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我將將要堅持不住時到了中宮,中宮丫鬟前去通稟,我一行主仆四人侯在殿外,這晨時的陽光正盛,昨日又貪杯了些,此時的我有些暈頭轉向。


    半晌,中宮丫鬟前來知會:“王後娘娘有請,貴妃娘娘隨我來吧。”


    我幾人跟隨丫鬟腳步來到中宮殿內,王後端坐在上,與眾位妃嬪話著家常,我上前微微下蹲,請安道:“王後娘娘萬安。”雖帝辛說過我不需行跪拜之禮,但這明麵上的禮數也是該做全的,我才入宮,斷斷不能落個目無尊卑的口舌。


    然而王後卻像未聽見般與淑妃姐妹情深著,淑妃道:“姐姐今日的發簪真美,可是大王賞的。”


    “妹妹好眼力,這是西伯候姬昌進獻的,聽聞這簪子是出自西岐的稀有礦金所製,很是珍貴,大王割愛送給了本宮。”王後滿麵的幸福美滿。


    “哪是大王肯割愛啊!明明是大王愛王後娘娘才是。”末了,淑妃與眾妃嬪掩嘴而笑,恭維著大王王後恩愛。


    我這廂依舊維持著半蹲的姿態,腿在瑟瑟發抖,心下淒涼,昨日才進宮,今日便受了下馬威。


    所有人皆與王後站於一方,也是有情可原,誰會為了一個方入宮的貴妃忤逆皇後,而且這貴妃的絕頂容顏怕是會打破後宮三千的雨露均沾。


    瑾煙偷偷扶著我的腰身,我才好了些許,王後眼尾掃了掃即將堅持不住的我,道了句:“呦!貴妃妹妹何時來的啊?瞧姐姐都把妹妹忽略了,快賜座。”


    丫鬟搬來椅子,然我屁股還未落下,便聽淑妃陰陽怪氣道:“王後姐姐許是誤會了,蘇貴妃是誰的妹妹還未可知呢?”


    “哦~淑妃姐姐這是何意?”一身著藍色衣衫的女子滿麵好奇。


    “晨兒妹妹有所不知,昨日大王宿在壽仙宮一夜,與蘇妲己同了房,可今晨床第之上並無落紅,是以,蘇妲己進宮之前便已不是處子之身,怕是咱們大王被她的美色誘惑蒙騙了,咱們眾姐妹可萬不能容忍此事,還需王後娘娘主持公道,莫要讓她敗壞了咱們大王的名聲,禍亂宮圍!”


    這帽子扣的委實大了些。


    一眾嬪妃驚詫有餘,麵露不屑瞧著我,有位膽大的出言譏諷:“鄉野之徒慣做些見不得人的齷齪勾當。”


    如今,我受千夫所指,不守婦道給帝辛帶了綠帽子,這眾人齊力串通演的這場戲委實不錯,這王宮內果真是個是非之地,一起宮門深似海。


    “說話者何人?如今我還未被定罪,我還是大王親封的貴妃,怎麽?竟被你一個不知名的女人騎到頭上,你是瞧不起我還是本就未將大王放入眼中。”


    轉頭瞧著王後,王後平靜麵色上微勾的唇角以及眼含得意的目光已將她的心思暴露殆盡,我才進宮第二日她就這般想置我於死地嗎?既她這般視我為眼中釘想除掉我,那麽,我是否該改變主意爭一爭帝辛呢!若一味忍讓豈不是縱容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今日我若敗了,死的不止我自己,還會牽連父兄乃至一族,如今我才知這宮內便是如此,爭奪恩寵不單單是為了自己,還有背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全族,是否也該讓她見識見識我反擊的手段。


    “王後娘娘深明大義,定會查明真相還妾身一個清白的,斷不會如這位妃子般草草斷言。”我不卑不亢眯眼瞧著王後做何反應。


    “妲己妹妹,我自是不信你是那般隨意不守婦道的女子,但眼下眾姐妹都已知曉此事,我作為中宮王後便要一視同仁給眾姐妹一個解釋,你說可是此理?”


    誠然,我著實低估了王後想除了我的決心,許是我的出現令她委實心慌不已,已顧不得如何周全體麵的置我於死地,眼下隻想趁著這時機殺了我,一刻都不能留。


    我伸手於袖下捏了捏瑾煙的手,眼下我憑一己之力是鬥不過在座眾人了,好在我有救兵,多日以來瞧得出帝辛對我確實是有情義在的,瑾煙迴應般捏了捏我的手,她是懂我含意的,悄悄退了出去,我的心便托了底。


    “好啊!做戲便要做足全套,人證提上來吧!”索性我將話語挑明了,已是對立兩麵,何必再虛情假意逢場作戲。


    淑妃很是得意般笑道:“好,便讓你這狐媚子死的明白徹底。”


    我挑了挑眉,未置可否,時辰尚早誰死誰活還未可知?


    隻須臾,人證便提了上來,怕是早早便在宮外等待傳召,為的便是做實罪行這一刻了。


    來人是個丫鬟打扮的,不出我所料,很是麵熟是我壽仙宮內人,王後如此忌憚我,怎會不在壽仙宮內設下眼線。


    王後端了端架勢道:“下跪何人?蘇貴妃初夜並無落紅,可有此事?”依舊的端莊賢淑模樣。


    “奴婢翠柳,是壽仙宮的丫鬟,昨夜大王留宿壽仙宮,今晨我去收拾床鋪時,床褥上並無絲毫血色。”這丫鬟翠柳字字鏗鏘,麵色坦然,不錯,她並未扯謊,我的床鋪上確實未見落紅,因我昨夜醉的厲害,與帝辛隻是同床睡了一夜,並未行夫妻之事,怎會有落紅?


    “蘇貴妃,你可有何話可說?”王後想瞧瞧我如何做最後的掙紮。


    “她所說句句屬實,昨夜大王確實留宿壽仙宮,我也確實未見落紅,隻是我與大王並未有夫妻之實,隻是和衣而眠,若這般都見落紅豈不是要鬧了笑話?”對於此事我也很是無可奈何。


    “笑話,便如你那狐媚模樣,你能放過此等時機不魅惑大王,簡直信口雌黃,人證物證皆在,莫要做無謂掙紮,王後,您做定論吧!”淑妃除我之心亦是心急。


    王後朝淑妃遞了個眼色,淑妃了然點頭,朝我緩緩走來,說道:“罪妃蘇妲己為何不跪?”


    “真是王命不可違,大王下了旨意,命我不必跪拜任何人,莫不成你的話比聖旨還重要?”人若犯我,我必奉還,眼下我若不迎戰便是敗局。


    淑妃咯咯嬌笑著,風情萬種,怎麽瞧都像個風塵女子,半晌,收了笑容道:“那便由不得你了,來人,給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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