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福用望遠鏡觀察到一名英軍女護士走向水溝邊正在翻滾的日本傷員。剛才路過時,怎麽沒看到,要不然直接碾死,也省一顆子彈。轉而發現英國人似乎不是去補槍,而是去檢查日軍傷勢。這讓他氣不打一處來,趕緊讓駕駛員過去,好教教那英國娘們兒什麽叫打仗。還沒到跟前,那邊*就爆炸了。看到狗日臨死賺了一個。他不由咧嘴笑了起來:該!


    英軍機場指揮部裏,褚亭長麵無表情地坐在不停拍桌子的英軍指揮官麵前。指揮官要他交出射殺自己人的連長,送軍事法庭,他當然不能照辦,就這麽僵著。窗口邊,布魯克走來走去,他想趕緊討論下一步計劃,但是蓋爾中校不依不饒,非要浪費時間,追究這件事。甚至讓布魯克都看不下去了。


    遠處的爆炸聲,打斷了蓋爾的咆哮,他躲到窗邊,不敢直接看。布魯克到是站的筆直,用望遠鏡觀察。


    “日本傷兵引爆了*,炸死你們一名軍醫。”


    “這些該死的日本人太勇猛了。”英國中校說道,口氣中流露出幾分敬重,他對拯救了防線的中國人倒是從表露任何敬意。


    “現在需要立即製定策略,日本人很快就會發起進攻。”


    “有你們坦克在,他們還能怎麽樣?”英國上校無所謂道,就好像在談論美國人和中國人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日軍反坦克戰術多樣化,不得不防,並且,我還得分出部隊去其他方向,防止他們實施包抄戰術。”褚亭長站起說道,他的英語很好,略帶福建口音。


    “你這麽一點兵力,還要分兵去其他地方?”中校顯得有些慌張起來,“這裏是通過半島的少數平坦通道,周圍都是山。他們的機械化部隊隻能從這裏過來。”


    他說的倒是也不錯,阿拉幹山脈縱貫緬甸西麵沿海地區,隻有少數平整地方,所以英軍機場和公路也都集中於於此。亞曆山大預想的防線也在這裏。


    “機械化部隊……”褚艾雲搖了搖頭,跟這號傻子真的沒辦法交流啊, “中校,日軍以吃苦耐勞著稱,隨時拆了山炮,從山上繞過來,不能不防。”


    “這些我聽說過,在馬來亞,在菲律賓……但是我們兵力不足,而他們占盡優勢,他們的戰列艦主炮隨時能打到任何地方,還有艦載機,我們不能離開堅固工事,暴露在空曠地帶。”中校氣餒地坐下,摘下軍帽,開始擦汗。


    “哪兒有什麽戰列艦重炮,我怎麽沒聽見重炮的聲音?”褚亭長說道。蓋爾不言語了,他也奇怪,怎麽中國人一出現,那些重炮就不打了,之前不斷在周圍爆炸,雖然沒什麽準頭,但是把跑道也毀的不輕。


    褚亭長與布魯克小聲交談了一會兒,他希望美國少校能招來飛機,進行空中偵察,看看能不能預先發現日軍動向。布魯克站到了褚亭長一邊,他也覺得英國人太消極,日軍目前最大的優勢,大概是盟軍對他們的恐懼。


    瀾滄江北岸,幾名濕漉漉的日軍,開始整理裝備,準備摸一下中國軍隊營地。


    他們黎明時摸黑,劃船過來,結果被急流卷走一條艇,損失了6個人。不過好在,電台不在那艘橡皮艇上,任務得以繼續。


    日軍一直在關注這一帶國軍主力動向,他們的坐探兩周前突然發現74軍士兵出現在城裏,著實大吃一驚,因為原本這裏隻是吊兒郎當的滇軍把手,但是坐探固定的發報時間,不變的位置,漏出馬腳,被軍統抓個正著,現在人頭還在景洪城頭掛著;所以對急於展開行動的飯田而言,實在苦於敵情不明,必須派人來看一看。偵察兵屬於56師團搜索聯隊,並非專業特務,甚至沒有本地人的衣,穿著軍裝過來的。他們順著山溝潛行,很快找到一座中國軍營。躲在遠處用望遠鏡看了一會兒,發現隻留下少數人員在清點物資,空軍偵察指明的停放大炮的地方,已經空空如野,地麵上車軸痕跡亂七八糟,顯然是最近有過一次大調動,並不是什麽疑兵之計,而是真的將部隊調走了。


    日軍開始用電台向後方發報,駐景洪的軍統諜報戰,立即監聽到信號方位,發現不是泰軍唿叫,而是日軍陸軍密碼。


    發報員躲在偵察兵後麵的樹下發報,一轉身,發現兩名背著火槍的獵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正好奇地看著自己,獵戶穿著與一般漢族不同。日本兵掏出巧克力示意對方過來取,但是對方有些警惕,有退縮的意思。他趕緊扔了巧克力,從口袋裏抓了一把銀元遞過去,對方果然眉開眼笑起來,慢慢走過來。


    手持刺刀的日軍偵察兵,突然從後麵過去,一刀囊死貪財其中一個,另一個想跑,被日軍撲倒,但是臨死前,獵戶扣動扳機放了一槍,附近軍營留守部隊立即向著這裏過來。


    陳質平正在曼德勒皇宮裏,等著西麵情況,仰光陷落後,臘戌通道被74軍一個營控製,營長是個不識好歹的家夥,從那裏走私已經十分困難,因此很多貨還困在西麵,準備運到印度,看看能不能在當地減價脫手,或者買通美國10航空隊,想辦法從阿薩姆的汀江機場送到雲南。日軍突然就在實兌登陸,簡直是處處和戴局長過不去,這件事著落到自己身上,還得小心應對。


    有人進來報告,發現一件蹊蹺事,幾個鍾頭前,74軍原駐地發現日軍。


    陳質平的第一個念頭,想給進來報告的人一耳光,告訴他學點兒常識,分清泰軍和日軍的區別,再來吃這碗飯。但是聽來人仔細說下去,竟然打死的人身上搜出56師團證件,甚至還繳獲了一部電台。這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看起來日本人還真的很關心這一帶,但是違反常識啊?


    他將來人轟走,一個人在屋子裏走了幾趟,仔細分析這件事的輕重,要是這夥人日本人早2天來,他倒是可以在軍事會議上說一下,反正如何決策在上峰,但是已然來晚了,自己在會議上拍了胸脯,東線無事,56師團已經西調雲雲,現在74軍已經調走,這要是再向羅卓英報告56師團又出現在東邊,難免被他痛罵一頓。


    但是茲事體大,他還是猶豫著抓起電話機,搖動搖把,聽到那頭總機詢問要接通哪裏單位,猛地又按下來電話。他還是沒有勇氣麵對上峰,不過剛才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守備部隊打死了三個日軍,找到一部電台,隻在江邊搜到一隻橡皮艇,可見來的不多。很難說不是故意暴露,引開盟軍注意力的行為,不如……再觀察一段時間。


    身處莫契的 56師團平井聯隊長接獲消息,中國軍隊主力已經調走,不由得大喜過望。立即利用通訊部隊剛剛接通的電話,向後方匯報,然後調集部隊,等待飯田決心,不出意外,他最忌憚的中國虎賁之師,正在利用鐵路向西調動,等敵人過了臘戌,就可以出動南機關潛伏緬北的特工,將仰曼公路北端鐵路最重要的幾個鐵路橋節點炸毀,讓其迴撤不得,或許還可以出動空軍把惠通橋炸毀,徹底斷絕其餘中國軍隊短期入緬的可能性。


    仰光日軍司令部內,飯田祥二郎接到了前方敵情,立即召開會議,目前一切順風順水,唯一的問題是登陸部隊,在實兌機場附近遭遇盟軍強硬抵抗,日軍用了電子欺騙讓盟軍以為這裏有聯合艦隊主力,以及一個師團以上的主力,要是連一個小小的機場都拿不下,牛皮可能要破,吸引更多中國軍隊向西的計謀也可能受影響。


    指揮部內炒成一團,日本軍人的議事風格,一旦戰局不利,反而分歧較少,唯命長官意見是從;勝利在望時,各種奇怪見解就都出來了,還誰都不服誰。


    “必須集中58聯隊兵力,一鼓作氣,拿下實兌機場,這樣才能讓敵人主力繼續向西調動。”參謀長鹽川大佐說道。


    “可是這支部隊是一支勁旅,我們目前缺乏重武器,怕是很難突破。”新到的高級參謀岩畔豪雄大佐立即持否定意見。


    “都是海軍那些廢物,無法支援我們作戰。如果不是他們的水平轟炸技能太差,早把敵人趕跑了。”鹽川說道。


    “既然海軍不行,你們第5飛行師團怎麽樣?從泰國起飛,對我軍進行支援可行不可行?”鹽田問邊上第五飛行師團的辻本中佐。


    “距離太遠,而且英國人的雷達優勢不可低估。陳納德的飛行隊,每次都能居高臨下攔截我們,怕是得不償失啊。”


    “是啊,目前整個登陸部隊,倒是卸下了11門野炮,但是沒有炮彈;戰防炮一門都沒有,炮彈到是倒是到了一大堆。”鹽田歎氣道,這種調度問題,當然是計劃倉促造成的。


    “也許可以用英國倉庫裏的武器來進行反擊?”又有人想出一個歪招。正準備引出話題,來討論一番。


    “別吵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有人拉高嗓門,震住了其他人,會場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說話的是辻政信。他一臉沉著地站在那裏,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在嘲笑剛才聽到的所有計劃,都是小兒科,這裏參與討論的大多是他在陸軍大學校的平輩,有一些還高他一兩屆。


    “辻參謀,說什麽大話?”


    “我是說,諸位的計劃都很好,但是欠缺戰略上的考慮。”他冷笑著繼續說道。


    “戰略考慮?”一直沒說話的飯田說道;登陸成功,飯田對辻政信高看了不少,很想聽聽他的計謀。


    “真正的軍人應該注意到緬甸的局麵發生了變化。”


    “哦?”


    “當初想守下緬甸的是英國人,中國人不甚積極,這是我們發起第一次戰役的機會所在,但是如今,想守住上緬甸的恰恰成了中國人,想及時抽身的是英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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