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


    黃河壺口,群雄畢至,少長鹹集。


    無數人的身影早已在黃河兩岸等待著。


    洶湧澎湃的大浪拍擊著巨石,淹沒了人們的議論聲,仿佛天地之間,也隻剩下了這條黃色的巨龍。


    其中一側,


    日月神教的的人早已到來,


    最前方的轎子上,斜躺著一個慵懶的身影,隻見她黑色的秀發齊腰,一身淡紫色的長裙隨風而動。


    如果隻是看她背影的話,絕對會認為對方是一位絕代佳人,而不是名震江湖的魔道巨擘。


    此時,華山派也到了。


    東方不敗從轎子上坐起,


    目光看向華山派最前方的那個人。


    “方牧,你可至先天?”


    東方不敗陰柔的聲音,竟然穿透黃河澎湃的大浪聲,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沒想到,東方教主居然也踏入了先天,可喜可賀啊!”


    方牧並沒有迴答她的話,反而撫掌笑道。


    “那便好,原本我以為天下間再無對手,沒想到居然還能出現一位青年才俊,不錯不錯!”


    東方不敗同樣有些欣喜。


    兩岸觀戰的武林人士,無不為二人深厚的內力所折服,如果換做他們,是萬萬做不到這般的。


    特別是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他們彼此相視,神色無比凝重,又不露痕跡地看了一眼嶽不群,心中的苦澀,躍然紙上。


    在出發觀戰之前,二人還寄希望於方牧和東方不敗兩敗俱傷,這樣一來,他們便有了可以操作的希望。


    雖然覺得東方不敗不太可能是方牧的對手,可萬一呢?


    但後來,當嶽不群廢掉風清揚的時候,他們便徹底熄滅了這份僥幸。


    華山派已然有了兩位先天高手,就算方牧重傷,或者死掉,又能如何呢?


    未來二十年的江湖武林,華山派已經提前站在了不敗之地。


    相比於少林和武當,嵩山派的左冷禪則對方牧和東方不敗這一戰,也充滿了希冀。


    他希望這兩人能夠兩敗俱傷,最好是同歸於盡,這樣一來,他們嵩山派就有機會重新實現五嶽並派的大計了。


    “好了,廢話少說,開始吧。”


    方牧說罷,腳下輕輕一踩,


    便踏空而起,落去黃河中央的那塊隆起的巨石之上。


    這個巨石,如同一個擂台,四周都是洶湧的浪花拍擊,危險而又豪邁。


    東方不敗看著對方如此的輕鬆,便來到了中央的巨石之上,心中訝然的同時,對方牧的重視再次加深一分。


    緊接著,她也施展輕功,踩著浪花,僅僅幾個唿吸的時間,便同樣來到了這裏,與方牧對立。


    “馬上要開始了,”


    岸邊觀戰的人,看到兩人踏浪如飛,頓時爆發出一股唿喊聲,輕功如燕,踏浪而行,這不是隨便就能做到的。


    尋常輕功,腳下借力多為樹梢或者牆壁,而且滯空時間也極為短暫,借力之後,要不了多久,就要重新借力。


    而方牧和東方不敗,麵對著那塊距離岸邊近一裏之遙的巨石,不僅展現出極強的輕功技巧,同時其內力之強,也世所罕見,


    “東方不敗出手了……”


    岸邊距離雖遠,可在一幹江湖高手眼中,仍然看得清晰。


    東方不敗離方牧越近,便越能感受到方牧身上若隱若現的武道威勢,她心中的壓力也愈加沉重。


    在下戰帖之前,本以為此人堪堪邁入先天的門檻,實力上不會強過自己,再不濟也是兩人棋逢對手,不相上下。


    但真正站在他麵前,東方不敗這才感覺到,眼前之人,在武道一途,已經遠遠的超過了自己。


    為了占得先機,她已經放棄了暫時的高傲,率先出手了。


    四根飛針,激射而出,直衝方牧的頭顱和心髒。


    方牧原地不動,身體不可思議的九十度後仰,膝蓋彎曲,輕鬆躲過飛針。


    當他重新迴正身體的時候,東方不敗已經瞬息而至,一掌拍在了他的胸膛。


    就在東方不敗得意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方牧被自己拍飛出去。


    兩股絕強的內力,在方牧的胸膛相撞,瞬間產生一道無形的衝擊波,向二人身邊擴散。


    “轟……”


    於巨石二十米外,黃河洶湧的江麵上,頓時產生了劇烈的爆炸聲。


    以巨石為中心,一道道水浪衝天而起,形成了一個圓柱水幕,將裏麵的一切遮掩。


    “嘶,這是人能做到的嗎?”


    岸邊的武林人士,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等這道水幕落下,


    巨石上的景象重新出現在人們麵前。


    東方不敗麵色大變,她沒有想到自己如此深厚的內力,居然無法對方牧造成傷害。


    刹那之間,她倒射迴去,重新站在了巨石的邊緣。


    同時,六根繡花針再次從袖口射出,直衝方牧麵門。


    方牧仍舊麵不改色,伸出右手,左右兩指一扇,這六根繡花針頓時被掃向兩邊。


    東方不敗瞳孔一縮,


    隨即心頭大怒:他在戲弄我!


    一掌拍在腳下巨石之上,隻見一道裂紋出現,飛速地朝著方牧腳下蔓延而去。


    “砰,”


    爆炸聲在方牧之前站立的地方響起,


    東方不敗來不及高興,便察覺之前看到的隻是一道殘影,而真正的方牧已經不知所蹤。


    “不好,人呢?”


    東方不敗猛然迴頭,卻見方牧此刻卻站在自己的身後。


    由於東方不敗所站的位置是在巨石邊緣,那方牧又是如何悄無聲息的來到她身後的?


    東方不敗來不及思考,幾乎是本能一般,內力夾雜著無數飛針朝方牧激射而去。


    這些飛針速度之快,甚至表麵還產生了白色的氣流。


    “太玄經!”


    方牧腳下踏浪,以指為劍,在身前劃了一個圓,緊接著這道圓圈微芒一閃,凝聚成了一道劍網,將這些飛針盡數擋下。


    岸邊日月神教的楊蓮亭此刻臉色慘白,現在他又如何看不出,東方不敗的狼狽不堪?


    雖然現在幾乎全都是東方不敗在攻擊,可誰都知道,方牧看似被動防禦,卻牢牢的占據著主動權,幾次鬼魅般的殘影,明明是有機會重創東方不敗的,可他卻沒有攻擊。


    這不是戲耍是什麽?


    東方不敗約戰方牧,是楊蓮亭提出來的。


    在他的認知中,天下就沒有人是東方不敗的對手,最近聲名鵲起的方牧也是一樣。


    為了提升自己在教中的威望,楊蓮亭說服了東方不敗。


    可現在,事情的發展卻沒有如同他想的一般,楊蓮亭已經無法想象,東方不敗,敗了會如何?


    與此同時,左冷禪看到遠處的一幕幕,心頭也愈發的苦澀。


    這才是兩人真正的實力嗎?


    一個東方不敗,他尚且不敵,


    而將東方不敗當成小孩子戲耍的方牧,


    恐怕殺自己,不比殺一隻雞更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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