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恩聽白漣如是說,未再多言,牽著我的手走進院內坐在石桌旁,未去坐他往日裏愛坐的躺椅。


    隨手變出一壺茶,為我添了杯茶,因著上天宮不便在眾仙麵前露麵的小窮奇咕嚕一下從崇恩的袖袋裏滾了出來,撒歡般跑來跑去,想來真真是將他憋屈著了。


    崇恩又替我添了杯茶,才衝著站在我二人旁側的白漣道:“既已修成人身,也是你的一番造化,即日起便離開這裏吧!”


    白漣聽後急急跪下,扯著崇恩的衣角央求道:“聖帝可是要趕我走?自我有意識起便是在這結界內,這裏便是我的家!”


    “這並非你的家,亦不是你的歸屬,你現在有能力自保,盡快離開吧!”崇恩蹙了蹙眉,扯出被白漣緊握的衣角,拂了拂褶皺,因他屬實不喜除我以外的旁人觸碰。


    白漣見崇恩鐵了心遣她離開,轉念將心思用到我身上,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花神,我與你同屬一宗,你便為漣兒求求情吧!天大地大我竟不知該去往何處?此處便是我的家。”哭的可謂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這般猶憐卻真真打動不了崇恩的心。


    我呡了口茶,了了了眼皮見崇恩很是淡定的端著茶杯喝著茶。


    我琢磨琢磨,醞釀了一下情緒道:“那個,崇恩啊,果如她所說,我既做了花神,便要擔負起護好天下花草的職責,她離了這裏沒了庇佑,若出點意外豈不是叫我良心難安。”


    崇恩依舊喝著茶,未置可否,我既已張嘴求情定要求出個結果才是,遂趁熱打鐵道:“再則,因果循環,相識一場便是緣分,是你將她栽種到這裏,你便該負責到底是吧?”


    “我該如何負責?”崇恩抬眼瞧我。


    他這一問委實是把我問蒙了?誠然我這一番求情的話果真是有些差強人意,難不成讓崇恩把她收了才算負責。


    急忙晃了晃頭,將腦子裏稀奇古怪的念想甩掉,低頭瞧著緊拽我手的白漣道:“崇恩栽過的花草定是數不勝數的,可我總不好勉強他個個都愛護負責,你說是也不是?依我看,莫不如你先去外麵瞧瞧,於廣袤天地間自由自在豈不美哉?若實在呆不慣或受了欺負你再迴來也未嚐不可。”


    白漣見我最終與崇恩站在了一條戰線上,瞪大眼不相信般瞧著我,那淚斷了線的珠子般劈裏啪啦往下滾落,直瞧得我心肝兒疼,我朝崇恩撇了撇嘴,崇恩起身拉過我進屋,關門。


    我透過門縫兒瞧著白漣耷拉著頭,肩膀一抽抽的終是離開了。


    我轉頭捶了下崇恩,道了句:“鐵石心腸的!”賭氣般轉身坐到床邊。


    崇恩走到我身邊亦坐在床沿上,道:“小沒良心的,我怎就鐵石心腸了?”


    “你沒瞧見白漣的可憐模樣嗎?這裏這麽大怎還容不下一朵蓮花,不懂憐香惜玉的臭男人。”撇著嘴控訴著崇恩,似被趕走的是我般不忿。


    “我為何要憐她惜她?她本不該如此快修成人身,這中間定是另有蹊蹺!”不留她便是鐵石心腸嗎?崇恩見過太多類似於她眸中的神色,那瞧著他的目光中藏也藏不住的愛意著實令他不歡喜,怕是留下她會為今後的日子無故添些羅亂。


    “不是說此處仙澤深厚的因由嗎?才如此快的修成人身。”我有些疑惑崇恩口中的蹊蹺在何處?


    崇恩麵對著我,與我娓娓道來:“前些時日我約摸著的百八兒十年都是保守估計,此處雖有仙澤縈繞,但到底是在凡塵俗世中,紅塵氣息太過濃烈,若在東勝神洲估摸著還勉強可以,但在這兒是萬萬不能短短幾日的光景便幻化人形的。”


    我睜大一雙水靈靈的桃花眼瞧著崇恩,崇恩邊摩挲著我小巧的耳垂邊繼續道:“怕是得了什麽外力,才加快了修煉速度。”


    可在這結界內怎會得什麽外力呢?普通的小嘍囉也進不來崇恩的結界啊?白漣更是不可能出去的?


    崇恩見我發呆的模樣伸出手臂圈著我:“在我身邊竟如此走神念著旁人,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為好呢?”末了,朝我頸窩吹口熱氣,令我瑟縮了縮。


    “莫要鬧了”我縮著脖子躲避他。


    “再則,你方才說我是臭男人,那你便來好好聞一聞,我可是真的臭?”崇恩邊說話邊來解我的羅帶。


    我被他磨的沒了脾氣,急急討饒,崇恩卻並未放過我,誓必要我知曉拔老虎胡須是怎番下場。


    沉浸於情愛之中,意識不清之際腦袋裏隱約琢磨著,崇恩許是怕人打擾我二人的清淨日子,是以,尋了由頭來搪塞我,不然,白漣那般冰清玉潔的樣子我是著實不信她會有那般小心思借助外力來修煉成形的。


    凡間歲月總是匆匆,轉眼便是月餘。


    近日,聽聞西部大澤出了一個蛇妖,專挑撿有些靈氣的食之,弄的一眾法力低微的小精靈們遑遑不可終日,最誠惶誠恐的當屬有些姿色的女精靈們,因這蛇妖乃是個十足十的采花大盜,通常先奸後食。


    這消息傳入崇恩耳裏時我正在院中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崇恩來拽我起身:“走了,這隱居隱的也著實不安生。”


    “走吧,正好閑來無事也好溜達溜達。”


    是以,我與崇恩二人直奔西部大澤。


    傳聞果真不假,我與崇恩在西部大澤一荒野之上見到了那蛇妖,彼時那蛇妖正在撕扯一小精靈的衣衫,湊巧的是那小精靈身著一襲白衣,巧上加巧的是那白衣飄飄的小精靈正是前些時日被崇恩譴出結界的白漣。


    白漣麵皮慘白慘白的讓人不由生出些許憐惜之意。


    我急忙出手向那蛇妖揮了個術法,那蛇妖身形一晃避了過去,轉頭間綠幽幽的眼眸陰測測的向我看來:“呦!今兒個真真是個好日子,這般絕色的美人主動送上門來,擾了爺的好事,便用你來消爺的火吧!”


    奈何,這蛇妖忒膽大包天了些,竟當崇恩的耳朵是擺設,當著這尊神的麵大剌剌的調戲他未過門的妻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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