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觀察掩體後,是向下的斜坡,應該直通地下。按照地下黨提供的1938年時第9次擴建時的平麵圖,地下室有一道樓梯直通司令部後院放風區域,另有一部電梯通向監獄。地下車庫的混凝土隔層厚度有大約1米,應該可以抵擋住60米外彈『藥』庫的爆炸,但是不知道,最近這4年,有沒有第10次修改。


    “守備還是很鬆懈啊,比司令部大門口人少多了,隻有4、5個人。地下應該還有一道崗,但是也防不住裝甲車。日本人肯定猜不到,有人敢直接在這裏下手。”


    林舉著望遠鏡說道,


    “他們確實有理由放心,旁邊司令部兵營了,隨時可以有280名日軍支援。到這裏不過幾十米米。”


    “就是不知道,彈『藥』庫裏有多少炮彈和油料,能不能將敵人總部一鍋端了。”


    “威力太大也許會把地下車庫連同牢房一起震塌。”呂青山補充道。


    “這也是我擔心的,不過地下牢房經過長期加固,不是那麽容易出問題的。”


    他轉迴身,發現徐衝在地上鋪了毯子,正蹲在那裏準備武器,毯子上放著一支帶*的狙擊步槍和一把*發『射』器,*發『射』器不是為了在*爆炸後,趁熱鬧打幾發,是為了在楊樹浦電廠被攻擊,全程停電的時間段裏,打出幾發*,要求落在敵人圍牆內外產生火光,一則吸引敵人注意力,二則讓敵人誤以為是為轟炸指示目標,這能在多大程度上誤導敵人,誰也不知道。*低空飛來的聲音和活塞飛機發出的,畢竟還是存在很大的不同,另外還有尾部的火光,也是這個時代飛機沒有的。


    “我希望那三個日本人也在其中,可以一次『性』解決。”


    這是林第二大的願望,不過最近敵人有所警覺,絕少在電台裏提及這些人,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這些人的去向,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幾個人就在這裏。


    “現在就看你和褚艾雲的發揮了。”


    林看了看表,對呂青山說道。


    “我已經想好了幾套對策,應該沒有問題。”


    林做到椅子上,將計算機放到膝蓋上,再次從空中觀察,看不到敵人任何的異動,不過他還是放不下船廠,等待無人機轉彎,多看了幾眼。隻見,幹船塢裏火花四濺,一派熱火朝天,工人們正在用相當原始的辦法在搭建腳手架,對他們來說一艘1000噸的船已經算是巨大的工程了,他試圖從人群中找到張廣才,老張總是戴著與眾不同的白『色』安全帽,但是沒有找到,也許再辦公室。


    林很清楚,如今已經沒有多餘的辦法控製張廣才了,威『逼』利誘的手段,能用的都用了,他在辦公室裏打一個電話,就能破壞全盤計劃,隻能希望他內心深處尚未泯滅的民族自尊心,能夠左右他的行動。


    二樓的醫生臥室裏,褚艾雲正對著一麵落地鏡子,緩慢地穿上那件日軍軍服。幾個鍾頭後,他就要去執行一件至關重要的任務,將要麵對的是至少8個敵人,按照呂的計劃,要對那些實際上並不是日軍(隻是軍夫)的人,進行一次處決式的屠殺,而任何紕漏都會導致全盤計劃的失敗。


    軍服的領子處,還有一灘洗不掉的血漬,希望天『色』不夠亮的時候,不會被看到。小野醫生的房間被翻了個底朝天,他從這裏找來了幾張照片,和大小適中的皮箱,等著待會兒裝蒜用。手槍加了消聲器後太長,隻能『插』在腰後實在不太舒服。行動後,他負責補漏,對那些呂青山掃『射』後漏網的敵人『射』擊。這對他來說,可是前所未有的挑戰。


    下午5點,褚艾雲和呂青山做好了最後準備,找了個街上人少的機會,溜到外麵,然後向修理所走去,他們準備在路上磨蹭掉一些時間,大約在一公裏外的修理所關門後不久,天『色』較暗的時候趕到。


    同一時間,林秀軒繼續在製高點上觀察,他看到一輛轎車駛入了敵人司令部。


    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名穿著白『色』製服的海軍軍官,這個變化對於行動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他剛剛得到情報,日僑小學的學生終於散了,目前另一個狙擊小組已經爬到了該校四樓樓頂,他從無人機視野就可以看到樓頂上趴著的兩個人。


    5點30分,褚艾雲和呂青山已經到了修理所附近,遠遠看到大門已經緊閉,兩人與黃鼠狼進行了最後一次通訊,就徑直走過去。到了門口,褚艾雲開始砸門。


    “誰啊?這麽晚了,我們已經收工了……”裏麵傳來一連串不耐煩的聲音。


    “開門,是憲兵!”


    褚艾雲一嗓子,裏麵不再說話,耳聽走路的步子快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小門上的小窗打開,裏麵的人看到的,果然是兩名不耐煩的憲兵,於是立即將小門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戴著破舊軍帽,穿著拖鞋的家夥,手上滿是黑泥,似乎剛修完什麽東西還來不及洗。


    “我說……有什麽是嗎?”


    那人小心問道。


    “公事。”


    褚艾雲說著往裏闖,那邊當然不敢阻攔,趕緊閃一邊。


    “我們接到消息,你們這裏有人昨天在水手俱樂部裏鬧事,把司令部的一名中尉打了,那可是大人物的公子,所以來調查一下。”


    “這怎麽可能?”


    開門的中年人結巴起來,來的這兩個人的強勢氣場,確實是憲兵無疑,唯一奇怪的是其中一個拎著一個皮箱,不像是執行任務中的憲兵,不過也不由得他多想。


    呂一進門,悄悄後靠,用屁股將半倚著的門向後頂,趁那人不備『插』上門閂。


    褚艾雲裝模作樣從公事包裏取出一張紙和一張照片,似乎是憲兵司令部簽發的命令,以及疑犯的照片,然後在那人眼前晃了晃。他當然不會讓來人仔細看,那張照片時小野醫生臥室裏找到的。


    “我說,我們這裏都是鄉下來的老實人,你們會不會搞錯了?我看他們的德『性』,沒一個招女人喜歡的,平時也不去酒吧,怎麽會和司令部的公子哥爭風吃醋?”


    “憲兵隊怎麽會搞錯?讓所有人 到食堂裏集合,我們要一一核實。”


    “你聽我說,這裏大部分都是朝鮮和台灣來的軍夫,給他們十個膽也不敢打日本人。”


    那人一邊說,一邊快步趕上褚艾雲的腳步。


    “你說了算的話,要我們幹什麽,還不快去集合人?我是說所有人,都到食堂去。”


    那人無奈去幾何人,可以看到有幾個正蹲在地上燒電焊,另有幾個則在空曠處曬衣服,這地方實在有些大,花了好一會兒,才將所有八個人聚攏。這期間,呂青山遠遠觀察了那輛裝甲車,有三個輪子是癟的,仍然沒有修好。


    兩名假憲兵人五人六到了食堂裏,那個修理工已經站成了一排,忐忑地等待著命運。呂青山不慌不忙走到人前,將箱子放到吃飯的桌子上,然後打開。


    褚艾雲為了給他爭取時間,他拿著照片假模假樣一一對照起來,他們在這一細節上進行過推演,呂青山給兩隻槍裝上*還得一會兒(箱子太大有些奇怪),他躲在揭開的箱子蓋子後麵,很快就組裝完了兩支上膛的mp5k,等著褚艾雲那裏完事,趕緊閃一邊去。


    “這位是高野,台灣來的軍夫。”


    開門的日軍介紹道。


    一個穿著肮髒汗衫,傻兮兮的家夥立即點頭哈腰。


    “這是村上,是朝鮮人。”


    叫村上的這個顯得倔頭倔腦,不服氣地瞟了褚艾雲幾眼。


    褚艾雲走過人群,顯然這裏一群邋裏邋遢的家夥,沒有一個人能和照片裏戴著金絲邊眼睛,外表斯文的小野醫生長得像的。這夥人也不想想,既然是昨天夜裏才發生的酒吧鬥毆,憲兵隊怎麽可能有照片。


    他估計呂青山準備差不多了,然後轉向一邊給呂青山騰出空間。


    “憲兵隊就了不起?可以在別人吃飯的時候,無故打擾?”


    有人用帶著朝鮮口音的日語大喊起來。


    “你發瘋了?和日本人頂嘴?當心挨大嘴巴。”


    旁邊台灣人小聲嘀咕起來。


    “我們一個月隻賺十日元,為什麽要受這樣的氣?”


    呂青山突然抬起手,用兩把衝鋒搶,對準所有人,這是一種錯誤的『射』擊方式,今天之前,他從未這樣『射』擊過一次(不計算手槍)。不過在不到6米距離內對密集人群『射』擊,雙槍『射』擊可以發揮最大火力,他沒有把握使用一把*的30發子彈,幹掉所有人,但是火力翻番可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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