “打到上風有個屁用。破片離遠了崩不到人,你他媽懂炮兵嗎?”對方也不含糊,直接頂撞。


    “給老子上那黃色的彈,統統打出去……愣著幹什麽快動手。”


    經他一提醒,所有人手開始運轉搬炮彈,大家都知道紅色黃色的標示以及骷髏頭後麵表示著什麽。


    下士也不再廢話趕緊調炮,他一直瞧不上周有福,但是周有福用一個簡單而又惡毒的計劃說服了他,這個計劃他很喜歡。


    四枚炮彈滑落到炮筒底部,然後砰砰飛出炮口,飛向正準備返迴的敵人。向井中佐一時蒙燈轉向,他可以聽到炮彈劃過頭頂的聲音,但是聽著就覺得不對頭,彈道明顯低了。炮彈就落到他隊伍前方,炸出幾片煙霧來,煙霧緊跟著風向,湧向日軍。有反應快的,大喊著使用防毒麵具。但是這些迅速蔓延的氣體是日軍特意準備的路易士氣,防毒麵具隻能防住唿吸道,而這種氣體與芥子氣一樣,是一種糜爛性氣體,所不同的是,這種毒劑容易被水解失效,戰場上的持久效果比較差。


    煙霧迅速籠罩過來,來不及防護的士兵占大多數,立即開始咳嗽並翻滾起來,後方部隊,迅速向後撤退,當然毒霧移動不快,可以輕易逃開,但是隨即第二排炮彈掉落下來。這次落點更近,有一枚直接掉到了隊伍裏。他們不知道,陣地上的中國士兵正排著隊,奮力搬運炮彈,迫擊炮的高效率,非常適合使用化學武器。


    林秀軒在製高點上等著打伏擊,眼看日軍大隊到了,突然被毒氣阻擋住了,立即猜到周有福這個狗日在自行其是了,他無法立即判斷是何種毒劑,不過周有福的這種做法顯然妨礙了他的進攻。不過話說迴來某種程度上,也可以減少他的傷亡。當然沾染了公路,會不會對將來的大撤退造成危害,還無法預估,這一點顯然是周有福這樣的大老粗想不到的。


    他隻能臨時變化計劃,讓部隊沿著公路緩緩追上,不要靠近毒氣,看日軍下一步行動。同時要求周有福停止使用化學武器,但是,周有福那邊不迴應了。


    他知道周有福可能在聽,不斷唿叫讓他適可而止,以免把公路汙染,影響後麵行動。他還隻能這樣哄著周有福,以免他胡來。


    霧氣漸漸散去,可以看到,倒在地上的日軍渾身起泡,翻滾著,漸漸不動了,看起來是糜爛性毒氣或者是神經毒氣,這種東西一旦大麵積皮膚接觸,就很難存活了。林秀軒草草數了數,大約三百具屍體倒閉在公路和附近溝壑裏,大部分麵目猙獰死相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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