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澤預見到了今天自己的慘敗,他是他沒有想過全軍覆沒的可能性,無論如何他要殺出一條血路,把部隊帶迴去。


    同一時間,櫻井省三的指揮部裏一片大亂,參謀們拚命發報唿叫14聯隊,希望這支部隊能從側翼打擊突然冒出來的敵軍,但是喊不通。相澤聯隊長的電台雖然具有遠距離通訊能力(電報,非語音),但是一旦切換到聯隊語音通訊頻道,就無法與指揮部進行聯絡,為了節省成本,日軍坦克部隊從未配齊過坦克,更別提配備兩台電台了。


    櫻井省三雖然還在故作鎮定,但是預感到情勢不妙。炸毀浮橋的行動是如此的蹊蹺,如此的徹底,目前他的主力聯隊和師團工兵大隊就在河對岸,但是暫時沒有器材進行修理,顯然這是敵人龐大複雜陰謀的一部分。到底是為了阻止自己救援,還是要吃掉自己?


    “長官,原田聯隊長電報,又打退敵人一次進攻,但是這次進攻比上次更猛烈了。”


    “幹的不錯。”


    “聯隊長說,已經查明進攻我部敵軍為新38師最強的113團。”


    “納尼?”師團長終於漏出了一絲驚恐,走到地圖前仔細觀看起來。


    “昨天中午,新38師這個主力團還在東岸與作間大隊交戰,怎麽可能這麽快到了這裏?”


    思忖間,一發炮彈就落到不遠處。巨大的爆炸聲顯示這是一門緬甸戰場罕見的150大炮。他的思路開始清晰起來,這些重炮隻是配屬主攻方向,可見……自己這裏成為了敵人的目標。


    “發報給飯田司令官,報告之類敵情。”


    “是。”


    他在指揮部裏來迴走動,想著解決之道,當然在這之前最好找到14聯隊,隻要他們的坦克一到,敵人即使來一兩萬也不成問題。但是相澤這個書呆子這會兒死哪兒去了?


    既然相澤找不到了,隻有找馬圭機場守備大隊了。他下令發給加藤美知雄少佐,讓他的機場守備大隊主力集合,向自己指揮部靠攏。雖然防守機場的這些隸屬第5航空師團的部隊,遠比野戰部隊要差勁,但是暫時借來湊湊數吧,他的指揮部西南還有一些礙口需要部隊防守,以免被包抄。


    周有福的偵察連一直在遠處觀察著馬圭機場的情況,痛揍敵人修理部隊後,他就到了這裏監視馬圭機場,一旦敵人出來,看看有沒有機會去襲擾一下。這當然是褚亭長事先部署的。


    果然,如同營長神機妙算,他看到了敵人步兵集合,然後列隊向東開進。現在這座機場裏隻剩下了一個不滿員的中隊,在跑道兩端,部署了3挺重機槍,防空陣地上有幾門炮但是看沒有人守備。跑道後麵的草地上,倒是停著不少飛機,一些日本人的,一些英國人逃走時沒修好留下來的。他知道那飛機可金貴,陶明章淞滬時隻打下一架,就吹過兩次。一次是酒後,一次是和自己抬杠落下風時。


    “弟兄們,等著這些步兵走遠了,咱們再幹他一票。今天打成了,我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開開洋葷。”


    他說著起身,用望遠鏡觀察敵人步兵,他們向著炮聲隆隆的東部去了,套了幾匹馬,把唯一的幾門92步炮給帶走了,這種炮是陶明章平身最恨的東西。


    此時,褚亭長正在迅速確立優勢。日軍采取自殺戰術,迅速向他的坦克陣型靠近,甚至不惜撞擊。


    他們沒敢轉過炮塔去攻擊機炮,不是日本人分析出了輕重緩急,而是他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這些97企圖衝殺到格蘭特跟前,給了炮術一般的中國士兵近距離射擊的機會,雖然他們訓練不足,但是都是打了幾年的老兵,不是那種見了日本坦克就會尿褲子的孬種,當然,交戰以來格蘭特重來未被擊穿的記錄,也大大增加了他們的信心。


    大部分日軍甚至放棄了正麵射擊,隻是蒙頭企圖從邊上溜過去。排在前麵的是較為迅捷的97,後麵是比格蘭特還蠢笨的95,機炮連正從後麵毫不手軟地收拾他們。一些配屬步兵已經衝下高地開始射殺那些逃出戰車的坦克兵。


    相澤本人的坦克被擊穿一次,所幸那是一枚37毫米動能炮彈。他不顧耳膜破裂流血,瞄準那輛坦克還擊, 看著炮彈在郵筒一樣滑稽的炮塔上彈開了。坦克戰就是如此,要麽擊穿,殺死裏麵的人,要麽打不穿,一點兒損害都不會造成,並不存在折中的情況。


    “全體倒車,別讓他們搶過去。”


    褚亭長唿喊坦克陣型後撤,他濕婆地熱你意圖,知道必須拉長敵人靠近的時間,增加自己射擊的機會。


    “用快炮打底盤,打前主動輪。”褚亭長吼道,他已經目擊了幾次敵人炮塔被擊穿,但是都沒有使得日軍坦克停下,顯然這些37炮並不是那麽致命。但是敵人的行走部分是一個弱點。


    他的坦克首先轉過炮塔,在150米距離上,擊中一輛急著從邊上搶過去的97,暴露出的一側履帶,履帶後麵是主動輪。


    可以炮彈沒有徹底打斷履帶,但是這輛急速形勢的坦克開始蹦跳起來,一秒鍾後,破損的輪子跳翻滾著掉落出來,坦克歪向一邊開始原地轉彎。*炮手抓住機會,在一檔倒車的輕微起伏中,射出致命炮彈,將敵人戰車炸成碎片。


    坐左側鋼板砰的一聲響,如同一次主動聲呐擊中潛艇外殼。


    褚亭長冒險從炮塔鑽出頭去,看到另一側一輛坦克炮口對準自己這邊,還在冒煙,這一側是自己的弱側,所謂弱側,當然是因為在75炮射界外。格蘭特是一種雜貨鋪一樣的坦克。即高大又不對稱,紛亂的武器布置,裏麵擠著7個人。


    “裝填完畢。”下麵一聲喊。


    “11點鍾。”褚喊道。


    他下麵是炮手兼裝填手。因為褚亭長占著一個指揮位子,所以沒有專職裝填手,他偶爾下去充當炮手,但是從來不裝填。。


    命令下達,就感覺地板轉動。一串子彈射向目標,大部分落在敵人底盤前側,射手通過並列勃朗寧機槍進行瞄準,然後實施主炮射擊。在這樣的距離上,擊中目標毫無問題,偏差不會超過20厘米。


    炮彈從側麵切入,將輪轂擊碎一半,主動齒輪不能在咬合履帶,坦克開始左右亂晃,最終轉向一側。射手完成裝填時,那輛倒黴的坦克已經自顧自轉了150°,將屁股對準了炮口。這次射擊直接射中炮塔後方。炮彈輕易將車長殺死。內部崩起的鉚釘,將其餘乘員打傷。


    褚艾雲舉著望遠鏡轉向另一側,有一輛己方戰車正在迅速冒煙,看來敵人終於敲掉一輛格蘭特,並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果然有幾輛坦克迅速從那裏逃過去並釋放煙霧。格蘭特無法擊穿的神話,終於被日本人用腦袋撞破了。


    相澤慶幸終於找到了生路,他的一輛車剛剛在50米距離上開火,一舉擊穿了敵人裝甲。然後那輛坦克就燃燒起來,日本*犧牲初速增加裝藥的做法,終於有了一次慘淡的正收益。他在電台裏唿叫其餘部隊趕緊向自己這裏靠攏,盡管不知道自己還剩多少部隊。他鑽出炮塔向後麵看,隻看到大量燃燒的殘骸,全都是自己的。


    敵人格蘭特反應迅速,正在一起轉彎,轉換位置,顯然敵人也有一位通過電台進行統一指揮的指揮官,並且他對局麵的掌握要更好。那些山上的機炮還在向日軍開火,但是距離已經拉遠了,加上煙霧彌漫,這些火力已經沒有什麽威力了。堆相澤而言,現在得趕緊另一支偏師會和,逃迴馬圭機場去。


    敵人釋放的煙霧,使得格蘭特射手看不太清楚,大致有5輛坦克一騎絕塵逃走了,它們確實比格蘭特快一些。


    褚艾雲拿起通話器。


    “陶明章,敵人向你那邊過去了,大約會有10到12輛,你隻要頂住一會兒,我們就到了。”


    “明白。”


    “記住,這次我要求包圓,一輛都不能逃走。”


    “交給我。”


    8公裏外,周有福正帶著10輛偵察車從山坡上衝下山坡。根據他的命令,沒有立即射擊。敵人機槍掩體以為是自己人,不以為然,信號兵還向他們打來旗語,要求當心雷區。


    雷區在哪裏他不需要知道,反正他沿著敵人離開時走的路線衝過去。


    抽煙的敵人發現情況不對,立即鑽進機槍掩體。


    2周有福的戰車已經搶到,將沙袋堆壘的簡易掩體以及92機槍碾壓到輪子下麵。隻聽到車輪下一聲慘叫,估計是壓到肚子了。他操作機槍向航站樓頂拚命揮動旗子,讓他減速的傻貨打了一梭子,那狗日一縮脖子沒打著。


    “1排跟著我,其餘去炸飛機。”


    機場警報聲響起,但是那些高射炮陣地空空如也。從營房裏跑出來的一群衣衫不整的敵軍,不顧一切奔向炮位。這些守備部隊和鬼子野戰部隊的紀律性就是差了一大截。偵察車行進間用機槍對人群進行掃射,如收割麥子一樣,將敵人撂倒。


    與此同時,他的另幾個排已經衝向機場邊上停著的敵人飛機。那裏一群沒有武裝的日軍軍夫和本地民工正在卸下裝備,聽到槍聲,軍夫知道不妙開始逃走,緬甸民工還笑嗬嗬站著不動,以為日本人又搞演習。


    射手對這些本地人網開一麵,這是警告射擊,讓他們滾。然後靠到那些打開艙門的飛機邊上,向裏麵扔*或者*。自蘭封戰役後,這些車上都備著*,以備無法修複或者燃油耗盡時燒毀裝備跑路。


    對付卡車邊那些堆積如山的油桶,那就直接掃射,日軍使用低辛烷值燃油,隻需擊穿幾*到一顆曳光彈就開始燃燒,爆炸。很快機場就被攪和成一鍋粥。


    遠處煙霧彌漫,敵人正在靠近。陶明章看了看表,11點差一刻。褚亭長說過午時屬火克金,所以是打坦克的好時辰,他在香港上過1年大學還是學的冶金,當然不信那種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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