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握住帝辛的手,帝辛自是明白我的自責,開口道:“你二人想繼續留在宮中謀個一官半職,還是得一筆錢財出宮去尋求自由。”


    武庚和祿父相視一眼,武庚道:“迴大王,我與弟弟願出宮尋找親生父母,宮中時日委實不適合我們平常人家的孩子,隻是但求大王饒薑氏一命,畢竟我二人受她恩惠長大成人,她終是我們的再生母親。”


    武庚和祿父提出的要求我並不意外,宮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生活委實讓人厭煩,出宮去尋一方清淨自在豈不更好?


    另則,他二人出頭替薑氏求情,實屬人之常情,雖無生育之恩,卻有養育之情,若此番他二人隻顧自己,並未求情才真真是叫人心寒。


    帝辛轉頭瞧我,我點了點頭,是以,帝辛準了武庚和祿父的請求。


    武庚和祿父離開後,帝辛說道:“傳喚宮內老輩教養嬤嬤,驗一驗薑氏是否還是處子之身。”


    我明了此番帝辛所作所為是想向我證明他並無與薑氏有過肌膚之親,我亦是期盼著的,盼著薑氏確確實實還是處子,盼著帝辛從始至終隻是我一個人的。


    都道情愛會令人變得自私,殊不知情愛本身便是自私的。


    不多時,結果便出來了,不出所料,薑氏至今依舊是處子之身。


    我終是鬆了口氣,笑意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如此,甚好。


    帝辛手伸向我後腰,輕輕一帶便將我帶入他懷中,附頭過來,與我耳語著:“此番,我是你一個人的,你可是要負起責任哦!”聲音勾魂的委實讓我酥麻了骨頭。


    我也是個不甘示弱的,媚眼如絲的撩撥著他:“大王想我怎麽負責呢?”


    隻聽帝辛又貼近了我幾分,說道:“夜裏瞧你表現,嗯……我喜歡你熱情似火的模樣。”末了,朝我耳邊吹了口濁氣。


    “下流。”


    若論厚臉皮的功夫我真真是與他相差甚遠,帝辛厚臉皮的功夫運用的撚手即來,毫不費力。


    羞得我抬不起頭,便連帝辛將薑氏發落冷宮,終其一生不得出都未曾緩解我的羞澀之情。


    今日這頓晚宴真真是吃的驚心動魄,直到我迴了壽仙宮還未從心驚中緩過神來。


    瑾煙端來了好些吃食,說是帝辛與我出門時便叫她備下的,唯恐宴席上吃不飽餓著我。


    這頓戰爭算是以沒有硝煙而告終,隻是帝辛的手傷了後使喚我使喚的越發順手,這般心安理得的使喚了我幾日。


    直到帝辛的皇叔——比幹迴朝。


    大臣比幹迴朝的頭等大事便是聲討我這個聲名遠播在外狼藉不堪的禍國妖姬。


    今日午時,用過午膳後,我在桃樹下溜了溜食,天氣如蒸籠般熱的人發蒙,差瑾煙去冷庫搬些冰塊迴來,我抬步進殿。


    一隻腳方踏入殿中,便見日理萬機批閱著奏折的帝辛一拂袖將一摞奏折打落在地。


    帝辛曆來不大愛喜形於色,更少見此般動怒,除了方入宮時我被淑妃打那次。


    今日這般,許是又與我有關,挪著步子上前拾起地上的奏章,好巧不巧的便是比幹上奏的折子,上書著:吾王,蘇妲己實乃禍國妖妃的命脈,又與姬發有婚約在身,實有可能便是西岐派來以色誘君的細作,其父又是亂臣賊子,望大王割愛,依律懲處蘇氏一族,莫要讓大商江山毀於一旦。


    切莫怪帝辛動怒,這七竅玲瓏心的比幹嘴委實損了些,聲討我便聲討我,無故將我與姬發牽扯到一處做甚,這一說辭無疑是戳帝辛的肺管子。


    起身走到帝辛坐臥的軟塌上,倒了杯涼茶給他消消火,順著他的毛道:“仔細氣壞了身子,現下滿大商的地界兒都說我是個狐狸精,是個禍亂朝綱,亡國的妖姬,不用想也知這謠言是有心人故意散播出去的,便是讓眾大臣逼你就範殺了我,若你不殺我便會引起眾怒,這人委實是好心記,左右都是坐收漁翁之力。”


    將涼茶遞給他,接著說道:“怎一涉及我你便亂了方寸?”


    帝辛並未接我手中涼茶,而是一把將我摟抱入懷,力道之緊便像要將我身體融入到他懷中般,信誓旦旦道:“誰也休想將你從我身邊奪走,有我在便定會護你周全,傷你者死。”


    字字鏗鏘,言之諄諄,在我心裏激起千層浪,他的情意我怎會不知?可我真的忍心讓他在這眾朝臣緊緊相逼的攻勢中為難著嗎?


    奈何,屋漏偏逢連夜雨,西岐傳來了徹底吹響討伐商王的號角,領軍人——姬發,打著的是商王拘父奪妻的名頭。


    拘押其父倒是真的,因他姬昌謀逆之心昭然若揭,若不拘押圈禁他,難不成還要放虎歸山?


    不過,這奪妻的名頭委實牽強了些,我何時成了他的妻?借用句父親的話來說,左不過是母親與知己姊妹間的婦人之仁。


    如今局麵,內憂外患,然皆因我而起……


    近日,帝辛真真是勞累的緊,對外忙著處理西岐一波亂黨。對內急於鎮壓著比幹欲除我之心。


    還有一事,便是近日我在這如驚弓之鳥的後宮內收到一封書信,乃是哥哥所書:吾妹親啟,因父親投靠姬發之心已按耐不住,將於近日越過商王的重重眼線逃往西岐,此一番怕是再無歸還之期,如今事已至此,為兄已無迴頭之路,望妹妹唔自珍重。


    收到信後,我急忙去往帝辛下朝的必經之路等他,將信交於他看。


    我急急抓著帝辛的手道:“帝辛,快多加人手看住父親和哥哥,萬不能讓他二人逃出翼洲城。”


    因我心知肚明,若此番父親與哥哥成功逃往西岐投奔姬發,便是真的與帝辛形成了敵對麵,便真的是沒了轉圜的餘地。


    我便真的是左右為難了,一頭是生我養我的父兄,一頭是我愛逾性命的男人,我該何去何從?


    心下祈禱著父親和哥哥逃不出翼洲城,帝辛說過的,會將大商王朝作為聘禮送與父兄,我信他不會食言。


    父親,哥哥,一定要等,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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