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褚艾雲和歐陽壽被韓惠山親自帶著二十幾名便衣隊押送,一路向杭州灣南門港進發。在出雲被擊沉之後,駐上海第三艦隊高度懷疑附近藏著某國潛艇,並且不止一艘。它們一路跟蹤,通過通訊互通有無,並最終擊沉了出雲。艦隊司令部決定在東海之濱,新建一個水上飛機起飛基地,由於尚未完工,僅僅部署了2架大型4架小型水上飛機。


    韓惠山是本地人,他當然知道,這是距離自己最近的日本人,當然他分太不清日本海軍陸軍的區別,以及賞格是陸軍下的,所以他直奔這裏而來。


    四方涼二交給的搜索任務,他也顧不上了,直接丟給了手下去完成。


    國軍飛機連月轟炸日本人,端掉了鬧市內陸軍司令部,炸了日本飛機場,這些事,連消息閉塞的浦東也都已經傳的街知巷聞。想必日本人正在氣頭上,現在交人,賞錢是小事,說不定還可以飛黃騰達。作為識字不多,卻又滿懷著一腔抱負的基層漢奸,韓惠山也期望有一天能擺脫寄人籬下的命運,直接聽命於日本人。


    徐衝和馬強無法得到組長那邊的指示,隻能自行決定改變方案,迅速穿越荒原,向大致地區追趕。組長那裏,隻能交給他自己處理了,隻要無人機一升空,相信就能聯絡到他,告訴他敵人正在對奉城附近展開一次掃蕩。由於這裏地方頗大,敵人兵力勢必分散,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借助無人機的偵察優勢,找到包圍圈的縫隙脫身。現在最要緊的是將那兩位沒受過戰鬥訓練的大爺給救迴來。這期間,褚艾雲的電台一直處於通話狀態,顯然拿著電台的某個漢奸並不知道如何操作,這樣十分有利於無人機測量到位置,如果無人機能起飛的話。


    舒平最討厭兩件事,其一是在限定時間內趕工;其二是被迫拆東牆補西牆,他一直認為一個無序的開端,會導致整個係統的內在穩定被破壞,最終導致失控。但是最近碰到的事情,無一不是如此緊張。他原本決定同時檢修兩架無人機,就是為了將整個修理工程優化,集中人力進行流水化作業。不過眼下看來,這種做法的唯一優點在於,倒是很方便拆裝、


    30分鍾後,一架完整的無人機從武器裝載口推上前甲班,展開機翼,迅速劃過海麵起飛。


    無人機的第一項任務是獲得與林秀軒的聯絡,告知目前的狀態,第二項緊迫任務是完成夜間偵察。如果林秀軒或者還有本地遊擊隊需要撤離,這項偵察將十分必要。


    林秀軒和呂青山與保二大隊的指導員諸亞民以及幾名隊長,剛見了麵,位置為興隆村,這裏靠海,顯然藥物將通過海路轉運出去。對方隻是對押運藥物一事表示了感謝,也來不及摸底了。由於判斷打傷老金的敵人為敵人特工小組。敵情已經十分嚴重,加上白天發現了幾個可疑的貨郎和算命先生進村,大隊部的院牆上,不知道被誰用*刷了幾個白道。這些情況都預示著會有一次偷襲。


    諸亞民同誌出於謹慎,立即通知附近村落的幾個小隊集中。以往遭遇附近幾股偽軍人馬糾集起來挑事兒,隻要民兵一集中,那些家夥就會退縮。但是這次,集中力量或許正是敵人期待的,由於二大隊並沒有得到各路維持會內應的情報,所以判斷至少不會有鬼子出動。可能隻是附近偽軍為了一些私仇來的。


    眼下,二大隊幹部和附近的區小隊頭頭腦腦們,正在進行緊急會議,林秀軒作為底細不明的外人,沒有被邀請列席會議。他隻能在2名民兵的陪同下,在漆黑一片的村子裏遊蕩,這使得他無法架起鞭狀天線,進行遠距離聯絡,隻能焦躁地等待著通訊恢複。


    呂青山拖在後麵,低著頭,手插在兜裏,防止別人看到他的耳麥。


    通訊突然恢複,讓他狂喜不已,但是緊接著他就聽到了最壞的消息:褚艾雲和歐陽壽已經被俘了,並且可以確認,褚艾雲的電台被一夥兒不知道底細的敵人給繳獲了。


    馬強被捕時,沒帶著任何技術設備,唯一被敵人掌握的隻不過是他自己的指紋,但是這次褚艾雲連人帶電台丟了,這可是要了命的事情。他冷靜地分析了局麵,必須在事態可能擴大前,將其解決。無人機隨即報告了第二個壞消息,讓事情雪上加霜。


    馬強和徐衝在40分鍾前就在東麵不遠處,發現了一支規模很大的掃蕩部隊正在部署,總人數大約有1000人,其中至少有一個中隊的日本兵協同作戰。這意味著兩件事,其一敵人掌握了二大隊總部位置,其二,敵人相當重視這次行動。呂青山提醒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必須保持頭腦的冷靜,於是在分析了整個局麵後,他判斷副艇長和歐陽壽被俘,仍然可以判斷為孤立事件。他立即趕上幾步,將恢複聯絡後的各種新情況以及自己的判斷告訴了林秀軒。黑燈瞎火也看不清林的麵部表情,隻見他背著手快步向村口走去,似乎想親自去偵察一下。


    林走到村頭,林爬上草垛向四周眺望,大約兩百名民兵已經集中到祠堂前麵,隨時準備戰鬥,林無法使用夜視儀,隻能站到空曠處,讓無人機先看到他。


    它耳力不錯,漸漸聽到南麵有嗡嗡的響聲,第一時間,他疑心是己方無人機飛的太低,但是隨即意識到這是一架多發動機的大型飛機。村裏的民兵們也都停止了走動,側耳傾聽起來。那架飛機飛的非常慢,似乎圍繞著村子飛行。林知道情況不妙,跳下草垛,向大隊指揮部跑,他知道進攻就要展開了。走到院落門口,腰裏插著毛瑟手槍的幾名隊長,正走出了大院,抬頭觀察起來,顯然在屋子裏也能聽到頭上有飛機了。


    “林先生,沒想到敵人還會出動飛機。”


    諸亞民看到林秀軒,走過來說道。從吃驚語氣看,他對敵人會出動飛機感到十分的意外。


    “別急,聽動靜一直在四周飛,像是找不到我們。”


    “林先生,你有對付飛機的經驗嗎?”


    指導員請教道。


    “有一些,飛機在夜裏就是睜眼瞎,你得趕緊派人去四周盯著,防止潛伏特務在四周點起篝火給飛機發信號。”


    “好我這就去辦。”


    呂青山正蹲在樹後,躲在一片漆黑中,繼續記下電台新發來的無人機看到的敵人隊形。目前敵人大隊已經完成了一個鬆散的包圍,隊形最整齊,帶著鋼盔的,大約一個中隊鬼子在北麵已經建立了陣地,其餘部隊分三麵包抄,如果通訊早個半個小時恢複,應該就來得及跳出去(當然這也取決於林用何種方式才能說服這裏的抗日部隊)。


    不過無人機提醒,在南方,敵人部署較為稀鬆,仍然有一個缺口,沒有合攏, 他趕緊站起來,跑到林耳邊耳語幾句。


    林正思忖如何將關鍵情報,透露給諸亞民同誌,南北兩個角上,幾乎同時點起了篝火。


    一架四發的川西h8k水上飛機,隆隆轉向村落,開始投下耀眼的照明彈。


    現在日本飛行員找到了村莊,並看清了下麵的情況。這架飛機,並不準備扔下*,實際上它也沒有帶*。他的任務就是投擲照明彈,利用高空優勢,為地麵部隊指示目標。


    這是四方大佐自創的新戰術,在他發現夜間討伐更容易接近遊擊隊駐地之後,也發現了新問題,就是遊擊隊也很善於借助夜幕逃走。為的是防止這種情況出現,他需要一架長航時的飛機不斷偵察,在發現敵人突圍時,通過電台聯絡地麵部隊敵人堵住敵人的逃跑方向。他在太湖掃蕩時,第一次使用這種戰術,至少對忠救軍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當然,正是由於對俘虜審訊的結果表明,忠救軍與上海的爆炸事件似乎沒有關係,他的注意力才轉向浦東的共產黨遊擊隊。四方大佐的直線型思維,倒是有一個優點,他很容從一次挫折後,立即得到與之前相反的新判斷,雖然看上去如同一隻無頭蒼蠅,但是今天,他圍住了林秀軒。


    很快四周響起槍聲,民兵迅速將在村頭點燃篝火的特務打散,並熄滅了火堆,但是對於頭上那架飛機已經不起作用了。房頂上有一挺輕機槍偶爾打幾個點射,但是根本夠不到那架飛機。


    此時,四周槍聲漸漸密集起來,敵人從三個方向的進攻已經展開。林秀軒意識到,即使自己掌握情報也未必有用,因為自己沒有指揮權,當務之急是說服諸亞民同誌,他已經看出來,雖然是指導員,但是他才是最後拍板的那個人。


    從槍聲上聽,三個方向敵人的進攻並不積極,而且槍聲中隻有少數的三八槍和歪把子,顯然隻是偽軍部隊,最近的一股也隻挺進到200米開外,就不動彈了,佯攻的意味很濃厚。


    此刻,幾名幹部已經重新迴到指揮部的大院裏,沒有地圖,諸亞民直接用樹枝在泥地上畫起了道道,借著天上落下的照明彈,倒是看的清清楚楚。沒有人請林秀軒參加,他也不謙讓直接擠進了人群。


    “東南西,三個方向都發現了敵人。”大隊長手那木棍在地上劃了幾條線,然後抬起頭來,嚴肅掃視周圍人。照明彈落下時,照耀的他臉色通紅。


    “顯然敵人有備而來,從槍聲判斷,人數很多,至少有三百……不,四百人,已經占據了三個方向的有利地勢,敵人這次是有備而來,我們不能硬拚,隻能利用黑夜從北麵突出去。”


    “指導員,我看成。出去了再殺一個迴馬槍,奪他幾條機槍。”


    “對,就從北麵,怎麽打?”


    “大不了和小鬼子拚了。我們有200號人2挺歪把子,未必怕他們。”


    區小隊的幹部們七嘴八舌起來。


    “不,決不能從北麵突圍。那樣會落入敵人圈套。”


    林林秀軒突然高聲斷喝,嗓門壓過所有人。


    “林先生?你有什麽看法?”


    蹲在地上的諸亞民好奇地抬起頭看林秀軒,他並不是那種主觀武斷的軍事主官,此刻倒是也很想聽一聽這位神奇的林先生有什麽看法。


    “以我以往的經驗,北麵應該有埋伏,而且那裏的敵人應該比現在投入進攻的還多。”


    “你是怎麽知道的?”


    大隊長好奇起來。旁邊其他的人也是一臉的迷惑。聽林的口氣,就如同他清楚知道敵人部署似的,這個送藥的林先生就真敢這麽鐵口直斷?


    “你們想想,敵人為什麽會留一個缺口?”林知道自己必須循循善誘,總不能說,自己也有一架飛機在更高的高空看到了全盤的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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