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趕往威克島,至少需要7到8天,也就是最快到12月24日,才能到達附近海域。而這個日子,應該已經有結果了,如果他們沒有打上,威克島也該陷落了。”


    程大洋粗算了一下日子。“還有,這段時間內,那些家夥隨時可能迴到春日丸附近,進行打撈。或許我們會有一個機會將穿越者全殲。”


    “兩害相權取其輕吧,還是先去威克島。”


    “即使我們能及時趕到又能起什麽作用?你有沒有考慮過?” 政委說道,


    “至少可以偽造通訊,將美國艦隊嚇唬走。從長遠看,日本穿越者對曆史事件的幹擾,會隨著事態變化的擴大,而逐步減小;但是現在這個開局還是比較關鍵。不能讓他們得逞。”林秀軒立即就有了答案,顯然最近在精神病院蹲著,他謀劃了不少事情。


    “隨著事態擴大而減小?這怎麽說?”


    “你想,美軍倉促將援救威克島,其實仍然是舊的曆史事情,是偷襲珍珠港後的過度反應,也是那些自以為聰明的穿越者,可能給山本的最好建議。”


    “嗯,好像沒錯。”


    “隻要打上了,曆史就從這裏發生變化,後麵的事件,無論是他們,還是我們,就無法簡單的靠曆史記錄來預測了。”


    “這點也沒錯,實際上,曆史擾動的漣漪確實會逐漸放大,比如德美之間仍然沒有宣戰。”政委點頭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去參與其中,美國人損失一兩艘航母,都不會影響大的曆史,”程大洋仍然持反對意見,“熬過1942年,他們的軍艦會下餃子一樣出現,有沒有珊瑚海或者中途島,日本仍然是必敗無疑。我不是反對消滅敵人艦隊,而是我們的武器實在有限。”


    “話雖如此,但是加入牧野三個人的變量,我覺得日本人仍然有機會。我們隻知道,美日間的力量平衡點出現在日本擴張的定點上,日本人未能占據新幾內亞,也未能完全占領中途島。”


    “對,在中途島和瓜島作戰前,基本是這樣的態勢,然後日本帝國就會開始收縮直至崩塌。”


    “但是穿越者也知道這一點,他們會坐以待斃嗎?”林見程大洋不語,就緒瘦下去,“如果美國海軍損失來的太早,太大,會不會發生不可預料的扭轉?也許牧野他們是這樣想的。”


    “我還是認為你還是高估了那幾個人的能量。”程大洋說道。


    “但是別忘了老程,還有那艘沉船。”政委說道,他的立場飄忽好像又站到林一邊了。


    “大不了想辦法把那艘船破壞掉。”艇長決絕道。


    “我倒是沒意見,如果大家都不準備迴去的話。”林說道。


    “是啊,迴去的辦法還在那破船裏,再說,要徹底毀掉一艘沉船談何容易,我們也缺乏手段。”


    會議室內陷入長時間沉默。程大洋突然提及毀掉春日丸的事情,確實有些犯忌諱。這件事應該誰都想過,但是從有拿出來討論過。當然政委善於和稀泥,提及沒有手段摧毀,算是給他找了個台階;要是在419內這200多號人裏進行一次表決,程大洋的絕戶計,怕是也很難通過。


    “所以,我看,林處說的也沒錯。仗是打起來了,我們也得扶上馬送一程。萬一美國海軍真的著了道,那麽整個42年,就會在太平洋上毫無還手之力。日本人的手很可能就會伸到澳大利亞,甚至夏威夷。”


    “沒錯,讓山本受點挫折,也可以間接打擊牧野這些家夥預言的信用。一旦他們得到充分信任,打撈春日丸並非難事。”


    “好吧,好吧,我們趕過去看看,希望美國人別太衝動把本錢輸掉。”


    419離開東京灣,向威克島方向駛去。


    同一時間,日本海陸軍正在整個東南亞發起猛烈的進攻。z艦隊全軍覆沒,香港已經接近陷落,菲律賓守軍正在向馬尼拉退縮,山下奉文的25軍在馬來亞登陸並高歌猛進,整個盟國軍隊完全是一觸即潰,偶有一兩處反擊成功,旋即也被掐滅。


    金梅爾將軍在苦苦等待威克島好消息的過程中,等到了一紙解職令,總統需要一個不屈不撓的反抗象征,他選擇了麥克阿瑟。在新任艦隊司令到任前,由威廉培伊中將暫時接替太平洋艦隊司令職務,但是寄托著金梅爾上將複仇願望的艦隊,仍然在孤注一擲地向目的地進發。


    如同上將在作戰會議上所表達的看法一樣,這支艦隊,很可能會在這場混亂的戰局中捕捉到第一次有利的戰機。威克島孤懸太平洋上,距離夏威夷和日本本土差不多一樣遙遠。


    雖然不知道日本主力艦隊的位置,但是要在這麽廣袤的交戰地域上撞上冤家,似乎機會不大。更何況,列克星敦會在馬紹爾發起佯攻,一定會擾亂敵人的判斷。


    弗萊徹的第17特混編隊核心為薩拉托加號航母,由4艘巡洋艦和5艘驅逐艦組成。哈爾西的第8特混艦隊,以企業號為核心,附屬艦隊配屬差不多,一樣沒有戰列艦。


    艦隊上下雖是眾誌成城,卻也有幾分忐忑;對於艦載航空兵的使用,美軍仍然隻有理論而缺乏實踐。日本鬼子狠狠給他們上了一課,珍珠港的殘垣斷壁,讓海軍第一次見識了,航空兵的威力。但是該如何使用這樣的威力?


    某種程度上,選擇在威克島反擊,也承載了上將練兵的目的,他確實急需一支實力稍弱,且沒有航空兵掩護的日本分艦隊練練手。


    12月20日晨,艦隊收到剛剛到達威客島附近的ss-188鼓魚號潛艇發迴指揮部的一封電報。


    電報提及,在威克島以南,發現附近日艦隊正在進行火力襲擾,但是岸炮火力大部猶存,敵人奈何不得。另發現,日軍兩艘運兵船停泊在距離島嶼20海裏外,也許不等肅清炮灰,就會發動登陸戰。當然下午,潛艇再次發報,在敵一票老式主攻艦隊西方,發現了一艘重巡洋艦單獨巡弋,沒有發現其使用重炮,參與對島嶼上的127毫米岸防炮陣地的打擊,似乎在執行偵察任務。從輪廓判斷,極可能是一艘青葉或者古鷹級重巡洋艦,掛代將旗,或許另有旗艦在附近。沒有發現附近有航空母艦存在。


    開戰前,太多p級和s級潛艇被派往了菲律賓,這使得金梅爾能夠立即調動的偵察兵力不多;不過這位被當做替罪羊,過早退出舞台的海軍上將,仍然以極好的預判能力,在12月,9日至11日,連續派出手上所有能動的7艘潛艇,分別前往馬紹爾群島、威克島、薩摩亞以及中途島,作為下一迴合攻防前的必要偵察,這才使得16日夜才得以集結出發的特混編隊,有了一些切實的情報來源(威克島空中偵察能力日漸被壓製)。


    為什麽會有一艘孤獨的重巡出現在哪裏,而沒有投入戰鬥?為什麽日本人的進攻節奏慢了下來,他們在等什麽?


    弗萊徹與哈爾西同時收到這份電報,但是兩人得出了不一樣的結論。擔任掩護任務的哈爾西傾向於這是一個額外的收獲,他對擊沉幾艘老掉牙的天龍級巡洋艦沒什麽興趣,如果能擊沉一艘重巡,倒是對鼓舞民心士氣有些價值。


    弗萊徹少將則嗅出了一絲不祥,珍珠港之後,他一直在反省一個問題,為什麽整個艦隊都沒有察覺日本人的動作,顯然真正的答案是輕敵。他發誓不會再犯第二次。


    弗萊徹現在必須對日本人暴露出來的所有表象,多生幾個心眼,他們在進攻前的欺騙工作總是很成功。不過,目前整個艦隊的進退與否,仍然掌握在坐鎮珍珠港內的威廉培伊中將手中,中將為人保守,倒是不希望在自己代行職權期間,出現什麽紕漏,不過現在的政治氣候,又不允許他過於退縮。他下令艦隊使用複雜航線接近,客觀上拖慢了速度,現在艦隊距離威克島還有2天航程。培伊中將仍然沒有發來停止行動的命令,也許他想,如果威克島適時被攻陷,撤軍就順理成章了,但是日本人並不怎麽配合,他們似乎又不急於進攻了。


    ss-188號潛艇繼續停留在威克島附近進行偵查,並伺機發起攻擊。


    很快第二艘重巡出現在了指揮官提裏斯雅各布視野內,他躲在大約8海裏外進行觀察,向後方發報後才下潛,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距離,敵人有可能會發現附近的潛望鏡或者電台活動。不過對於潛艇而言,戰機都是在危險距離中出現的。


    日本飛機突擊珍珠港的時候,雅各布上尉正站在帆罩上指揮撇纜,原計劃要去菲律賓。一架零式戰鬥機向他飛過來,然後開始掃射,當場打死了2名艇員,其中包括艇上的廚子。由於帆罩需要修理,潛艇一直拖到12月10才與另一艘同級艇針魚號,一起離開港口,不過目的地已經變化,不再是菲律賓。


    離開瓦胡島時下著下雨,他對前甲板列隊的弟兄們說,鼓魚號將會是第一批反擊力量,他不讚同一天前艇員在岸上攔截並毆打日本裔婦女的行為,他發誓要消滅一艘大家夥為廚師報仇。


    疾風號驅逐艦被島上火力擊沉時,艇長正在潛望鏡深度偵察,他意識到,日本人也不是那麽三頭六臂。他打定注意,要在主力艦隊來臨前,先發起一次進攻,以拖延日本人登陸的步伐。於是他下令滿舵轉彎,脫離日本艦隊,日落前他得退到足夠遠的區域充電,入夜後再偷偷迴來,反正這些日本人暫時不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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